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又会回到规定的地方,开始新一天的劳作,好多人倒在了路上,再也没有起来过。
这一晚,师林一家三口如往常一样,和其他人一起走在去寻找水源的路上,头顶繁星点点,如果忽略刺骨的寒风和疲惫的身体,这一定会是一个美好的地方,美好的夜。
师林有一张和师翰一模一样的脸,气质完全不同,师翰继承了师义锋的衣钵,进了军队,师林是人民教师,戴着眼镜,浑身充满了书卷气息,温文尔雅。
同样的脸,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
卫静同样是老师,可她的气质和师林一点也不一样,做事雷厉风行,在他们家庭中,一个是慈父,一个是严母。
八岁的泽流成了皮包骨头的大肚子娃娃,两条小细腿在风沙里,一脚下去能陷到膝盖,艰难的拔出来,继续走下一步。
师林卫静一左一右牵着儿子,即便每一步都艰难,仍旧在坚定的走。
“爸爸,妈妈,我们今晚能找到水吗?”
泽流抿了抿起皮的唇,喉咙干涩得发疼,可他不敢吵闹,只能小心翼翼的询问,他知道,爸爸妈妈也难受。
师林揉了揉儿子枯黄的头发,“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
小泽流好似有了信念,小脸上挂上了笑意。
卫静暗自一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们一家子已经把能套在身上的衣服,都套在了泽流身上,她和师林只有一件薄薄的破衣裳,完全不能够抵挡寒冷。
这地方,寸草不生,连多余的柴火都没有,入夜后坐着不动只能冻死,四处寻找水源,虽然累,可能让身体暖和。
入冬了,白天的温度会降一降,晚上怕是得更冷得刺骨。
严家大队,不过一夜,就被白雪覆盖,放眼望去,一片银白。
温度也骤降,所有人窝在家里不敢出门,穿上厚夹袄,坐在屋里取暖。
地里没有活计,妇人们坐在炕上纳鞋底,男人们坐在炕下做些手工活,或是修补家里器具。
藏兽山山脚下的石头小院,崽子们穿着崭新的棉袄,给大黑小黑也套上缠着师墨做的碎花褂子,在院子里玩雪。
吃过丹药,俩崽子的体质增强不少,师墨也不怕他们着凉。
严谨有事去了公社,师墨在家没事就恢复。
大雪下了一整晚,早上的时候停了,这会又在稀稀拉拉的下着小雪。
师墨坐在廊檐下,分出一缕精神力看着俩崽子,其他注意力全在空间。
塑体诀,神魂和精神力挨个轮换的运转,师墨能感觉到屏障松动和裂痕愈合。
不知不觉间,空气形成了无形的旋涡,在师墨头顶转动,似乎动力不足,转得懒洋洋的,随时可能歇火。
师墨知道,这是缺少灵气的缘故。
意识一动,将空间里的灵石抓在手里。
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最后化作粉尘消失。
师墨一颗接一颗的往外拿,俩崽子带着大黑小黑凑在师墨跟前,看着在她头顶盘旋的雪花,惊得湿漉漉的大眼睛都瞪直了。
他们一直都知道妈妈会变戏法,却从来没见过妈妈变这么好看的戏法。
奇异现象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师墨欢喜的睁开眼睛,神魂上的裂痕这次修复了两条,精神力能够延伸到公社,身体上最明显的变化便是力气增大。
师墨迫不及待的想要炼制丹药和法器,不过看着旁边两颗呆萌的小脑袋,忍住了。
搂过兄妹俩狠狠的亲了一口,“宝贝是不是饿了,妈妈这就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师墨现在单手抱崽子一点不吃力,一手一个直接抱着往灶房走。
康康小丫头用小胖手抱着妈妈的脖子,满眼小星星,“妈妈,刚刚的戏法好好看啊,妈妈什么时候再变给康康和哥哥看啊?”
师墨在小丫头胖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亲,“这个啊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了就不能给康康和哥哥惊喜了。”
小丫头咯咯乐,“好啊,好啊,康康喜欢惊喜。”
师墨忍俊不禁,让兄妹俩坐灶膛边,帮忙剥蒜。
兄妹俩积极地很,小胖手翘着兰花指,剥得极其认真。
安安小哥哥剥出了一股优雅,康康小丫头剥出了嘴馋,口水顺着下巴淌了一衣兜,小哥哥淡定的掏出口袋里的棉帕子给妹妹擦口水,擦完了把帕子叠的四四方方又揣口袋里,继续剥蒜。
师墨觉得自家儿子,是个再合格不过的小哥哥了。
从空间拿出一只收拾好的野兔,沾了灵气,十分新鲜,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过水,油炸,然后放上佐料翻炒。
之前上山,找到不少香料,磨成粉放下去,香味瞬间飘散。
剥蒜剥得认真的小丫头呲溜掉了一大滴口水,湿漉漉的眼珠子睁得圆溜溜的看着师墨。
小哥哥虽然也馋,可表现得很是淡定。
给妹妹擦过口水后,接过了剥蒜的活,认认真真的结尾,收拾整齐,递给妈妈,“妈妈,我和妹妹剥好了。”
师墨捏捏老成小崽子的小脸蛋,“安安康康真棒,去洗洗手,坐到桌上,妈妈给你们端好吃的过去。”
“好。”
俩崽子小短腿迈得可溜了,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小哥哥一板一眼的,小丫头晃着小脚丫。
师墨一人端了拳头大的小碗过来,里面装着小半碗兔肉,还给他们一人榨了一杯橘子汁,“乖乖在这吃,其他的等爸爸回来,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好。”
小家伙捏着小木勺,欢欢喜喜的吃起来,师墨又进了灶房。
严谨晌午回来时,脸色不太好,但看他不想说便没问。
吃过午饭,照例让俩崽子午睡。
严谨牵着师墨进房间,神情严峻。
师墨心底咯噔一声,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大哥二哥他们有消息了?”
严谨点头,“墨墨别着急,我不想骗你,更不想你冲动,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师墨深吸一口气,点头,“我不会冲动,你说吧,我大哥二哥什么情况。”
“大哥在东北林场扛木头,干的体力活,大嫂在木料厂,两个侄子在煤窑里帮忙,日子不是很好。二哥一家在西北荒漠,每天都在荒漠里植树种苗,活虽然不累,但环境极差,严重缺水,白天夜晚温差很大。他们在的地方管理都很严,且关系复杂,想要寄东西怕是有些难,即便寄了过去,能到他们手里的少之又少,更甚至一点得不到。至于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都不怎么好,好在能坚持,只有大嫂,病得很严重,尤其是这几天降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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