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1)

沪市每年最冷的时节就在年尾年初交接的那几天,刺骨的海风像刀尖,且还要连日下雨。林天坐在车里,只不过是望着窗外的雨水,他都觉得浑身湿漉漉的。

从那日见过傅医生家里人后,林天又恢复了每天准点去上班的生活。

每次一到年末,事情是最多的,也是最辛苦的,有这样那样的会议,有庞大的数据需要整理,还有数不清的电话会议,金融论坛。

加上预订了和傅医生的行程,林天只好加班加点地提前完成工作,大刚听说他要走,脸立马拉到了脚,心里转念一想,林天是需要出去度假放松一下了,摊上那样的父母……难免心里会难受。

就在几天前,林翰海和秦韵来了公司,前台不认识他俩啊,结果两个人来了就说要见林天,说你们老板是我儿子。

林天那天发的一条短信,险些没让林翰海气死过去,他气得直翻白眼,还不敢让秦韵知道。就秦韵的脾气,看见林天的消息还不气得动了胎气?明明前两天还说要馈赠股份给自己,今天就不算数了!

说什么没得谈,他的就是他的,这像什么话?!果然是家里的大佛塌了,这兔崽子翅膀硬了,无法无天了起来?!

因为这件事,他变得焦灼暴躁起来,秦韵要找他闹,林翰海只好说:“你看看你儿子,太不像话了!你看他都说些什么话!”

这下,林翰海和秦韵同仇敌忾起来,电话轰炸林天,发现他并不接听。过了一整个晚上,他才回了消息,好家伙,这次更过分,居然说他们做父母的控制他!

秦韵是孕妇,很容易暴躁和多愁善感,她哭起来,“这就是说他以后不管我们了?只给生活费?生活费几个钱啊,都怪你,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才这样的?!”

林翰海一听她哭就不行了,“别哭别哭,对孩子不好。”

好一通安慰下来,林翰海和抽噎着的秦韵一合计,就跑来公司大闹了一场。

他们来的时候,前台不让他们上去,说没有预约,也怕万一是真的,得罪了林总的父母怎么办。一问秘书,秘书说林总在开会,有什么事儿会议结束在说。林翰海发怒地要给林天打电话,林天没接,秘书也说不认识——他们从来没见过林总的父母。

林翰海气得脸红脖子粗,要拿证据出来出示给狗眼看人低的前台看看,结果一翻相册,一**天的照片都没有。

两人合起来大闹了一场,是看见了正好出电梯的林城安,他俩才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公司上下一阵唏嘘,有好事者拍了照片,甚至录了视频传到了部门群上。

“这是林总的爸妈???”

“林老爷子的亲生儿子???没弄错吧?!怎么那副德行!”

“他们怎么吵着要见林总?父母要见孩子,怎么上公司闹了?”

“这你们不知道了吧,老林总不是前些天走了吗,公司上下血洗了一遍,听说是分家产的事儿吧,做父母的拿的没做儿子的多,闹呗。”

部门群里一连串的震惊脸,有说林总不够意思的,没有孝心,亏待父母的,也有说那对父母不是的,把家事闹到公司里来。

说什么的都有,林城安趁机在背后煽风点火,员工不敢骂当老板的,暗地里也要说上两句不是的。

林天背了黑锅,但是这些事传不到他的耳朵里,大刚倒是知道,也不敢给林天说,替他发愁,给林天说了声员工奖金的事儿,林天说行,开年会的时候给全体员工发奖金。

果然,一说发奖金,什么微词都没有了。

傅星河也有许多手术要做,虽然雷院长给他批了假,但傅星河是闲不住的,在假期开始前几个小时,他才刚刚结束自己今年的最后一台手术。机票上时间是二十五号,直飞到圣何塞机场,落地时间是当地的平安夜晚上。

