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品乐赶忙移开了些,“妹妹,这个割手,别碰。”
小丫头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看着祝品乐,“不割,不割手手。”割手手,让爸爸打它。
“要割,可厉害了。”
“不割。”
“要割。”
“不割。”
师墨听得好笑,俩孩子应该是不在一条线上的。
“品乐,没关系,安安康康没那么娇气,在家也是整天上山下河的乱窜,伤不着。你做你的,不用搭理他俩。”
祝品乐不好意的冲师墨笑笑,倒是没再阻止兄妹俩碰。
“品乐是个很懂事的大哥哥,很快就能撑起这个家了。”
柳美香闻言笑,满眼都是疼惜和欣慰,“是啊,他爸和爷爷走那年,才五岁,弟弟才两岁,他一夜间就长大了,知道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要照顾奶奶妈妈和弟弟,原本也是个顽皮的性子,从那以后,再也没任性过,懂事得让人心疼。”
“努力的孩子,未来不会差,以后会好起来的。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巧的手,可真不容易。”祝品乐编的小框很精致,上面还有花纹。
柳美香点头,“这是老祝家的天赋,兄弟俩从小都喜欢这些手工艺品,往前几十年,老祝家靠着手工艺品,算得上一方富商。后来天灾人祸不断,这些东西也不值钱了。他爸和爷爷放弃了用这个谋生,后来没了爸爸和爷爷,他倒是捡了起来,编一些,送到供销社,能换些吃用。但今年进不行了,只能做出来自家用。”
“我挺喜欢的,俩孩子也喜欢,换些给我吧。”
“有什么可换的,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你们要是喜欢,只管挑好的拿去就是。”
“不能糟蹋孩子的心血,不过是世道的缘故,这些东西可不是廉价货,应该换的,等我们离开的时候,再找你们换。”
柳美香还想说什么,师墨直接拍板决定。
“安安,过来端些菜丸子过去,和妹妹哥哥们吃。”
“来了妈妈,”小安安哒哒的跑过去,端着师墨给他的小木碗,里面有十来个炸得金黄的菜丸子。
用柳美香给的倭瓜,和上面粉和肉沫炸出来的。
祝家兄弟早就闻见香味了,只是忍着不敢有反应。
柳美香忙阻止,“不用了,让安安康康……”
师墨打断她的话,“孩子的事,我们大人不插手,我饭快做好了,你来用灶房吧。”
柳美香看着安安康康兄妹俩热情的往自家儿子嘴里塞菜丸子。
自家儿子馋得直吞口水,仍旧懂事的拒绝,就觉得心酸。
以前孩子爷爷和爸爸还在的时候,他们从来不曾缺过吃食。
最终没再说什么,进了灶房。
师墨做了杂粮饭,炒了空心菜,用菜丸子和胡瓜烧了一碗汤。
油盐调料都是从做掩饰的大包袱里拿出来的。
招呼俩崽子洗手吃饭,兄妹俩把碗往祝家兄弟俩怀里一塞,咚咚的跑了。
祝家兄弟抱着碗不知所措,一碗菜丸子,弟弟妹妹一人只吃了一个,给他们一人嘴里塞了两个,碗里还剩七八个,不要了吗?
祝品乐端着碗走向师墨,“师姨,这个是没吃完的,干净的,我放这了,谢谢师姨。”
师墨笑道,“这个是安安康康请你们吃的,你们要是不喜欢,要跟安安康康说,师姨是不管的。”
祝品乐连连摇头,“没有不喜欢,我们很喜欢,谢谢师姨,也谢谢弟弟妹妹,”
“喜欢就好,快吃吧,别辜负弟弟妹妹的心意,你们要是吃不完,和妈妈一起吃也行。”
祝品乐有些着急,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六岁的德乐还有些懵,站在哥哥旁边,不知道做什么。
看兄弟俩无措的样子,师墨也有些心酸,摸摸他们的脑袋,“乖,去帮妈妈烧火,跟妈妈奶奶一起吃,弟弟妹妹给的,安心收下就是,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就给他们一人编个小玩意就好。”
祝品乐失去爷爷和爸爸之后,经历了不少现实和人性,他知道师姨和弟弟妹妹是好意。他自己可以不吃,可还有妈妈奶奶和弟弟。
双手紧紧的拽住木碗,“谢谢师姨,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师墨无奈一笑,“几个菜丸子,哪值得你报答了,这菜还是你家的呢。小孩子别想太多,不然不长个,快去帮妈妈吧。”
“嗯。”
送走兄弟俩,师墨给兄妹俩添饭。
兄妹俩咧着小嘴冲师墨乐,师墨点点他们的小脑袋,“小人精。”
吃过晌饭,母子三人睡了会午觉,醒过来时,才一点多。
院子里很安静,师墨用精神力探了探,只有柳美香在后院侍弄土地,祝家兄弟不在。
给俩小崽子洗了把小脸,清醒后,就让他们自己玩。
师墨意识沉进空间,恢复了一遍,又和小笨笨玩了一会,然后退出空间,准备给祝家兄弟做身衣服,走的时候送给他们。
不是她良善,乐于助人,只是这俩兄弟合眼缘,随心而为而已。
她不缺布,也有时间。
忙了两个小时,已经下午四点多。
师墨收起针线,走出房门,俩崽子在院子里祸害祝家兄弟割回家的芦苇。
小胖手一个劲的翻,也试图编个好看的小篮子出来,结果编了个乱七八糟,东西倒是祸害了不少。
师墨走过去,严肃的看着兄妹俩,“妈妈有没有说过,不准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兄妹俩企图萌混过关,往师墨怀里扑。
师墨推开俩崽子,“站好,回答妈妈的话。”
俩崽子知道,妈妈生气了,不敢再耍小心眼,“说了,妈妈不生气,康康和哥哥知道错了。”
“妈妈,是我不好,我不该乱动哥哥的东西,不该带着妹妹胡来,要罚就罚我吧。”小哥哥不动声色的把妹妹扯身后去,垂着小脑袋往师墨跟前凑,大有壮士扼腕的豪情。
师墨憋笑,小东西心眼越来越多了。
“谁有错我就罚谁,不准代替。行了,先替哥哥们把东西收拾好,弄坏的,你们去割回来赔给哥哥们,知道吗?”
“知道了。”俩小脑瓜子焉达达的垂着,用小胖手一根一根的把芦苇杆理顺。
师墨坐在旁边,老神在在的看,活像压榨童工的周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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