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诺看她的眼神也很淡漠,现在在他心里,这两人都只是陌生人,就算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一点表示。
只是死亡而已,人人都要去的地方,没什么大不了的。
肥妈指着哭泣的姜意秋骂道:“别在这里流你鳄鱼的眼泪了,当年对一诺不闻不问,现在说句对不起,流几滴鳄鱼眼泪就想被原谅了?我呸,别做梦了!“
姜意秋哭着摇头,她没想被原谅,她只是在忏悔。
她真的后悔了。
如果时光能够重来,她一定会放弃舞蹈,一心一意地陪伴儿子,哪怕他不能成才,她也会一直陪着的,可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她的遗憾永远都没法弥补。
也是在这个时候,姜意秋突然领悟了常常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
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如果可以,请任何一位爸爸妈妈都不要缺席,否则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当时她嗤之以鼻,觉得又是心灵鸡汤而已,历史上那么多伟大的名人,身世都很凄苦,不是死爹就是死娘,或者父母双亡,照样没影响这些名人的成长。
可现在她是真的明白了,也真的后悔了,只可惜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的儿子看她的眼神,比陌生人还陌生,而在看那个肥胖的男人时,却满是孺慕,就像胡一诺小时候看她时一样,但那个时候她总是狠心地拒绝了儿子,让保姆把孩子抱走,别影响她的事业。
她当时真的好狠心啊!
活该身体残缺,丈夫和妹妹背叛,父母也不喜欢她,就算她现在是著名舞蹈家又怎么样?
根本无法让她快乐。
胡海叶失魂落魄地站着,整个人都傻了,他知道自己输了个底朝天,哪知道这该死的小崽子居然还藏了一手,拿出来的是半成品,他要怎么办?
所有的一切都完了,他的名声,他的地位,他的财富全都完了,他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臭老鼠,不会再有人尊敬他,也不会再有人称呼他为音乐家,更不会有人高薪聘请他去当客座教授了……
全完了!
“胡先生,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有记者提问,不打算放过胡海叶。
“让开,我什么都不知道。”
胡海叶拒不回答,他说什么都是错,还不如不吭声,让他保留最后的一点体面,他拨拉开人群,想离开这儿,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帝都,他实在没脸留下来面对同行们的诘问。
“想走?事情还不完呢,急什么!”宁霜的声音让胡海叶打了个哆嗦,走得更快了,留下来肯定没好果子。
但记者们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寸步难行,根本走不了。
“剽窃一事已经确认了,胡海叶根本不配当小提琴家,而且他也不配为人,和小姨子通女干,并且纵容小姨子姜云秋虐待胡一诺,造成胡一诺严重挑食,长达十二年的时间,他只能吃凤爪一种食物,必须时常去输营养液吊命,胡一诺的幽闭恐惧症也是姜云秋造成的,胡海叶是帮凶。”
宁霜慢慢地说着,这些情况有一些是胡一诺说的,但大半是她推理出来的,姜云秋正是罪魁祸首。
大家倒抽一口冷气,对胡一诺更加怜惜了,可怜的孩子,难怪这么瘦。
“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胡海叶大声喊冤,但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他,有个义愤填膺的女记者,正是生过娃的那个,实在气不过,偷偷踹了脚,将胡海叶踢了个狗啃屎。
畜生不如的东西,胡一诺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下得了手?
“子虚乌有,纯属造谣,没有这回事!”胡海叶声嘶力竭地吼着。
但其实他知道一些,不过当时他和姜云秋蜜里调油,正打得火热,胡一诺他压根不在意,有一段时间他挺忙,早出晚归,姜云秋时常来东城,来了后就住在他家,姜意秋在国外待的时间更多,姜云秋反而在家待的时间多。
保姆张姨和他反应了一些情况,但胡海叶却不以为意,他怕姜云秋生气,甚至还辞退了张姨,重新换了保姆,不过他是真的没想到姜云秋会那么变态,但也许他猜到了,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
“一派胡言,宁小姐,我女儿只是输了和你赌局,她因为身体抱恙不能出席,你却在此胡言乱语败坏我女儿的名声,你有证据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正是姜父,一夜之间他老了至少二十岁,头发都白了,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苍蝇,原本衣冠楚楚仪表不凡的老教授,现在看着和街上的普通老太爷一样,落魄潦倒,头发也乱成了鸟窝。
昨天好不容易安抚了愤怒的邻居,但那些钱却必须想办法解决了,姜父统计了下,零零碎碎加起来约二百万,还不算他们自己的五十万存款,姜父万万拿不出这笔钱。
祸不单行的是,姜母气得中风了,连夜送去了医院,好在问题不大,但眼和嘴却歪了,对于素来注重仪表的姜母来说,她可能宁可死了,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在医院里郁郁寡欢,医生多次提醒,让他开导妻子,以免想不开。
可他哪里有时间,小女儿姜云秋疯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疯疯癫癫的,他都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可他到底上了年纪,接连受打击,身体早吃不消了,在家躺了许久才勉强赶过来,小女儿不能来,他总得过来一趟。
哪知一来就听见了宁霜在诬蔑小女儿,姜父还是不愿意相信,小女儿怎么可能做出那种畜生不如的事,绝不可能的!
宁霜噎了下,她还真没证据,而且胡一诺对那段记忆很抵触,她也不忍心再让胡一诺去回忆,证据一时半会上哪去找?
“证据当然有,本少爷早知道你们姜家都是臭不要脸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哼,本少爷早有准备,二筒,把人带过来!“北冥离得意极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霜霜一定会表扬他的。
他冲愕然的宁霜挤了挤眼,得瑟的不行,刚才二筒和他说了,霜霜在打听他的喜好,嘿嘿,霜霜真是含蓄,直接问他就好了嘛,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