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伺候(1 / 1)

彩月是在东次间发现香桃的,她靠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

彩月快步走过去,俯在她的腿边,带着哭腔道:“小娘,都怪我,可是我明明把玉壶收好了呀,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袁小娘手上。”

香桃动了动眼皮,平静道:“这不怨你,她们自是早早就盯着你了。”

彩月脸上带着疑惑,“那酒怎么了,袁小娘这一出又一出的,是想害你么?”

“她们是想害我,但却不止袁湘一人,她没那个脑子。”袁小娘年龄最小,做事没有主见,甚至她对香桃的不满,也是人云亦云,想讨好别人,她根本整不出这一大圈子的弯弯绕绕来害人。

况且刚才香桃故意走过去还她玉壶,她非但没有落败感,还一副奸计得逞的小得意,简直匪夷所思,难道这事还有后续?还是单纯高兴给夏渊敬了酒?

“她们?除了袁小娘,还有谁啊?”彩月更疑惑了。

“目前还不知道,看看谁和夏渊身边的人走的近再说。”如此了解夏渊的喜好和“青蚁”,一定是和夏渊身边的人有密切的联络。

彩月似懂非懂,她忍不住瞄了瞄和她说话的人,若不是长相声音都一样,她真要怀疑这是另一个人,小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静还有条理。

她挠了挠头,突然想起正事,忙去拉香桃的胳膊,“小娘快走,正厅要开席了,老夫人叫你快过去。”

祖母点名,她不得不去,香桃怏怏的起身,带起一阵香风,彩月以为自己闻错了,贴着她的身子,使劲嗅了一下,突然惊呼:

“小娘,你什么时候用的熏香?”

夏渊不喜欢香味,他回来前,府里的人自觉都不熏香,而香桃更夸张,得知他不喜香,把屋里的香全部扔了,但今天她身上怎会香香的。

“家里也没香啊。”彩月一脸的不可置信

香桃举起胳膊闻了闻,还真有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她很熟悉,醇清幽远,使人清心静气。

突然她想起来了,重生之前的三十年来,她日日与它相伴,这是香亭里点的佛香,没想到重生回来,濡染在她身上的佛香也不散。

彩月忍不住多吸了几下鼻子,“真好闻,不过...”她提醒道:“将军不喜香,小娘尽量离他远些。”

香桃心道,这还用你提醒,他喜不喜香我都要离他远远的。

待两人走进膳厅,大部分人已经落座,国公府都是女眷,夏渊又不是外人,故而也没有分席之说,个人按着位份排座。

香桃转身往后走,却见花嬷嬷走过来,把她领到夏老夫人那一桌,请她坐在夏渊的旁边。

夏渊还未娶妻,按理来说,后院的这八个妾室都有机会跟他坐一起,香桃走到宽大的雕花木椅旁,见那几房平常得脸的小娘在老夫人面前围着,估计是在暗暗争取夏渊旁边的位置,毕竟大家都是妾室,说不定老夫人就点了谁的名。

谁知让香桃得了这好处,大家登时拂袖离去,这其中动作最大的非柳小娘莫属,她是太后的远房侄女,在府里比别人多了几分体面,自然以为所有的好处都该是她的。

若搁以前,香桃自然不敢得罪她,非站起来拱手相让不可,但今日她自然不会让,未加推辞就坐了下来。

上一世的经验告诉她,在这国公府,你若是个肉包子,你所有的善良和谦让都会被贬低为懦弱,任人欺辱。

香桃坐的这一桌是上桌,夏老夫人居于正位,右手边是夏渊,她坐在夏渊的右边。

夏老夫人左手坐的分别是长房的一妻一妾,大夫人和林姨娘,大夫人是长房嫡妻,在媳妇里地位自然是最高,可惜她身子骨弱,所以国公府的中馈之权由林姨娘代管。

按说夏渊的父亲,老国公爷是夏老夫人亲生,是嫡子,也袭了爵,理应由他们这一房主持中馈。

但老国公爷在战场殒命,白姨娘,也就是夏渊的生母也跟着去了,而正妻宁远夫人,未出阁前是宁远公主,嫁进国公府不过一载,就去白马寺带发修行,每年只有岁至那天才回来一次。

前世,生前香桃在国公府没见过她几面,死后,在白马寺倒是时常看见她。

宁远夫人常年不在府中,白姨娘离世,他们这一房在府中没有女眷,故而中馈就落在林姨娘手中。

不过,林姨娘精明能干,把国公府打理的顺顺当当,她来主持中馈,旁人也说不出什么,要说谁能撼动她的地位,也就是夏渊未来的正妻了。

所以,当她看到香桃坐在夏渊身边时,笑的意味深长,打趣老夫人道:“母亲惯爱以貌取人,挑了个穿的最好看的坐在怀瑾旁边。香桃对怀瑾啊,也真是上心,她还是去帐上预支下个月的月银,买了这身衣服呢。”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的表情,好不精彩,这不是在暗示香桃不会过日子,想以色侍人么。

