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多多正和红梅说话逗趣着,碧桃和春福回来了。
春福满脸的兴奋,一踏进屋内,就叽叽喳喳的手舞足蹈的描述着周边庄子的环境,欢快的说道:“姨奶奶,您不知道,这田庄可大,可漂亮了,尤其是种在庄田周围的榆钱树,个个长得有合抱粗,高大的很,奴婢一个人都有点抱不过来。”说话的同时,还配合做出拥抱的姿势出来,以此来验证那树真得很壮,“这么大个,枝头上挂满了榆钱,一串一串的,远远看起来,还真得很像铜钱,碧绿碧绿的,看得奴婢眼睛都快成绿色的了。”
福多多她们看春福说得有趣,不禁各个捂嘴轻笑起来。
春福不依的跺跺脚,嘟着嘴巴,说道:“真的,不骗你们,真得很像铜钱。不信,你们问碧桃。”
碧桃这名字毕竟是叫习惯了,春福脱口而出就是这个,而非后取的年盻。
听闻,福多多的眉角微不可见的一蹙,而作为当事人碧桃却是没有一丝的反应,并还在旁附和春福说道:“是啊,那榆钱长得特好,等过些日子,再抽长些,就可以把那榆钱采摘下来,做成榆钱饭,也可以做成陷来包饺子,蒸包子,煎饼卷,怎么好怎么来,那味道清鲜爽口,是最为好的时令菜肴了。”说完,看向福多多,见她眉宇间有微微的蹙起,不由担忧的问道:“姨奶奶,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说话的当口,已快步上前,伸手覆盖在福多多的额头上,探测温度。
福多多轻叹了口气,伸手拿下碧桃的手,摇了摇头,幽幽的说道:“我没事。”嘴上虽说没事,可声音听起来很是的忧伤,情绪十分的低落。
碧桃越发的不放心了,执意要探一探福多多的温度。
红梅一直在旁看着,见福多多如此的神色,望着碧桃的眼神又是这般的哀伤,心下立马了解了。
于是乎,上前来到福多多的身旁,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对碧桃说道:“我没觉得姨奶奶起烧了,碧……不不不,应该是年盻,你有觉得吗?”故意的,差一点叫错了名字。
碧桃现下全心都放在了福多多的身上,并没有察觉到红梅的有意,回应道:“我也没有。”但情况是这样,她的心里还是隐隐有着担心,再问福多多道:“您真的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真的没有。”福多多说道。
“那您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眉头还都皱在一起了。”碧桃不甘心的问道。
福多多笑开了。
这小丫头,她担心着她听到“碧桃”这两字,会回忆起曾经过往的不堪,可现在她却毫无所觉,心心念念着她身体有哪里不舒坦,她该说她怎么好呢?
碧桃继续叮嘱道:“那您要是有什么身体不适,可不能藏着掖着,自个儿扛着。”
“嗯。”福多多无奈的应下。
红梅见此插嘴说道:“碧桃,还是你细心,莫怪姨奶奶这般心心念念的掂挂你。”
再一次的,红梅故意忘记。
碧桃笑笑,还是没有特别的感触,如平常般温和。
红梅的一而再再而三,他人没有察觉到,福多多敏感的嗅出了味道来。
她带有深意的望着红梅,神色晦暗不明。
红梅仿若不知福多多的探究,说道:“你们就先别讲周边庄子如何如何了,还是先讲讲紧要的事情再说,那些佃户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会如此的大闹,他们就不怕得罪了余府吗?”
春福扁扁嘴,她正说得在兴致头上呢。
碧桃觉得红梅在理,继而说道:“嗯,是这样的。我打听了下,原来这几年的收成一直都不好,尤其是前年,有场特别大的蝗虫灾害,把庄家吃得颗粒无收,勉勉强强把前几年积攒的家底拿出来,这才够这整年的租金。所以,在今年不知收成如何的情况下,佃户们也只能如此了,不然的话,要是还是如近年这般的天灾,他们不仅仅会白忙碌一场,还要因此欠下不少的租金。”说着,语气微顿了下,发表自己的意见,又说道:“依我看来,他们出如此下策,也是情有可原。”说完,望向福多多,征求道:“姨奶奶,您看呢?”
