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还卡在大臂的肱二头肌上,穆西臣甚至于能够清楚察觉到血液在身体里流动抽离。
穆西臣被扔在了荒郊野岭之外已经挺久了,从下午到天黑透,都是一个人被这么晾着吹冷风。
时远航远远看到这样的穆西臣,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
下了车慢慢朝着他走来,脸上隐约含着笑,“队长,真没想到再一次见面居然会是在这种地方,我以为我下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会是中将甚至于上将呢,这么大好的前途,浪费啊。”
穆西臣闻言,忽地淡淡浅笑。
那一张脸惨白若纸,在这样的夜里,月色之下,湖面被反射起粼粼微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尤其渗人。
“我也没想到,你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
这种荒野之外的桥洞底下虽说不会有人来,但到底上面会有车来车往,要是有人一个心血来潮,到这边来撒个野尿或者打个野战什么的,那他们都得完蛋。
不得不说,亡命徒的胆子的的确确要比寻常的绑匪胆子要大许多。
时远航敛了笑,看了眼他已经血迹干涸的手臂。
那弹眼所在的位置,还是一片湿润。
而穆西臣身上浅色的西装,已经被染了个通红。
“我知道你不想死,你现在有家有室,你也不能死,”时远航居高临下看他,“这个交易对我们双方都很有利,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我不会亏待你,我已经跟老板谈好了,每一笔交易之后的纯利润,给你分三成。”
穆西臣靠在桥洞的壁上,十分虚弱的模样抬着眼皮看他。
只是面上,依然是不见半分的落魄狼狈。
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独属于穆西臣的从容。
发白的嘴唇略微挽着一抹弧度,浅淡之中含着嘲弄。
眸光淡然扫过时远航,最终落到了他身后的彼特身上,“合作?做什么?”
“当然是做生意。”时远航迈步上前,看着他那奄奄一息,却仍然半点不丢的风度,面上有过恼怒。
彼特则是没这么好心性了,直接上前去,一脚踩在了穆西臣的胸口上,狞笑一声,用蹩脚的中文道:“别装,我知道的你都知道,龟儿子!”
穆西臣眉峰微蹙,靠在墙壁上面上有过痛苦。
时远航将彼特拉开,“别把他弄死了,老板还要跟他合作呢。”
只是,面上说的是合作,说白了,不过也只是利用而已。
然而,看透不说透。
穆西臣自是懂的,面上哂笑:“看来你们真是成为一家人了,可喜可贺。”
“托你的福,”时远航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冷笑,“没有你,我也没有今天。”
彼特笑了,接话道:“时,穆当初也是为了其他人,牺牲你一个,能救活一整个队伍,穆太伟大了!”
时远航听到这话,眸光又冷下来,将烟灰抖落在了穆西臣身上,“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跟我们合作,以后我们就是伙伴,这是双赢的局面,第二,你今天晚上会死于意外。”
“你总要告诉我,到底是合作什么吧?”穆西臣面上清淡,声音平铺直叙,“犯法的事情我不做。”
“不用你犯法,”时远航吐了口烟圈,“你只要帮我们保送一个人过境,就可以了。”
穆西臣在公司地位很高,尽管现在已经退伍了,但办到这件事情,也是易如反掌。
“保送一个人而已,何必弄这么大阵仗?”穆西臣笑出声,似有无奈,“这么大阵仗,我以为你们要杀我呢,吓死我了。”
彼特讨厌死穆西臣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正要动手,却见时远航已经先一步矮下身去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别给老子这副嘴脸,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我要弄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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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我都写得这样明显了,大家还看不出来时远航是好是坏,扎心了老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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