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按照计划将贺恒带到了那个更衣室内,
然而在刚关上门的一瞬间,他就被贺恒一把拽住了衣领,劲道之大以至于差点让他双脚离地。
按道理这致幻剂只会让人出现短暂轻微的幻觉然后迅速进入沉睡才对,怎么用在这个alpha身上劲道就这么大呢?
“先生,您......您这是干嘛?”
侍从被贺恒这么拽着,他有些喘不上气,表情也变逐渐扭曲了起来。
不会这致幻剂对贺恒不起效吧?
还是对方早已识破了自己的预谋?
想到这,他眉头一皱,深感不妙,
难道说是......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听见对方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好大一个蘑菇啊。”
致幻剂确实对贺恒发挥了作用,此时的侍从在他眼里就是一颗五彩斑斓的大蘑菇。
于是他皱起眉头认真地打量起他面前的“蘑菇人”,为什么酒店里会出现那么大的蘑菇?
不行,他得把这个蘑菇拔.出来看个究竟。
“啊?”
闻言,侍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贺恒拽着领子猛地一个过肩摔,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嗷!”
砸在地上的那一瞬,他惨叫出声。
这大理石瓷砖的硬度可比一般地板来得厚实多了,
就在侍从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对方摔断了肋骨,正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之际,
“砰!”的一声巨响,
致幻剂终于发挥了它原本应该起到的功效,陷入了昏睡的贺恒倒了下来,整个压在了侍从身上。
侍从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这回肋骨起码断了三根。
特么的,这alpha怎么这么沉啊?
·
另一边,司仪和时霜在婚礼的筹备区域等了有半个小时,却迟迟不见贺恒的人影,打他电话也一直没人接。
时霜在准备区域来回踱步,左眼皮却一直跳个不停,
他心中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再联想起贺恒先前看着他傻笑的那幅模样,怎么也放心不下来,于是看向司仪道:
“不行,我找他去。”
闻言,一旁的季元看了眼表,也隐约察觉到了不对。
贺总这换衣服的时间也太久了吧。
要不是知道贺总优秀的为人,他差点就要以为贺恒这是逃婚去了。
“不,时先生,您在这等着,我现在立即带人去找贺总。”
下一秒,季元拦住时霜,与此同时调出了自己的通讯器,
“这是我们分内的职责,而且我们人手多找起来快,再说了,宴会厅和筹划区这里还需要您。”
听他这么一说,时霜没有办法,只能应下来,随即他又嘱咐了季元一些注意事项,让他以后一有进展就向自己汇报。
离开了筹备区后,季元立即让分散在各楼层的保镖前往不同区域寻找贺恒,与此同时,自己则率先前往了贺恒刚才呆过的试衣间。
·
试衣间内,
侍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压在他身上的alpha给挪了开来,他扶着腰痛苦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干完这票,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肋骨有没有断。
当他拽着贺恒的一条手臂,正准备将他往门口拖的时候,
“哐!”,
“贺总?贺总?”
季元猛地破门而入,将门板“哐当!”一声狠狠地砸到墙上,直接将侍从夹到门板与墙面的缝隙之间。
被门板狠狠地撞击了面部的侍从只感觉眼冒金星,离原地去世就差那么一点。
这下鼻梁骨应该也断了。
“贺总!”
进入房间后,季元一下就注意到了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贺恒,
见状,他大惊失色道:
“贺总,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时先生在外面等了您好久,您怎么还搁这里睡觉呢?”
说着,急忙走过去就要拉贺恒起来。
然而就在季元弯下腰的一瞬间,后脑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随即他两眼一黑,也晕了过去......
·
脑袋疼得厉害,
贺恒费力地眨了眨眼睛,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堆废弃的钢筋水泥。
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类似废弃仓库的小储藏室
手腕处传来阵阵僵硬的痛觉,腿脚也是,贺恒试着挪动了一下手脚却发现整个人都被麻绳给绑住了,
他好像被人绑在了一个凳子上,完全动弹不得。
而自己的身后似乎还绑了一个人,他们两个人的手被麻绳缠在了一起,两把椅子应该是背靠着背地绑在了一块儿,所以他刚才才无法移动。
贺恒的脑袋还有些晕,他思索起自己昏睡过去之前的记忆。
大脑中闪过的都是碎片式的场景,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
最终,他的记忆定格在了自己手握红酒一饮而尽的场景。
想到这,贺恒的瞳孔蓦地紧缩,再联系起时绍文先前躲躲闪闪的目光,应该是有人在红酒里下了东西。
时绍文肯定是有问题的,想来那个侍从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必然是酒店内部的人在捣鬼。
而据他所知,时绍文并没有能力调动这股势力,至于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他,他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离开这个封闭的房间,时间拖得越长不确定因素越多,对他的情况也就越不利。
反正有一点贺恒可以确定的是,
那人把他绑过来绝对不是只想请他去搓麻将。
下一秒,
贺恒抬眸打量起这间储藏室一样的房间,与此同时双手向身后胡乱摸索着,随即他感觉到另外一个被绑的人手指颤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身后穿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贺......贺总?”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来,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贺恒挑眉,“季元?”