傅星河研讨会的举办地点在西雅图,而且时间是新年刚过的第三天。他提前请了假,带林天来帕罗奥多,就只是想带林天来他曾经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看看。这是是座很小的城镇,人口也很少,很安静,当地最有名的就是斯坦福大学。

傅星河在这里读书,实习,一个人生活了很长时间。

和在国内的生活没差,他基本不出去玩,也不和人聚餐,生活三点一线,学校,住所,图书馆。工作后,生活就变得两点一线了,只在附属医学院和住所来回。

被雷院长请回国后,他也是这样,每天早起运动,运动完开车去医院工作,有时候是24小时才下班,有时候要工作整整48小时才能回家休息。

他的假期不多,林天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把工作拿到了美国来远程处理。

林天还有电话会议,年底了,他也不能消极怠工,还有电话会议的,瞒也瞒不住。

在飞机上时,林天就抱着笔电在看资料,难得地把傅医生晾在了一旁。傅星河看了眼他的屏幕,问:“困不困?”

“不困不困,”林天扭头看他,把两个座椅中间那个扶手按下去,这一下,两个相近的座椅立马就变成了一张双人床,“哥你睡我腿上来吧,你刚下手术没一会儿,你累了。”

傅星河也是难得看到林天这种模样,似乎是老爷子的死,还有突然摆脱父母桎梏的原因,让他一夜之间就成长了。林天从前工作也认真,但他并不是真心喜欢为公司卖命的,他以为这样的认真,这样的努力和成果,可以换来秦韵和林翰海对他的真心喜欢与夸奖。

结果并没有。

他做的和得到的回报不成正比,他当然就讨厌工作了。但是现在又不一样了,爷爷留下遗嘱,说把公司交给他,是希望他能把公司做好,管理好,林天不能辜负他的期望。想通了,又开始打鸡血似的处理文件。

傅星河看了他一会儿,问:“林天,你以前说你在集团做管理,你是你们家公司的大老板吧?”他脸上的表情是惯常的那样,又道:“我一点都没看出来,你这么乖,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工作起来原来是这样的。”

林天不好意思,“哪样的啊?”

傅星河靠近他的耳畔,“看了就想干你。”

林天脸刷一下红了,旁边路过了一位空姐,又看了他们俩一眼。

傅星河伸长手臂过去,把滑门拉上了,又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林天看了眼电脑屏幕,又看看傅星河,“哥……我们真的要机震啊?”他有点儿想把电脑盖上了,上次没能和傅医生玩车震,林天非常惋惜。

他上半身倾过去,“可是这里隔音不好诶,我控制不住,我要叫。”

傅星河捏了下他的脸,“不做,你工作,飞行时间还很长。”他说着,就把脑袋枕在了林天的腿上去,林天伸手把舷窗挡板拉下来,又关了灯,整个私密的头等舱包厢一下暗下来,变成了黑夜,只剩下林天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闪着幽幽的光。

傅星河不愿让病人多等,走之前做了好几台手术,这个结束马上换下一台,持续了快24小时没有停歇,他早就累了。

睡在林天的大腿上,他很快就进入深眠。

林天看着电脑屏幕,幽蓝的光反射在他脸庞上,他的目光认真而专注,时常低头看上一眼。

傅星河睡着时,眉头有点发拧,林天替他抚平,让他的神情舒展起来。

中途傅星河醒了,看见林天还在忙,很想让他不要继续了,还是忍住了,他们家林小天,比他想象的更加厉害,他肯定活的很辛苦吧。

到当地的时候,是晚上了,手机已经更新到了当地时间,一出机场,鹅毛大雪就扑到了脸上来。

沪市不常下雪,一年甚至几年都难得下一回,这就导致林天特别喜欢雪天。

他伸手去接雪花,看着他在手心缓慢地融化,“真的是鹅毛大雪欸。”他惊叹。

雪絮飘到他脸上来,林天颤了颤睫毛,傅星河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他马上敏感地缩了下脖子。

