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荣华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过来,何志远摁下接听键,疾声问:
“钱总,出什么事了?”
“乡长,不好了,芜州市台《百姓生活》栏目的记者过来采访鱼虾蟹死掉的事!”钱荣华在电话那头急声说,“我不知该怎么办,您能过来一下吗?”
钱家三兄弟中,一直以来都是钱荣宏掌舵。
钱荣宏去了城里,面对市台记者采访,钱荣华方寸大乱,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向何志远求援。
“记者怎么来这么快?”
何志远一脸疑惑的问。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接到群众举报,让我们针对鱼虾蟹死亡一事给出解释。”
钱荣华慌乱的说。
“行,钱总,我知道了,你先应付他们,我这就赶过去!”
何志远沉声说。
今天的事透着怪异,何志远不敢掉以轻心。
“太好了,谢谢乡长!”钱荣华满脸感激道。
何志远不但是一乡之长,而且能力出众,他答应出手管这事,钱荣华彻底放下心来。
挂断电话后,何志远站起身便往办公室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何志远头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心中暗道:
“这是安盛水产公司的事,我作为一乡之长,贸然出面,万一出岔子,连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这事非同小可,必须慎重对待。
何志远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走回到办公桌前给副乡长张铭打了个电话,让他立即过来。
张铭接到电话后,立即走进了乡长办公室。
由于事情紧紧,何志远顾不上和张铭多言,将事情简单介绍完,出声道:
“张乡长,这事我出面不太合适,想请你去处理一下,怎么样?”
“没问题,乡长,我这就过去!”
张铭出声道,“如果有什么情况,我再打电话向你汇报!”
“张乡长辛苦了!”何志远不动声色道。
“乡长客气了,我先过去了,再见!”
事情紧急,张铭顾不上和何志远多说,径直出门而去。
张铭遇事冷静,考虑周全,这事让他去处理再合适不过了。
就在何志远喘息之时,钱荣宏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说的也是芜州市台记者采访的事。
得知何志远已让张铭去安盛水产公司了,钱荣宏才放下心来。
“钱总,这事一定有幕后推手,否则,记者不可能来这么快,你们一定要小心应对。”
何志远沉声道。
“请乡长放心,我们一定处理好这事。”
钱荣宏信誓旦旦。
何志远听到这话后,轻嗯一声,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安盛水产公司成立的大好日子,却先后发生了村民拦车,鱼虾蟹异常死亡,记者采访三件事。
若说这仅仅是巧合,打死何志远,也不会相信。
根据谁得利谁出手的原则,这事极有可能是牛经义所为。
何志远心中暗道:
“姓牛的,你这波操作已无底线,如果抓到把柄,哥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儿子惹麻烦,老子平事!
何志远打定主意后,站起身来,直奔书记办公室而去。
牛经义怎么搞安盛水产公司都没问题,但市台记者过来采访,这事可就大了。
安河的经济本就在云都垫底,如果在因为这事出一波风头,乡党委书记牛大山可就压力山大了。
牛大山在县长吴广宏面前丢了面子,正在生闷气,见何志远过来,态度不冷不热。
何志远坐定后,出声道:
“书记,我过来是有个突发事件向你汇报,这事关系到我们安河的形象,必须慎重对待!”
牛大山见何志远说的煞有介事,不敢掉以轻心,沉声道:
“乡长,有事说事,别搞的好像天塌地陷一般!”
“书记批评的是,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何志远将安盛水产公司鱼虾蟹异常死亡和市台记者过去采访的事,言简意赅说了出来。
牛大山满脸阴沉,伸手在办公桌上用力一拍,怒声喝问:
“安盛水产公司干什么,想让我们安河在全市好好出一下风头吗?”
听到牛大山的话后,何志远一点也觉得奇怪。
“书记,这事安盛水产公司确有疏忽,但我觉得,最大的问题却并不在他们身上。”
何志远说到这儿,抬眼看向牛大山。
牛大山抬眼与何志远对视,脸色阴沉似水:
“乡长,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事的责任不在他们身上,在谁身上?”
何志远慢条斯理道:
“书记,钱家兄弟和闵昌华都是水产养殖大户,你觉得他们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吗?”
“乡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牛大山冷声问。
“这批鱼虾蟹死的不明不白,安盛水产公司已安排人将样品送到市有关部门去检测了,至于死因是什么,最多两、三天就可知道!”
何志远沉声说。
牛大山不是傻子,听到这话后,心里咯噔一下,抬眼直直的盯着对方。
“乡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事论事!”
何志远一脸坦然道。
牛大山见何志远不搭茬,脸上的阴沉之色更甚了。
“书记,鱼虾蟹异常死亡的事暂且放在一边不说,这事除安盛水产公司的人知道以外,便只有县农贸市场的负责人知道。”
“他们作为当事方,绝不会请记者过来曝光这事,没错吧?”
牛大山虽觉得何志远话里有话,但还是轻点了两下头。
“既然如此,谁的消息这么灵通?事情刚发生,就给市台记者打电话了!”
何志远满脸阴沉,抬眼狠瞪着牛大山。
牛大山同样满脸阴沉,眉头紧蹙,伸出手指轻轻叩击着办公桌,怒火中烧。
何志远见状,心中暗道:
“看来老牛并不知道这事,这极有可能是小牛搞出来的。”
在这之前,何志远心中很有几分疑惑,按说以牛大山的道行,不至于如此出招,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乡长,你的意思是有人设局故意坑安盛水产公司?”
牛大山沉声发问。
何志远不动声色的反问:
“书记,你觉得的呢?”
牛大山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沉声道:
“这事难说难讲,在没有证据之前,一切都只是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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