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渊说完此句,又低低的笑了一阵,只是他笑的时候眼睛是一直看着宴尘的,带着十足的压迫危险:“师尊虽修无情道,却也能明白本座话中之意吧?”
“师尊现在这模样,衣裳都湿了,在身上贴着……”喻清渊往前凑得更近,与宴尘的脸只离了那么一丝距离,音色低缓:“这样子,不是在别人面前,而是在本座面前,给本座看……师尊想要诱惑我,何必大费周章,本座愿以身入道,奉陪到底!”
他往前贴紧,带动一片水声。
宴尘寒眉,忍无可忍,凝起修为一震。
喻清渊被震开一步,宴尘接上一掌,喻清渊偏头一闪,掌风擦着他颊侧发丝而过。
喻清渊再次低笑道:“师尊这是在与本座打情骂俏,勾引本座,欲拒还迎,不过……本座喜欢!”
无情道修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如此不要脸的。
宴尘冷意成冰:“今日清理门户,未尝不可!”
他言落生寒,几掌打出,喻清渊与他对上,直接在这瀑布水潭之中。
只见震的周遭水流飞溅,数丈而成,一阵之后,宴尘被喻清渊拉入水下。
此时喻清渊修为境界强横,宴尘确实不是对手,他也不可能对着他使出琼云之目,便这般了。
瀑布水下深幽,但这对修道之人不是难事,避水诀用出,便如在地面。
可既然喻清渊将宴尘拉了下来,就不是让他用避水诀的。
他将宴尘指诀化去,在水下将他抱住,而后与他灵识传音。
本座与你渡气。
便见喻清渊在这般情况下将宴尘一亲。
嘴唇相贴即使在水下喻清渊也立刻感到一阵软意,还有一丝淡淡温凉,这般接触,他心间竟然被激起一丝不容忽视又从未体会过的涟漪。
半响之后,他带着宴尘出了水面,却是还未从宴尘唇上离开,将他压到了瀑布旁的壁石之上。
虽因无法躲开而被亲了半响,宴尘依然未曾让他迫近牙关之内。
虽如此,喻清渊似乎依然乐在其中,即使眼中所见宴尘双眸寒霜飞刃,他却又在宴尘唇上辗转片刻,直到宴尘感到一丝疼痛,喻清渊方才离开。
宴尘下唇上本来就坏的那一处再一次被喻清渊咬破。
喻清渊看着那唇上破损,音色沉低:“如此,便不是只有他碰你了。”
被如此对待,宴尘眸间生出一道杀意,他千年无情,厉绝在外,只差临门一脚就要飞升九霄,哪个敢似这般欺辱于他。
“师尊要杀我?”
喻清渊觉察到宴尘周身杀意飞卷,却不退反进,更是紧紧贴在他身上,“师尊想杀便杀,反正世人皆要杀我,不缺师尊一个,本座若是躲一下,便当不得无妄界魔君。”
喻清渊说完此句,忽然深觉自己十足莫名,他身上背着十万魔众之血,背着被无端污蔑殒命之仇,他今日到此一步,皆是拜他父亲所赐……仇人之子不是应该杀之后快,怎他……明明心中一次次发狠,却像是忍不住一般总想生出逗弄之意。
他这般制着宴尘,却一时看着他陷入沉思。
宴尘杀意外旋一阵,厉气迫的侧边瀑布水流都激荡旋飞,不过半响过后,这股摄人的杀意一下散尽。
不为别的,因他忽然记起了天道授意。
“滚开。”他道。
喻清渊被他两字一说,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他混乱的内心不曾规整妥当,面上神情与眼神还有那口中言辞却依然与方才无二,喻清渊无视了滚开二字,道:“方才我与师尊那般,师尊可有感觉?”
宴尘真是一字也不想多言。
喻清渊小声,沉哑:“师尊没有,本座有。”
“与他神魂交融两日,师尊未喘一声,是他技术太差,未将师尊伺候好了。现在师尊与本座在一处……你我方才那般缠绵,师尊当真不曾生出半点所觉?”
“还是说师尊忍着,不愿在本座面前露怯。”
“现在,喘几声给本座听听,好不好。”
宴尘冷冷看他一眼:“你自己喘,自己听。”
喻清渊顺了顺他的湿发,顺到肩膀,蓦的眼神一暗,低笑道:“师尊莫不是忘了,你与本座有婚约在身,这般算下来,师尊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我与你早就说过,我不是少君!”
喻清渊突然将他左肩领口一拉,露出那肩上一片湛蓝。
“那师尊你说,这雪晶怎么算?”
宴尘:“……”
“这世间虽有双修功法,却不能让修为一夜飞涨,师尊虽只是与他神魂交融,也让他连破两境,这又怎么说?”