“贺总!”
季元激动地叫出了声,声音还因为收到了过度惊吓而有些发颤,“贺总,这是哪啊?”
贺恒转过头去继续搜寻着屋子的另一半区域,
“我要是知道这是哪儿,还会和你被一块儿绑在这里吗?”
而就在这时,
他的视线停留在了房间尽头散落在地的那些钢筋碎片上,其中许多碎片有着尖锐的棱角,非常适合用来......
“贺总......我们不会死在这吧?”
季元小声地嘀咕蓦地将贺恒的思绪拉了回来。
贺恒转头看向他:“......别乌鸦嘴。”
可谁知季元突然开始发散他丰富的想象力,
“可......恐怖电影里都是这么拍的,男主和女主被关在一个封闭空间里,然后......”
闻言,贺恒的嘴角抽了抽,“?”
“你觉得我们两个里面有谁看上去像‘女主’?”
季元一下子被他给问倒了,
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
停隔了数秒,贺恒再次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句十分小声的嘀咕,
“那......还是我比较像。”
“……”
贺恒一时无语更咽。
只不过他现在得专心思考出去的办法,没有心思再和对方打岔。
下一秒,
“你看到后面的那些削尖的铁棍了吗?”
说着,贺恒拽了拽捆绑着他们双手的麻绳,
“我们可以试着用那个把绳子割断,然后再找离开房间的方法。”
“我数‘三二一’,然后我们同时往后移动,你明白了吗?”
季元当即心领神会,他点点头道:“明白了,贺总。”
随即贺恒开始倒计时,
“三,”
“二,”
“一。”
“草!”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两人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到一块儿。
贺恒拧着眉,表情有些痛苦,
“你往哪儿跳呢?”
“您不是叫我往后移吗?”季元呲着牙,表情更加痛苦,这么又来一下他感觉自己的脑壳更痛了。
贺恒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他咬着牙,额角隐隐作跳,“我的后面是你的前面。”
季元:“那……您应该早点说。”
“……”
“没事,”
贺恒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语调,“我们再来一次,看到你前面的那堆钢筋碎片了吗?我们往那个方向移,明白了吗?”
“明白了,贺总。”季元又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次保证不会出错。”
贺恒调整了一下呼吸,语气又变得严肃了起来,“三,二,一。”
下一秒,两人一蹦一跳的,像只上了发条的青蛙一样“吭呲吭呲”地挪到了房间尽头。
用钢筋碎片割断了手上的麻绳了之后,贺恒动作利落将身上缠的麻绳全都扯了下来,随即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走向了房间的另一端。
另一边,季元还在和身上缠绕的这些麻绳作斗争,就听到贺恒这么说:
“这应该是那栋楼里的废弃角落”
说着,贺恒自顾自地推了推堆积在门口的那堆铁架子,而任他怎么拉门把手都纹丝不动,
“门肯定走不了,只能找别的方式出去。”
这个时候,季元终于也摆脱了麻绳的束缚,赶忙走到了贺恒身边,
“贺总,那走不了门,这又没有别的出口,我们怎么离开?”
随即他便见贺恒伸手指向了一个角落,
季元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对方指的是墙壁一侧的网格形通风铁网,
贺恒:
“你看这个通风管道。”
……
通风管道的入口很窄,仅能容一人勉强通过,而贺恒和季元两个人个子都不小,虽然一是个竖向的一个是横向的,但因此他们都爬得吃力。
密闭空间中的氧气稀薄,四周是逼仄狭窄的金属墙面,爬到一半,贺恒便感觉自己被热得出了一身汗,他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衬衫领口,正准备加快速度结束这种非人的折磨。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的季元蓦地停了下来,完全挡住了他前进的路线。
“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动了?”贺恒皱了皱眉。
闻言,季元艰难地挪了挪肩膀,可仍旧被死死地卡在这管道中。
他喘了口气说道:
“贺总,我......卡住了。”
贺恒:“......”
他再次无语凝噎。
谁能想到这性命攸关的危机关头,两人竟然会被卡在这小小的通风管道中。
贺恒无奈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应该让我走前面。”
沉默了良久,前方又传来了季元的声音,
“贺总,我说一句实话......”
