老爷子紧紧抓着杨竹君的手,似铁钩一般,“你说的是真的?”
杨竹君吸了口气,他是唱旦角的,力气还没老爷子大,手臂被抓得生疼,见老爷子这么激动,杨竹君心里打鼓,有些后悔说早了。
原来他见老爷子伤心,一时不忍心就说他已经找到了个绝好的苗子,唱功比宁霜还好,只要用心培养,绝对会名扬八方。
杨竹君说的正是杨彩云,宁霜答应替他师叔公换魂,以杨彩云的能力,名扬八方绝对没问题。
但毕竟是没办成的事,宁霜也没说一定能成,杨竹君刚才是一时心软才说漏嘴,现在真的后悔了,万一换魂失败,他上哪去找好苗子?
“当……当然……是真的,您先松手。”
杨竹君手都快麻了,于智文忙松开了手,惊喜追问,“那孩子多大了?男的女的?学戏几年了?”
一连串问题让杨竹君心更虚了,他哪知道啊!
杨竹君支支吾吾的,半天回答不出来,于智文心生怀疑,不高兴喝道:“你蒙我?”
“没……真有好苗子,是这么回事,我也没见过那好苗子,是听一位朋友说的,正准备去看看情况,就碰上打赌这事,我便先来帝都了,等这边完了再去找那孩子,等我看了再和您说,成不?”
杨竹君想了半天,可算想到了说法。
于智文顿时失望,敢情还没见着人呢,没准那朋友夸大了,现在的好苗子实在太少了,比以前皇帝选妃还难,好不容易有了个万里挑一的,可却坏了。
“害我白高兴一场,你先去看了再说吧。”
于智文兴致没了,他没抱太大希望,以前失望的次数太多了,总有人向他推荐好苗子,说这家的姑娘好,那家的小子强,可等他兴冲冲地过去相看,却迎头泼盆冷水,会唱几句扭几下就是天才了?
哼,学戏可没那么简单!
“要是资质还不错就收了吧,但别找家里有钱的孩子,记住了。”于智文叮嘱。
条件优越的孩子大部分吃不了苦,爹妈也不忍心让孩子吃苦受累学戏,有钱人家能选择的路太多了,犯不着吃唱戏这碗苦饭。
杨竹君郑重点头,“我明白,于师叔放心。”
他朝老爷子打着石膏的腿看了眼,心里酸楚,关心道:“师叔,您不是办好出国手续了吗?要不早些过去吧,我怕叶老贼不肯收手。”
于智文重重地哼了声,轻蔑道:“老子偏不走,这老杂毛现在自身难保,哪有工夫来对付我,而且我命大,阎王爷都不收我,昨天那么惊险都让没事,放心吧,我还能再吵吵十来年的!”
“师叔这话说的,您老可是要长命百岁的,没您老保驾护航,我们小辈走不稳的。”杨竹君笑着说。
于智文十分受用,神情有些得意,“那倒是,我怎么说都多吃了几十年米,看得多一些,以后你们杨派不必再畏畏缩缩的了,我到时候再安排一下,你们杨家班在帝都演出。”
“谢谢于师叔,只是叶莲生他会不会使坏?”杨竹君还是担心。
“他敢!”
于智文气得甩了下头,一枚玉佩从衣领中甩了出来,正是宁霜昨天送他的那块,老爷子本打算回家后就取下来好生收着,怎么说都是小姑娘的一片心意,但他回家路上出了车祸,一阵兵荒马乱,到现在都没喘过气,玉佩忘记取下了,一直在脖子上挂着。
杨竹君朝玉佩看了眼,料子挺普通的,顶多值几百块,去批发估计一百块就能买到,没想到于师叔竟戴这么便宜的玉佩。
于夫人更惊讶,知夫莫若妻,老头子最讨厌戴金玉一类的饰物,儿女买来的高级首饰,老头子都不肯戴,这枚玉佩是哪来的?
“老于,你什么时候买的玉佩?还是坏了的,你可真是。”于夫人凑近了些看,玉佩上有一道裂纹,看起来料子也不好,白送给她都不要。
于智文愣了下,低头看到了胸前的玉佩,上面的裂纹让他震惊,明明昨天那小丫头给他时还是好好的,怎么只隔一个晚上就碎了?
难道昨天让车撞碎的?
“是宁霜那丫头送的,我没要她给的一百万,她就送了这枚玉佩给我,还让我洗澡都别取下来,小丫头口气还挺严肃的,我本想着回家后取下来,哪成想让车撞了,唉,把玉佩都给撞坏了。”于智文叹了口气,心里不得劲儿。
杨竹君心跳了跳,宁霜的厉害他是亲眼目睹的,能招魂换魂,想必还会其他的秘术,更不会无缘无故送一枚普通的玉佩给于师叔,至少这枚玉佩的价值,绝对在一百万之上。
“师叔,您把昨天的车祸再说说。”
于智文便详细地说了遍,说到凶险处,他现在都觉得后怕,“想都不敢想,我以为老命肯定交待了,谁知道居然活下来了,只可惜那个肇事司机不肯交待老杂毛,只说喝多了酒。”
杨竹君又看了眼玉佩,一道浅浅的裂纹在上面,挺碍眼的,他直觉于智文的死里逃生,应该和这枚玉佩有关,否则宁霜便不会让于智文时刻佩戴着了,这玉佩定然是传说中的平安佩。
“师叔,这玉佩可是宝贝,您一定要随身佩戴,千万千万别取下来,我估摸着这次您能大难不死,全靠了这块玉佩替您挡灾呢,您瞧这裂纹,就是替您挡生死劫裂的。”
杨竹君对玄学稍微了解些,见玉佩只是裂了一道纹,便猜到玉佩还有效用,应该至少还能再挡一到两次生死劫,真的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贝呀!
于智文听得一愣一愣的,玉佩替他挡了劫?
“你可别唬我,这玉佩能挡劫?”老爷子不是太相信。
“千真万确,师叔,宁霜可不是一般人,您听我的没错,这玉佩好生戴着,保管能让您老长命百岁。”杨竹君拍着胸脯保证。
于夫人挺相信的,劝道:“小杨说的肯定没错,让你戴就戴着。”
于智文扁了扁嘴,没敢反对,外人看起来他脾气火爆,动不动就发脾气,于夫人温温柔柔的,说话还细声细气,以为老爷子是一家之主,但其实于夫人才是绝对的权威,她只要语气稍微重一些,于智文连大气都不敢出,绝对驭夫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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