宴尘:“……”
“师尊对他便能和颜悦色,对本座便一再冷言冷语,且唤本座几次皆是连名带姓,旁人都想要师尊唤两字楚郎,师尊对本座……就不能唤两字好听的。”
宴尘挣动了几下,却依然挣不开,道:“想听好听的,去找别人!”
喻清渊再将他压得紧了些:“旁人?本座与旁人又不曾定下婚约,似这般行事岂不被当成登徒浪荡子,再有就是……夫妻之事,我只想与师尊一起做。”
“到时师尊受不住,唤本座几声夫君听听,或是哭着让我慢些,就看到时本座……慢是不慢。”
宴尘:“闭嘴!”
他历劫,为何天道要给他派一个这样的徒弟!
喻清渊说完,垂眸看着宴尘肩上雪晶。
……是了,他这般对宴尘,一定是想要让他偿还些欠下的债,绝对不是其他!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用身体来还些零头不是比别的更能折他这一身风姿傲骨,更能让卫疏明在被他杀了之前面上无光!
可他肩上这片雪晶太招人,债还未曾还,便有一群人天天打他身子的主意。
喻清渊想到此处,右手指尖突然凝出一根细长的灵针。
……霄红废了些力气甩开了楚寒轻,因是宴尘本命佩剑,自是有灵犀相连,他一道遁光闪至此处。
霄红嘴角青了一块,他用手背抹了一下,道:“下手真狠。”
虽如此,但他在宴尘身边待上一时三刻,就能复原。
他刚要往前走,便远远看见他的主人被二主人压在一处。
霄红要往前迈步的脚一顿,要出口的一声也收了回去,他想了想,用一指挠了下额头,抱臂自语一句:“这……我还是不过去了吧,主人生气,二主人也生气,就……不怎么好办。作为一把能化形的灵剑,我是不是应该有这点自知之明。”
如此一想,霄红跃到一颗树后,探出半个头,手扒在树干上,往两人那处看。
“就看看,应该没什么,反正……他俩神魂交融时,二主人那般贴着主人两日……又不是没看过。”
霄红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足够的理由,他一头白发从背上荡下来,发上浅蓝小簪迎着日光生辉,眉心印记朱红,俊美少年,英气逼人。
修道之人本就眼力耳力俱佳,霄红更是灵剑所化,虽隔得远些他仍能将那二人情形看清。
虽他二人那般在一处,却未做什么……举动,但就见二主人手持灵针在刺主人左肩。
霄红见此,顿时摇头,自言自语:“二主人你这不行啊,你追人要这么追吗?主人都疼死了,还能答应你!”
“……你还刺,还刺!你别刺了,你再刺,此生还想双宿双飞?!”
霄红看了一会,再次摇了摇头,转回去靠在树干上站着。
……宴尘沉着眉峰,左肩上正在不停往外渗着血珠。
喻清渊右手捏着灵针,一下一下在他肩上刺着,每一下都刺的很深,每刺一下都带出一串血珠。
“刺的深,师尊才能感受到本座。”
宴尘逃脱不开,被迫承受。
一会之后,那肩上被刺出一朵血色莲花,正好将原本的雪晶盖住。
“师尊生的不染凡尘,清莲又最是清绝之物,配着师尊正好,本座的名讳中沾了一个清字,这朵莲花便代表了你我,等它好全,便会开在师尊肩上。”喻清渊擦了擦上面渗出的血,看着被刺之处一片红肿,道:“疼吗?”
宴尘一字冷哼回之。
“师尊对本座这般,如果此刻制住你的是他,师尊是不是就会坦然接受?”
喻清渊对他自己耿耿于怀。
宴尘漠然觉着他不是简单有病。
“师尊,你与我贴了这么久……感受到本座了吗?”
宴尘一凝眉。
“与他相比如何,是不是更胜一筹?”
宴尘忍无可忍:“喻清渊!”
喻清渊听他如此,又是一阵低笑,而后在他耳边沉声:“师尊叫本座,是想让本座将它放到师尊……体内深处吗?”
宴尘……
他呼出一口气,垂眸,尽量凝心静气。
……树后的霄红听到喻清渊最后一句,一下子想起了什么。
他是主人佩剑,那主人定是已经知道他在这树后藏着,而他明知道二主人欲将主人……还不帮忙,那以后不就是死定了!
虽然二主人有时候也挺吓人的,但他第一听命的是主人,没化人的时候犯了错都是找死,化成人再犯错不就更是找死!
还想在主人身边愈合伤口,那不就是想的美吗!
这般一想,霄红在树后转了两圈。
只见他喘了口气,一步窜出,口中一声喊。
“主人,我找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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