闻言贺恒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季元:“您也不是那么苗条。”
下一秒,空气突然安静了起来,让原本就封闭的空间变得愈发诡谲。
这句话一出口,季元就后悔了。
都说未知的恐惧是最令人害怕的,如果现在他能看得到贺恒的表情和反应他也不至于这么慌。
然而他不能,气氛寂静得诡异,季元甚至可以脑补出自家老板在听到这句话后阴森森的表情。
想到这,他额角冷汗要滴下来了,于是又连忙打补丁道:“呃,我的意思是......”
“您身材很好,但......不是苗条的那种,呃,您骨架子大,要是您先走,说不定也......”
“你休假还想不想要了?”贺恒冷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季元抹了把额角的冷汗,立即改口道:
“......也肯定是‘嗖’地一下就过去了。”
·
筹划区内的小房间,此时只剩下时霜和时绍文两个人。
“什么?”
“你是说之前他们在那杯酒里下了东西?”
时霜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站在他面前的时绍文,声音也开始发颤。
“嗯。”时绍文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最终还是选择将霍嘉之前和他的计划告诉了时霜。
在贺恒失踪的这段时间内,他看得出时霜到底有多着急,
而这一瞬时绍文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事情一旦做错了,是一辈子都没法弥补回来的,所以这一次,他选择将一切都告诉儿子。
他不应该,也没有权利替对方去选择自己的人生。
就在这时,
一黑衣人敲门进来,向时霜汇报了季元也不知所踪的状况。
闻言,时霜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之际,
却被时绍文给打断了,
“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去找。”
·
与酒店比邻的一栋大楼内,霍嘉正高举着望远镜实时观察着宴会厅内的一举一动。
而就在这时,
“霍总!”
他的一位手下忽然冒冒失失闯入了他的房间,随即冲到霍嘉耳边低语道:
“贺恒的omega似乎发现不对劲了,就在刚才他们不顾一切阻拦地去了酒店大楼的废弃区域。”
这人名叫宋祁,是安插在这栋大楼内负责与酒店内部对接的人员。
闻言,霍嘉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随即他又听宋祁吞吞吐吐道:
“刚才我们派人去那里想拦住他们,但是计划好像出现了一些意外......贺......贺恒他已经不见了,我们在房间里没有找到人,他似乎......”
“废物!”
还未等宋祁说完,霍嘉就暴跳如雷地将手中的望远镜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望远镜瞬间被摔出好几米远,
“一个中了致幻剂的人你们还能让他跑了?”
“你们是连一个植物人都不如是吗?”
宋祁被惊得往后连退了数步,垂着眸说道:
“他似乎是割断了绳子,从通风管道逃跑的。”
“那还不赶紧给我去找?”霍嘉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领子,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现在别管宴会厅里的事了,所有人都给我停下手里的事情,特么的一定要赶在被人发现之前把贺恒给找回来!”
“好的,霍总。”宋祁将头点得更拨浪鼓似的,立即快步地走出了房间,叫上了站在门口的一排人前往了酒店的宴会厅。
到了酒店内,他在宴会厅巡逻了一圈,把能看见的人手都派去搜寻贺恒了。
然而就在这时,宋祁忽然发现了在某一张桌子旁那抹穿着侍从晚礼服的身影,
只见那人宛如无头苍蝇一样的在桌子的台布下翻进翻出,这直接把宋祁给看恼了。
见状,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将那人拉到一旁,厉声道:
“霍总让我们去找人,你没听见吗?还在这干嘛呢?”
“草,”那人也显得很急的样子,眉毛都拧成了一条线,“我枪不见了,不知道掉那儿了,但多半在那张桌子附近。”
说着,他伸手指向刚才自己不停翻进翻出的宴会桌。
真是的,霍总找来的人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闻言,宋祁皱了皱眉,颇为不耐烦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与此同时,那个宴会桌上,保姆拿下小孩子手中的枪,“啪!”地一下把玩具枪塞到了凳子底下。,
“好了,待会儿要吃饭了,吃饭的时候要有规矩,玩具不能上桌。”
而保姆话音落下的瞬间,宋祁的视线也正好注意到了凳子角幕布下露出的那一抹黑色枪.管。
害,自己不愧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员,侦查力岂是霍总随便找来的这群乌合之众能比的?
“不就在那儿吗?什么眼神?”
想到这,宋祁数落了同伴两句,随即快速地走过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手.枪藏入了袖口。
“喏,拿好了,下次别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说着,他将手.枪塞入了对方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be?我的字典里面就没有“be”这两个字(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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