“傅医生……”

“你耳朵很冷。”

两个人都没带行李,两手空空就来了,想加衣服了,也没得加。

傅星河拉着他去机场旁的专卖店,买了件丑丑的长款羽绒服,羽绒服是白色的,带帽子。他让林天穿上,然后把帽子捞起来,盖到他头上去,“这样耳朵就不冷了。”

林天没有照镜子,看不见自己,但他觉得这衣服造型臃肿,肯定没有他的黑色大衣帅气,现在还戴了羽绒服上的帽子!还不知道模样有多蠢。

他望着傅星河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瞳孔里寻找答案。

傅星河的眼睛里有林天的影子,他好像看出了林天的意思,自己也拿了件黑色码的,说:“一套的了。”

林天马上觉得不丑了,他家傅医生穿什么都帅,既然衣服是同款,那他自己肯定也很帅。

傅星河心里摇头,心想:林天太好哄了,也太容易满足了。

从机场坐车到傅医生在帕罗奥多的房子,到的时候夜很深了,但是还没有过零点。这是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候,外面焰火齐放,在漆黑的天鹅绒夜幕上泼了明亮的墨水。下了车,林天看见傅医生房子外头立的两株圣诞树。

很高大的两株,上面挂着闪亮的彩灯,还有金色的小星星。

“提前请人布置的,”他看着林天,眼睛你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度,“你喜欢过节。”

“你怎么知道啊,我最喜欢过节了!”他抬头看傅医生的房子,这座房子在夜色里灯火通明,两层楼,一共四个窗户,房顶的湖蓝色的,墙面爬满常青藤。

但现在,它们都是一片洁白的,外面的草地,圣诞树,房顶和墙上的树藤,都堆满了雪。

林天觉得太有意思了,弯着眼睛笑,“我想堆雪人啊。”

傅星河说好。

“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我们堆。”

林天说:“我还想照相!你房子太好看啦!”他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整个房子既小,又充满了傅星河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他每一处都想摸摸看。

傅星河嘴里应着好,手上已经揽着他,将他半抱似的抱进屋里。

和外面看的差不多,这房子确实不大,也确实有个室内泳池——很小的室内泳池,适合三四岁孩子游泳的,别说林天家里那个,就连林天花园里的喷泉池都比这个大。一楼除了这个小型泳池,是客厅饭厅和厨房,客厅也小,角落里塞了一个挂满饰物的小圣诞树,就只剩一个壁炉了。

壁炉烧的火红,屋子里有种不一样的温暖,林天进去就脱了外套,说这里真漂亮。

大概是生活了很长时间的缘故,而且近些年来没有住人,房子有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傅星河刚刚把羽绒服拉链拉开,林天就抱了上来,他的手直接伸到傅医生的衣服里,抱着他的腰,想把自己整个人都塞到他的身体里般,“哥,圣诞快乐啊。”他如同叹息一般轻声说。

傅星河顿了一下,声音也很轻,“林小天,圣诞快乐,”他把嘴唇印在林天的头顶,“希望你永远都这么快乐。”他拢了拢衣服,将林天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用衣服裹着他。

林天无声地哽咽了一下,整张脸都贴在他肩膀的,“我永远都跟你在一起,永远都喜欢你,所以我肯定永远都快乐。”

他发现,自从和傅医生在一起后,就常常掉眼泪,不是伤心落泪什么的,每次都是被傅星河感动了,他稀疏平常的一些话,常常都让林天觉得感动,觉得这个人真好,怎么这么好。

他咳了一声,不想让自己失态,然后说:“那我希望哥哥你永远都平安喜乐。”林天侧过头,吧唧一口亲他脸上。

“会的。”傅星河摸摸他的头,“你公务处理完了吗?”

