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重返工作岗位,同一办公室的侯金仍念念不忘老丁请客的事。老丁知道,侯金这种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否则以后在科室永无宁日,因此,该出血还是要出点血的。
“何姐,老丁晚上请客,你也参加吧。”侯金盯着何婵婵,一脸的期盼。
“真不凑巧,今晚我还有点私事,不能参加呢。”何婵婵盈盈一笑,婉拒了侯金的邀请。
侯金无比失望,那神情就像花了几年的工资买彩票,却分文未中似的。失望的不只是侯金,还有老丁。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同样,男女共同就餐,显然比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更有情趣。
侯金似乎并不死心,又劝了几句,然而何婵婵礼貌回绝了。老丁本来想改日再请,然而,精明的侯金却以与老丁初次共事为由,今晚无论如何要小聚一下。
侯金并没有邀请别人,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老丁是他值得信赖的朋友,今晚要好好聊聊,不想有外人打扰。老丁打心眼里不想与侯金这类人为伍,但转念一想,人都是有弱点的,据老丁观察,侯金的弱点就是口无遮拦,狗肚子藏不住二两香油,说不定今晚还能从他口里套出一些话来。
晚餐的地点选择在县城的一家特色老鹅馆。侯金反客为主,点了一份老鹅汤,两个炒菜,另加一瓶白酒。这家老鹅馆在青山县城名气很大,有很多外地客人慕名而来。一二年生的老鹅现场宰杀,整鹅熬制汤汁,汤色红润清亮,鹅肉烂而不碎,油而不腻,味道鲜美,入口难忘。菜是好菜,酒是好酒,但老丁有些心疼自己的钞票,看来又得熬夜搜索枯肠赶稿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侯金兴致高昂,话语明显更多了。他一把握住老丁的手,说:“老丁,局里就你最够意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引蛇出洞的时机到了。老丁首先抛出了一个小问题,“对了,小侯,你是我们局里有名的消息灵通人士,你知道我们办公室的老王为什么总板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侯金自斟自饮了一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得意洋洋地说:“老丁,你算是问对人了!告诉你啊,老王的丈夫就是现在的省交通运输厅厅长王晓军。但是老王和丈夫长期感情不和,两人都分居很多年了,她丈夫想离婚,可老王死活不同意。男人嘛,有权就变坏,像他那样的高官,有几段风流韵事,有几个红颜知己是太正常不过的事。”
侯金又斟了一杯酒,眯着眼接着说:“老丁,局里局外的事,只要我侯金知道的,我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侯,年初局里开展的竞争上岗,我名落孙山了,你帮我分析分析,我为什么会失利?”
侯金干笑了几声,说:“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一句话,就是没有搞好关系!在机关,搞关系就是生产力,而且还是第一生产力。你知道吗?那段时间,局里几个领导家里可是门庭若市。我这绝不是胡诌,局里一位领导就住在我家对门,那几天我闲的没事干,只要对面有敲门声,我就趴在门后通过猫眼向外看,不用猜,都是我们局里的。民主测评投票和科长评分那阵子,有不少入围人员争着请客吃饭,不瞒你说,我蹭了不下五顿饭。在机关,并不是你业务能力突出,人缘不错,就能提拔,关键是背景和人脉!竞争上岗虽然标榜为公平公正公开,可那都是表象,背地里肮脏得很!我早已看穿了这一切,不想争名夺利,在机关,谁看得起我,我们就是朋友;谁对我颐指气使,哪怕你是局长,我也一样不鸟你!”
侯金的话虽然言过其实,但县局机关的情况大抵如此。老丁突然觉得这顿饭花的钱很值,他虽然在县局工作了**年,但由于长期外放到县行政服务中心窗口,对机关的事知之甚少,现在有侯金这个耳目,自己就再也不是睁眼瞎子了。
老丁装作一副茅塞顿开的神情,一个劲的点头,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小侯,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对了,上次林科长张罗着为你介绍对象,现在进展如何?”
侯金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林向阳简直是个大骗子!说他邻居是医院护士,根本就不是公立医院,那充其量只是个小诊所;还说她漂亮,个子倒是不矮,不胖也不瘦,可是那脸蛋,一脸的雀斑,还纵横交错着七颗显眼的黑痣,就像北斗七星!真不知道他是在糊弄我,还是就那审美水平!我好歹也是国家公务员,你说我会接受这样的女孩吗?”
侯金突然压低嗓门,并警惕地环视四周,轻声说:“老丁,和你说句掏心窝子话吧,我最喜欢何婵婵这种类型的美女,风姿绰约,虽然已为人妇、为人母,但皮肤细嫩得都能拧出水来,身材凹凸有致,气质优雅,笑容勾人魂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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