“嗯?”福多多的思绪还纠结在碧桃的名字,以及红梅太过敏锐细腻的观察力上,见碧桃问她,她有片刻的呆愣,不解的问道:“我看什么?刚才没听清。”
福多多鲜少在他人说话,尤其是如此重要的事情上走神,碧桃不由满心的担忧,她到底是怎么了。
“您……真的没事吗?”刚才是蹙着眉头,现在又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不得不担心着。
福多多左顾而言他,说道:“嗯?没事,我正听着呢,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话语里带有催促。
没办法,碧桃只得紧紧看着福多多,再把适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福多多问道:“余府富贵之家,而且也算不上苛刻,既然发生了天灾,就没有减免这些佃户的租金吗?”
见福多多一开口就问到了点子上,碧桃的心微微有些放下,回道:“有减免了一些,但毕竟是连接几年都是如此灾害,就是全免了,那些佃户也会穷得揭不开锅,更何况减免的租金不过一半都未到。”
福多多恍然。
的确,那些佃户都是靠天,靠田地过活,并没有其他明显的收入,也莫怪会在今年大闹了,他们这也算是逼上梁山了。莫怪她觉得奇怪,那些下田干活的,大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没人太多的弯弯绕绕,怎会大吵大闹的,要挟着不春播了?起初她猜测着是不是庄头的缘故在,毕竟这世上没有不想捞油水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这些佃户是因租金而闹,庄头的嫌疑不是没有的。
正猜测着,有小丫鬟来报说陈妈妈来了,正在屋外侯着。
福多多困惑不已,她来干什么?不是已经来过了吗?
红梅等人也是面面相觑,一脸的不解。
春福就说道:“红梅,要不你去探探?她现在已是你的干娘了,也好说话些。”
福多多点头同意,碧桃也是。
红梅想了想,觉得也是,要是她有什么事情来求姨奶奶,而姨奶奶又无法办到,她倒可以周旋一二。一来,不会质疑福多多的地位,二来,陈妈妈的面子也不会受损。
于是,很是痛快的应下,曲膝退下了。
见此结果,春福开心不已,这可是她头次出的主意,而且大家都认可了。
想着要向福多多讨赞赏的话,福多多的眼神却望向了碧桃,而且神色有些不对,春福看不懂。
碧桃被福多多看得毛毛的,而且她也有话问她,于是索性率先开口问道:“您到底是怎么了?今日怪怪的。”
闻言,福多多挫败的叹息。
碧桃更为的着急了,可也知道不能逼迫着,只能耐心的等福多多主动说起。
过了好几息的时间,福多多这才迟疑的说道:“你……不介意别人唤你那个名字吗?”
“啊?什么?”碧桃被问得一头雾水。
反正都已经开口了,福多多也不遮遮掩掩了,开门见山的说道:“就是碧桃,碧桃这个名字,你不……”后面的话,福多多不好再说,深怕会伤害到碧桃一般。
碧桃恍然大悟,嘴角忍不住扬起,调侃的问道:“您刚才不会一直在纠结这事情吧!”
看碧桃脸上的笑意,福多多已经明白了,面上有些的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一直在想着,并想着要不要开口提醒他人,不要再叫错了。”
话音一落,碧桃的脸上再无笑意,反而眼眶红红的,蓄满了雾水。
“姨奶奶,奴婢只要能够在您的身边,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其他的,奴婢不在意,都不在意,真的。”深怕福多多不相信般,还很认真、郑重的直点头。
碧桃说得话很真诚,福多多相信她不是纯粹的安慰自己而已。
如此,她放下心来。
春福不是傻的,听见福多多和碧桃之间的对话,这才猛然间醒悟,原来全是她之前一时口误引起,而她毫无所觉,红梅却早已知晓,还频频使了不少的小动作。
此时此刻,她才觉得红梅说的不错,也真要跟她好好学学,收敛下性子了。
既然这事情是她开头的,春福也不是推卸之人,上前向碧桃道歉。
碧桃说道:“这没什么,再说了,我之前的确是这样名,你怎么有错?”说着,想起一件事情,她对福多多说道:“姨奶奶,您说这样如何。在外人面前就唤奴婢后取的名字,自己人还是怎么习惯怎么来,您觉得如何?”
福多多欣然同意。
说句实话,她叫碧桃为年盻,还真的是不习惯,总觉得是在叫另一个人,少了亲昵。
如此的话,甚好,也证明碧桃在慢慢走出阴影。
春福看福多多面庞上又有了笑意,就开始捡着在庄子外逛的趣事来说。
可才刚刚开个头,红梅撩帘进来了,神色间有些的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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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过年了,走亲访友,桌席上会有不少吃喝,再加上亲人、朋友啥的平时都很少聚在一起,一时高兴难免会使胃超过平时的工作量,所以杯具了……而我就是这杯具的一枚,所以提醒广大的书友们,要好好的对待自己的胃,可别使它负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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