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安安静静的看热闹,见到季慧芳乖巧的喊人。
季慧芳摸摸两颗小脑袋,满眼慈爱。
师墨道,“没事,医生开了药,能治好。”
“哎哟,那就好,那就好。”季慧芳心里压着的石头终于松开,这几天她可是担心得吃不下睡不好,安安才两岁多,要真聋了,往后可怎么办。还好老天有眼啊。
相较季慧芳关注孩子,人群更关注崭新的车子,“瞧见没,自行车。”
“还两辆呢,都是新的。”
“不会是严老大买的吧?”
“可拉倒吧,这得多少钱,肯定是借的。”
“谁能借新的自行车给别人,还是两辆,你借一个我看看。”
那人说不出话,但还是认为严谨买不起。
然后人就分成了两拨,一拨说买的,一拨说借的。
师墨严谨没吭声,季慧芳严大智把疑问埋心里,这里的事情处理了再问。
严大强一家子却看得眼红,下意识把车归入了自己的所有物里。
朱桂花总是那只出头的鸟,率先跳了出来,“不孝的小杂种,有钱买车,没钱给亲爹用,家里好好的房子放着不让亲爹住,让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正好这车一辆给爱党拿去做聘礼,一辆留家里用。”
师墨都气笑了,不过,这事得严谨自己处理,她没打算插手。
季慧芳听不过,当即就要喷回去,严谨拦住了。“堂婶,我来处理,您歇一会。”
季慧芳看了他一眼,点头退到了一边。
严大智拍拍严谨的肩,“放心,还有堂叔在。”
严谨笑着点头,走向严大强,黑眸冰冷,“我记得我搬出来的那天说得很清楚了,你们三番两次来闹事,我可以既往不咎,现在,你们是自己离开,还是我送你们离开。”
严大强瞳孔微缩,看向严谨时,又变得苍老浑浊,“我是你爹,你养我天经地义。”
众人微讶,不管这话对不对,但从平时老实木讷,甚至蠢笨的严大强嘴里说出这么理所应当的话来,就让人意外了。
严谨面无表情,“我早就过了要爹的年纪,从小没爹养,长大了自然不会养爹,这话我不喜欢重复。”
“你的命是我给的。”严大强木木愣愣,语调也平缓,说的话倒是理直气壮。
严谨心下冷笑,“十岁那年,我还给你了,忘了吗?为了给你两个儿子找吃的,你带着十岁的我上山当诱饵,捉野猪,野猪没捉到,自己扭伤了脚,当时就把我扔了出去,自己逃命走了,你的命,我还了。”
这事大家伙可真不知道,看严大强的眼神越渐诡异,没看出来啊,竟还是个心狠的。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他们理解,可这完全不把自家儿子当回事的,可真是少见。这不是亲子,是仇人吧?
季慧芳嗷的一声就扑了过去,挠了严大强一脸血,气得双眼通红,“我道向来懂事的小谨怎么可能偷偷上山,弄得只剩一口气逃回来,原来是你这个畜生害的。老娘今天要撕了你。”
说着又要扑过去,周琴赶忙拉住婆婆,先说事,再动手啊。
严大智满眼失望,质问严大强,“小谨说的是真的?”
严大强唯唯诺诺,说的话是真气人,“他现在不活得好好的。”
严大智那个气啊,拳头都握起来了,终是没有挥下去,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只是往后,怕是再也不会抱希望了。
师墨看着毫不在意的男人,心口犯疼,小时候的他,也曾幻想过父爱吧,被一次次失望折磨得失去了期待,只剩麻木了。
严大强,很好,你在乎什么,就得失去什么,才能让我泄愤啊。
严谨神情始终不变,“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把命还给你了,从小没有吃过你一粒粮,自然也不欠物,甚至,那些年我挣的工分,进了你的口袋,算起来,是你欠我,但我不打算要了。现在,你们最好自己离开,别逼我动手。”
严大强垂着脑袋不说话了,朱桂花福至心灵,猛然蹿出来,扑向严谨,“贱人生的贱种,养不熟的白眼狼,老娘管你什么狗屁命不命,这房子住定了,有本事你就弄死老娘丢出去,要不然就和小娼妇生的小野种全部滚蛋。”
师墨精神力往她脚腕一刺,严谨往旁边一躲,朱桂花直直的往下扑去,脸朝着石头砸去,顿时满脸的血,牙掉了,鼻子断了,脸擦烂了。
朱桂花她好似打了鸡血,不知疼一般,翻身起来又朝严谨扑。
严谨一脚踹向严爱国。
这一脚,踹得严爱国怀疑人生,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不自主的砸向朱桂花。
顿时,母子俩滚做一团。
严爱国还来不及呼痛,就被亲娘毫不留情的推开了,又扑向严谨。
严谨抬脚,落在严爱党的断腿上方,冷道,“想好了。”
朱桂花瞬间刹车,满脸担忧,“小贱种,你要敢伤我儿子,老娘跟你拼命。”
严谨冷笑,看向严爱国,“看到了吗?你即便痛得脸都白了,你娘也懒得看一眼,可你弟弟就不一样了,我还没动他,你娘就心疼得红了眼。”
朱桂花蠢,没反应过来严谨是在挑拨离间,张嘴就嚎,“当然不一样,小贱种,赶紧滚,不准碰我儿子一根汗毛。”
严谨勾唇,严爱国脸色瞬间难看。
严爱党暗骂蠢货,他现在可还需要严爱国帮忙,怎么能得罪。面露急切看向严爱国,“大哥,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故意挑拨我们兄弟感情的,我们都是爹娘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一样,娘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别多想,伤了娘的心。”
严爱桃躲在一旁撇嘴,屁话。
康琼满眼嘲讽,不过被垂着的眼帘遮住,无人看见。
严爱国确实没脑子,冲动易怒,但不是傻子,爹娘更喜欢谁,他一直都知道。
不过,他难得聪明一回,没有撕破脸,只是向来直接惯了,做不到不动声色,脸上的失望无法掩去,闷声闷气道,“我没多想。”
严爱党心思多如牛毛,一眼看穿严爱国的想法,又暗骂了一声朱桂花,没再说什么。
朱桂花后知后觉,知道被严谨耍了,但她可没有向大儿子低头的习惯,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一心只关心小儿子。
“贱种心眼就是多,老娘管你说什么,赶紧离我儿子远点。”
严谨懒得搭理她,直接问严大强,“走或者不走?”这个严爱党,可不仅仅得朱桂花喜欢,同样也得严大强喜欢,即便严大强没有露出丝毫情绪,他同样能看出不同来。
严大强,可是这一家子里最会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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