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是出征的日子。
天还没亮,刘慧明还在做梦,方慧儿就已经窸窸窣窣地起床了,虽然她的动作很轻,但还是把他吵醒了。
刘慧明伸手环抱住方慧儿的腰,咸猪手自然而然地抚在了她的娇峰上,“老婆,再陪我睡会儿!”
方慧儿浑没在意他用错了词,小声道,“夫君,辰时你就要誓师,你是主将不能迟到了!”
刘慧明在她胸前揉捏着,喃喃道,“主将有特权嘛。”
“主将要以身作则啊”,方慧儿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夫君再睡会儿吧,妾身先去给夫君做早点。”
刘慧明紧紧地搂住她不让她走,“做早点有下人,你再陪我一会儿,下一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方慧儿听到刘慧明这么说,鼻子一酸,身子也软了下来,任他吃自己豆腐。
刘慧明咕隆一声,“你就是我的早点,我先吃了你!”
“不,不要!”方慧儿急道,“夫君白天还有要事呢,没得亏了精气神。”
然而,方慧儿这小胳膊如何拧得过刘慧明这粗壮的大腿,还是在半推半就地被刘慧明强迫了一次。
事毕,刘慧明再次和她总结起感受来,“怎么样?是不是比昨晚上爽?”
方慧儿羞道,“嗯,夫君好厉害!”
吃早饭的时候,刘慧明看了看方慧儿,又看了看惠香,见二人脸上竟然都带着红晕,不禁嘿嘿地笑了起来,“你俩绷着脸干嘛,不是姐妹嘛,是不是要一起大被同眠才不会尴尬?”
方慧儿还没说话,惠香就扬起了手中的粥瓢,恶狠狠地道,“坏人,再乱说话我就一瓢把你脑袋砸个大包!”
刘慧明带着所有军队去白杆英烈祠祭奠了战死的英雄,之后誓师勤王。
文安之也参加了这一次誓师,之后就动身前往荆州,刘慧明走后,他就要展开剿匪活动了。
中午时分,刘慧明让姚森总览夷陵后勤工作,自己带着谢凤武和张勇离开夷陵,顺便把曾孟楠一营人马也带走了。
这是刘慧明第三次出征了,新鲜感早已过去了,随之而来的是旅途的辛劳和无聊,张勇是个木头,好在有谢凤武在旁边陪着,两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还是挺快的。
正月十九大军到了当阳,刘慧明关心冶铁作坊的生产情况,又去视察一阵,发现冶铁作坊的冶铁水平果然提高了不少,但离他心中的理想水平还有一大段距离,没办法,只有慢慢等了。
在当阳歇了一天,刘慧明又补充了两营人马,正月二十一,大军启程前往荆门。
这天,刘慧明正和何欢在马上讨论着《论语》,林浩然跑来报告,“大人,有一个士兵骑马撞了一个孩子,正在前面理论。”
“走,去看看!”
刘慧明打马来到前面,就见一个村妇抱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医士正在给他诊治,小孩子疼得龇牙咧嘴但却一声不吭,村妇心疼得眼泪都下来了,不住地安慰小孩儿。
一个骑士在一边一脸的惶恐愧疚,不住地安慰小孩儿,“小兄弟,对不住了,夫人,抱歉……”
刘慧明道,“怎么回事?”
那村妇正要放下孩子过来行礼,刘慧明顿时怔住了,不会这么巧吧,这不是上次在当阳县被秦缵福送来陪自己过夜的那个少妇吗?尤记得她当时那副曲意逢迎,风情万种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成了难民了?
那少妇也认出了刘慧明,一张脸刷地就红了,随即就变得惨白了,膝盖一软就瘫在了地上。
不成,这便宜儿子得救啊!刘慧明很快定住心神,赶紧道,“大嫂,很抱歉,我们的士卒伤到了你的孩子,实在抱歉!”