“还没呢……”林天叹气,“年底事情好多好多啊,但是现在不用,我明天再弄,他们要发年末总结给我。”

傅星河觉得他这样真讨人喜欢,搂着他的脖子亲他,然后把他带到壁炉旁的羊毛地毯上,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过来,我跟你讲故事。”

“什么故事啊?”林天歪头看他。

“圣诞老人的故事。”

林天哇了一声,傅星河用指节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母亲会在这一天讲给他的孩子听,我说给你听。”

林天怔了一秒,说好啊,“我最喜欢听你说故事了,上回你说的那个病人,我至今都记得的。”

傅星河也想起来了,当年他不当一回事,觉得荒谬,如今回想起来,却觉得奇妙。最奇妙的便是时隔多年,他并没有忘记这个病人的事迹,而且他的预言应验了。

他笑了笑,开始讲述:“圣诞老人本名叫saintnicholas,是基督教的圣人,传说每到12月24日的晚上……”他故事讲的并不好,没有引人入胜的味道,可是林天爱听,听得入迷,听得几乎落泪。

从来没有人这样抱着他,靠在壁炉边上,坐在地毯上,温柔地对他讲故事。

他的故事挺短的,和林天知道的差不多,没有什么特殊的傅星河式情节。

“那你说圣诞老人晚上真的会来吗?”

傅星河愿意把他当不谙世事的孩童来看,吻他的额头,“或许吧,上帝总是眷顾你这样的人。”

林天垂下眼睑,心想,其实上帝从没眷顾过他,或许他的出身比大多数人都要好,可他的奋斗远比普通人要多得多。而他真正得到的又少之又少。

不过,上帝还真的就眷顾了他一回,譬如遇见他的傅医生。

但林天觉得很足够了。

林天在飞机上没睡觉,那么长时间的飞行,他现在才开始觉得困倦。傅星河发现他睡着了,就把他抱了起来,抱到了床上去。

林天睡着的模样,让傅星河很想说一句:你还有我呢,你不是一个人。

天亮的时候,林天就醒了,昨天没有机震,到家也没有做,而林天发现自己居然接受良好,觉得有傅医生抱他就够了!

林天在床上滚了两圈,摸摸自己的裤裆,嗯,不是湿的,昨天没有做春梦呢。

傅医生这间房子的卧室,装得很简单,纯白的北欧风,墙上挂了好几副大师油画,窗外白雪皑皑的,入目处除了雪,只剩下雪了。

他抻了个懒腰,弯腰在床边找到了拖鞋,接着蹑手蹑脚地进了卫生间,从背后抱住傅星河的腰。

“早安啊傅医生。”

傅星河正在漱口,没说话也没推林天,林天在他背心蹭了蹭,“冰箱里有东西吗,我给你做早餐啊~”

“有。”他吐了牙膏沫,开始冲水。

林天这才松开他,站在傅医生旁边,开始洗漱。

傅星河刮胡子的时候,林天就下了楼去找厨房。傅医生的这个房子并不大,楼梯是很窄的那种,非常陡,只容许一个人通过的那种窄。更有意思的是,楼梯紧挨着的是一大面的书柜墙,一边上楼,一边还能看见分门别类的各种书籍。

林天打心眼儿里觉得傅医生学识渊博,怎么什么书都能看明白啊。这么陡的楼梯,也不知道傅医生是怎么把他背上来的。

他在一楼绕了一圈,还发现了跑步机。

打开冰箱,里面有牛奶和鸡蛋,还有奶酪和芝士,甚至有一整只的乳猪。

林天震惊了一秒,把乳猪拿出来,切了一小部分。他把肉切片,用平底锅煎到微焦,盛起来后,放了片芝士在上面,切了两片番茄,热了培根,煎了蛋,组合在一起,淋上沙拉。

做完这些,咖啡机正好就叮了一声,林天把早餐放到托盘里,端着上了楼。

他做这些从来不会觉得辛苦或是没有面子,他从来没有那种想法,只因为傅星河喜欢,每次看他吃的盘子光光,林天就打心眼里觉得这种生活真好。

傅星河吃了两口,叫他过来。

林天凑到他的旁边去,仰着头。

“去看看枕头底下,有没有圣诞老人的礼物。”