夏渊也微微侧目,瞥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香桃大概知道夏渊心里所想,夏渊虽然俸银不少,但不喜铺张奢华,衣食住行都很简单,生长在簪缨世家,身上连块玉佩都没有。

他这样的人听到香桃预支月银买衣服,心里定然不喜。

香桃心里冷哼一声,这才哪到哪呀,她为了夏渊花的冤枉钱多了去了,连嫁妆都花的一分不剩。

但那是以前,以后绝对不会。

老夫人乜了林姨娘一眼,“香桃这样很好,我老了,就爱看这些花红柳绿,这样府里才热闹。”

大夫人捂着嘴笑,“母亲若想热闹,得个金曾孙不就行了。”

她这句话点中了陆老夫人的心思,桌上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往夏渊身上飘,不知哪位小娘,今晚能得到他的垂青。

香桃却仿佛置身事外,小口的啜食碗里的香露子。

夏老夫人想抱金孙,可没那么容易,她记得上一世,很多年以后,她是一缕魂魄时,在白马寺的香亭见过祖母一次,那时她来给佛祖上香,求的竟然还是抱金孙。

可见,夏渊很多年都不会有孩子。

但夏老夫人可不这么想,她都瞧见了,适才夏渊多望了香桃两眼,她这个孙子,无论什么国色天香从来不会多看第二眼,刚才他可是对着香桃的背影怔了一会呢,难道他这铁树要开花了?

香桃这孩子,慧觉是迟钝了点,行为举止也略显浮夸,但胜在纯善乐观,长得也好看,那身段一看就好生养。

夏老夫人看着身边的一双人,心里止不住的高兴,饭也跟着多用了些。

“用完膳,让香桃去你屋里伺候。”夏老夫人转脸看着夏渊,像是随口一说。

可这句话如热油里滚水,在桌上炸开了,众人神情一顿,惊得合不拢嘴,不约而同的看向老夫人,连香桃都转过脸,甫一对上夏渊刚毅的侧颜,她又漠然转回来。

夏老夫人的心思不难猜,虽然大家知道她今晚必会点人进夏渊的屋,可就这么说出来,还是很令人震惊。

夏渊可是北地大将军,镇国公府的国公爷,北雍未来的依仗,是京都最有前程的男子,谁都知道,为他生下第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有谁不羡慕这份殊荣。

可是,香桃不想要,上一世她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也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冷漠无情,重新来过,她不会重蹈覆辙。

而且据她的记忆,夏渊回京后,没有宠幸任何人,至少在她痴傻前,他没有。

上一世,祖母也是旁敲侧击,可是以夏渊在家里的地位,只要他不愿意,没人强迫的了他。

所以,祖母再急也没用。

香桃心里已经恢复了波澜不惊,她捧起了手里的琉璃盏,准备继续喝她的香露子。

夏老夫人含笑看着夏渊,在等他的回答。

“好。”夏渊说。

香桃手里的琉璃盏差一点掉到桌上,她转过身子,瞪大眼睛看着夏渊,里面写满了大大的震惊。

夏渊则长目微睐,下颚骨绷着,双手握拳放在膝上,周身都有点......紧张?

香桃有点看不懂,夏渊怎么会这么轻易的答应,这样的自己明明是他最讨厌的样子。

她忽然想到,还有一个杀手锏没有使出来。

只见她用绢帕轻轻的抹了抹嘴,故作惋惜道:“承蒙祖母厚爱,但对不起,我今晚不方便服侍将军。”

众人比先前表现的还要吃惊,祖母皱眉看向她,问:“怎么了?”

“我今天用了香,而将军他...”闻不得香,这是阖府都知道的常识。

祖母闪了一下眼睫,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我听林姨娘说,怀瑾人还在边关,你就宁肯花大价钱买昂贵的无香颜粉口脂,怎么他回来了,你反倒用起香了?”

祖母说的是事实,她无以辩驳,只好走到祖母身边,贴近了让她闻。

夏老夫人仔细嗅了嗅,还真是那么回事,她面脸的遗憾,转脸看向夏渊,“怀瑾,你看要不要换个人?”

香桃站在夏渊的后面,见他耳后青筋暴起,额角冒着细密的汗,膝上的两个拳头攥的生紧,指骨几乎暴出来。

他缓缓抬头,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换。”,然后站起身,朝老夫人轻轻一礼,一把抓起香桃的手,在众目睽睽中,向后院走去。

香桃又惊又气,她一路被夏渊拉进院子,他的手像一把大钳子,她几经挣扎都脱不开。

他一脚踹开寝室的门,遒劲的大手将她扯进屋内,顶着她在墙上,单手捏着她的下巴,哑声道:“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他喘着粗气,眼尾两抹绯红,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还没等到香桃的回答,就向地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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