那少妇也很快回过神,匍匐在地,低声道,“不妨事,不妨事,是我儿淘气冲撞了官爷。”
唉,真是作孽啊,刘慧明心里升起一阵愧疚,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
那骑士见到刘慧明立即半跪在地,“标下黄民安拜见大人,标下骑马撞人了。”
“没,没有!不是黄大爷撞的,是我自己撞的”,便宜儿子立马插话道,“是我自己撞的,大老爷不要责罚黄大爷,不信你问我娘。”
那村妇跪在地上小声道,“是这样的。”
刘慧明莫名其妙,“民安,到底怎么回事?”
黄民安吞吞吐吐地道,“标下正骑着马练劈砍,这小兄弟突然从路边冲出来,我怕伤到他,结果却撞了他。”
“不,不,不是的!”小孩儿纠正道,“是我看着白杆兵威风,想入军,才故意这么做的。”
我去,这便宜儿子不要命了吗?被马踩死了怎么办?刘慧明看着小孩儿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这样拦马很危险的,你胆子也太大了。”
村妇连忙请罪,“民妇孙氏管教无方,请大人恕罪。”
哪知小孩儿却大大方方地道,“大人,我叫周昌,求您让我入军吧?”
刘慧明笑道,“你才这么点儿大,怎么能当兵呢?等你长大了一点儿再说吧。”
小家伙撇了撇嘴,很明显不满意。
刘慧明又道,“长大了也不行,你当兵去了你娘怎么办?”
小孩儿正要说话,却被孙氏制止了,“是,是!大人说的是,昌儿太小了,不能当兵,村妇告退!”
周昌道,“我不小了,我已经十二岁了。”
刘慧明盯着周昌看了一会儿,横看竖看也看不出他有十二岁了,细胳膊细腿儿的样子怎么看也不过十来岁的样子,还没二次发育呢。
孙氏见刘慧明这么说,知道没戏了,看了一眼刘慧明,见他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便一把拉起周昌,福了一福,道,“不耽误大老爷行军了,民夫告辞了。”
刘慧明摆手制止了,问一旁的医士,“先别急着走,周昌的伤怎么样了?”
那医士道,“被马踢了一脚,没什么大碍,歇几天就好了。”
刘慧明放下心来,问周昌道,“小朋友,你要去哪里?”
周昌道,“我和我娘去夷陵,听说夷陵的苏知州是个好官,我和我娘准备去那里安家。”
刘慧明道,“你父亲呢?”
孙氏眼色一暗,她就是因为死了丈夫生活无着落才出来兼职的,上次挣的那笔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听说夷陵那边工坊很多,她才带着儿子到夷陵去碰碰运气。
周昌代为答话道,“我父亲过世多年了。”
刘慧明心想难怪你母亲要出来援交的,原来是死了父亲啊,这个时代女人一个人支撑一个价太难了,让何欢摸出十两银子递给她,自己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笔,何欢拿来一张纸,刘慧明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周昌道,“你去了夷陵如果寻不到好去处的话,可以凭这张纸去找苏知州寻一份好差事,你可以一边做事一边时奉养你娘,当然了,有空的话也可以读读书,我看你骨骼清奇,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将来不论是从文还是从武,读过书的人还是很不一样的。”
差点儿就说成“我看你骨骼清奇,定是习武好材料”了,刘慧明一个急刹,一碗浓香四溢的鸡汤扑面而来。
孙氏喜上眉梢,连连磕头称是。
周昌却大喇喇地接过来,拱了拱手,装作大人的样子道,“谢大人,倘若以后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万死……。”
孙氏连忙用手捂住周昌的嘴,赔笑道,“小伢子别乱说话,大人哪需要你帮忙的?”
刘慧明看了一眼她,笑了笑,道,“这可说不准,世间事谁能料得到呢,你儿子气场强大,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
周昌听得喜上眉梢,挣脱母亲的束缚,学着大人的样子拱了拱手,“对,对!大人放心,我周昌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青史留名的。”
刘慧明道,“好,一言为定!到时候就请周大人多多提拔提拔下官。”
众人哈哈大笑,孙氏臊得满脸通红,伸手不断地在儿子北上拍打着,周昌却不以为意,嘿嘿笑道,“一定一定!”
刘慧明止住众人的笑声,对孙氏拱了拱手,道,“在下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了,周夫人一路平安!”
村妇慌忙还礼,刘慧明早已一打马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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