哪有什么圣诞老人?林天发笑,可是话是傅医生说的,他不会发出任何质疑,乖乖地掀开枕头,林天发现了两枚戒指。

挺普通的造型,是林天喜欢的那一类。

他双眼发亮地望着傅星河。

傅星河拍拍他的脑袋,“戴上试试。”

“哪个是你的啊?哥你怎么……怎么想到送我这个,我好开心!”林天都戴了戴,觉得都合适,就把另一个戴到傅医生手指上,他原想戴中指,犹豫了一下,望着傅星河,安静地问:“哥哥我给你戴无名指好不好?”

“好。”

傅星河的手摊开给他,觉得他好乖。林天把戒指安在他的无名指上,两双手放在一起,乐了,“正好合适!”他脸上的笑暖融融的,“我听说啊,戴戒指就是表明套住对方的意思……嗯好像是这么个意思吧,我把你套住咯!”

明明戒指是傅星河送的,林天却说是自己把傅星河套住了,他根本没有想,其实是傅星河想把他套住。

看他这么高兴,傅星河也觉得高兴,想吻他。

林天还在对着阳光欣赏他的戒指,傅医生就把他按在了床上,埋首去吻他。他亲得狠,林天有点儿意乱情迷了,傅星河及时打住,他想起了林天说自己想堆雪人的事。

大早上的,不能就这么把时间浪费在床上了。

傅星河松开了他,亲亲他的嘴角,“我们继续吃饭。”

林天抓了把头发,红红着脸,应了一声。

早餐结束,林天拉着傅医生去外面院子里堆雪人。

他真的是从来没有堆过,昨天晚上来的时候,看到满地的雪,脚踩上去会陷到脚踝深度的雪,就非常想堆雪人。

虽然没有做过,但是很好上手,他蹲在地上乐不可支地玩儿,傅星河在旁边看了看,听见林天说:“傅医生你帮我找找树枝吧,我看见冰箱里有胡萝卜,你帮我拿一根短的来。”

——现在倒是会指使人了,但傅星河没有丝毫不满,这是好事,林天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总是满嘴的“我来吧我来吧”,好像生怕自己拿个东西,手就会因此不能做手术了般。

他找了两根合适长短的树枝,林天那边已经捏好一个小雪人的身子,是的凭空想象的,所以有些丑,圆敦敦的杵在雪地上。

林天来了劲头,很快又捏了个雪人脑袋出来,也是圆滚滚的,他把傅医生提供的胡萝卜安在雪人的鼻子位置,然后把树枝插在雪人的手臂位置。

弄好后,他站起来看了看,忍不住笑了,“怎么这么丑啊。”

傅星河递给他两颗黑加仑,“你忘了他的眼睛。”

林天恍然大悟,“是哦,还有嘴巴……唔,没有嘴巴也挺好看的。”他捏出了自己印象中的雪人形象,非常满意地拍手。

傅星河笑笑,宠溺地揉他的脑袋,“挺好的,手给我。”

“不给,我手碰了雪,好冷的。”

傅星河说:“给我。”

林天看了看他不容置喙的神情,怂了,“好嘛……”他一面说,一面双手搓了搓,不希望傅医生握着他手的时候觉得冰冷。

但他的手还是冷的叫傅星河皱眉,他的手不比林天的手掌大,只能捧着,然后捧到嘴边哈了哈热气,他专注地替林天温暖手心,但不知不觉,是林天的心被温暖了,热得一塌糊涂。

下午,傅星河带着林天在这座城市里步行了一圈,给他讲解一些当地的故事。

到了晚上,林天接到了大刚的越洋电话,于是林天只能找了个角落窝着,和人开电话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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