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民们听说二公子驾到,家家户户都出来迎接贵客。
陈越的主寨在寨子正中,说是主寨,也就是比周围的宅子大一点儿,房间多一点儿而已。
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到吊脚楼,再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到了客厅,刘慧明看到几个盛装的苗家女子,陈越一一作了介绍,原来都是陈越的妻妾们。
刘慧明喝了酒,胆子也大起来了,笑着问陈越道,“陈寨主,你这么多娇妻美妾,才一儿一女,是不是没有勤快耕耘啊?”
陈越老脸一红,随即哈哈一笑,道,“公子说哪里话,陈某有八子五女,儿子们都在少保军中效力,祥儿因为负了伤,前年才从军中退下来,其他四个女儿已经嫁出去了,露儿是我的小女儿,暂且留在身边逗我开心。”
说罢故意看了马万春一眼。
刘慧明对陈越顿时肃然起敬,双手一揖到底,大声道,“陈寨主公忠体国,为大明朝廷可谓鞠躬精粹,请受晚辈一拜。”
陈越连忙扶起,谦虚地道,“陈某如何当得,这都是响应秦少保的号召,再说儿郎们也都愿意为秦少保效力,出去挣一份功名,得一份田产子孙后代都有着落了。”
刘慧明心里充满了感激,“陈寨主的义举堪比杨家将啊,真是满门忠烈啊!”
陈寨主连连摆手说不敢。
陈祥和陈露趁刘慧明等人说话的功夫抢先进到屋里又端了两角酒出来,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对刘慧明道,“请公子喝酒,谢谢公子!”
还喝啊?刘慧明头都大了。
陈越解释道:“这是进家门的拦门酒,是必须要喝的,还要唱歌。”
刘慧明接过牛角咕咚咕咚就喝起来,又接过另一只牛角,一只手捏着马万春的下巴,把酒灌了进去。
马万春一下就被呛醒了,马上接过牛角,大口喝起来,唱道,“九九那个艳阳天啊……”
众人大笑,“你怎么唱起刘公子的歌来了!”
刘慧明等人被引进了火塘,在矮脚凳上坐下,随后寨子里数得上号的头目都进来了,围拢在寨主家的火塘边。
火塘边已经摆下了大碗的菜肴和大碗的米酒,刘慧明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还有一场鏖战,管他呢,自己又不是主将,放开了喝吧。
这一顿直喝到满天星斗才作罢,马万年回军营休息了,刘慧明则被安排在一个竹楼里住下,看到床上果然已经躺了一个妹子,刘慧明大喜,跑过去一下子扑倒,遗憾的是自己喝了太多酒再怎么努力都雄不起来了,不由得心里大骂起陈寨主来。
第二天早晨天已大亮,刘慧明终于睁开了眼睛,发现姑娘已经不见了,不由得一阵懊悔,心里懊悔不已。
“这是圈套,绝对是个圈套”,刘慧明在心里想道,“一定是陈寨主怕我睡了他们的姑娘,故意灌酒,让我雄不起!”
走出竹楼,看到马万春一脸神采奕奕的样子,刘慧明心里就有气,这厮一进了陈寨主的主寨就睡着了,晚上那一顿酒丫根本就没喝,只有他一时心血来潮不管不顾地喝酒,虽然赢得寨子上下一片赞赏,但是却耽误了自己的大事啊,现在真是后悔不已啊。
马万春心情很愉快,冲刘慧明笑着道,“兄长昨夜可睡得踏实,清儿姑娘伺候得可爽?”
刘慧明干笑两声,强作欢笑道,“好,好得很!”
马万春憋住笑,小声道,“其实昨天那十二角酒除了第一角和最后一角要喝完之外,其他的可以不喝完的,我中间那几角酒都是空的。”
说完之后,哈哈大笑而去,刘慧明真想给他一脚。
土家人的早饭也异常丰盛,居然也有酒有肉,刘慧明到现在还头晕目眩,说什么也不喝了,陈寨主哈哈大笑道,“刘公子昨夜力战群雄,寨子上下好生佩服!”
刘慧明摆摆手道,“在下醉酒孟浪了,债主勿怪。”
陈寨主大笑道,“陈某怎能怪罪,陈某高兴还不够呢。”
马万春吃完,对陈越道,“多谢陈伯父的盛情款待,小侄等会儿就得走了。”
陈寨主愣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多待几天吧。”
刘慧明放下碗筷,说道,“多谢寨主款待,军情如火,不能耽搁啊,我等谢过寨主了。”
陈寨主领着众人送到陈家寨外才拱手作别。
大眼睛萌妹子陈露上前拉着马万春的手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眼里满是不舍,刘慧明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啊。转眼看到清儿那一张幽怨的脸,不禁又恨起昨夜的自己来了。
大军继续穿山越岭往东北方向行进,刘慧明一半的时间都躺在肩舆上,心里不断地做着自我批评,顺带着批判一下马万春,曾经有好几次他都想过去掐死他。
刘慧明看着路两边时不时路过的土人,他们虽然穿得破破烂烂,干着重体力活,但却欢声笑语不断,时不时响起一阵清脆甜美的歌声。
刘慧明对马万春道,“兄弟,我看这些土人虽然活得挺苦,但他们好像比我们过得还开心呢。”
马万春意味深长地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嘛。”
刘慧明道,“陈寨主一家居然八个儿子都在白杆军中效力,真是太难得了,这样的家庭应该大力褒扬才对。”
马万春习以为常地道,“这有什么的,还有十几个儿子都在白杆军中效力的,十三姓里的男丁基本都军中效力。”
刘慧明道,“那谁来种地?”
马万春道,“他们种地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猎人和渔民,平时生活都很苦,去从军还轻松一些,可以吃饱饭,还有银子可以挣,还可以分土地,他们都很喜欢从军的。”
刘慧明道,“那战死的怎么抚恤?”
马万春道,“一般都是给银子或者土地了事,他们的抚恤要得也不多,还没汉人一半多。”
刘慧明道,“白杆兵真是最好的兵啊,能吃苦,又听话,要求少,成本还低,真是难为他们了。”
马万春也感叹道,“我们马家的威名基本上都是靠白杆兵打出来的,二十年来伤亡数万,特别是前年那一仗,三万白杆兵全军覆没,当时真是家家都在办丧事。这两年成年的土人已经不多了,多余的地也分得差不多了,要不是你出了几个主意,我们这次真的只能看着父亲战死在襄阳。”
刘慧明心里对白杆兵充满了敬意,对土人部落无条件支持马家也深受感动,说道,“其实我觉得以后的白杆兵不一定非得是土人,汉人也行嘛,只要把白杆兵的战法和军魂保留下来就行了。”
马万春深有同感。
刘慧明接着道,“我估计四川还要乱一阵子,你们马家没有兵马可不行,一定要办法随时掌握一支兵马才行。”
马万春点头道,“你说的很对,这也是这两年祖母一直在考虑的事情,竹菌坪一败之后,我们马家面临很大的危机,祖母只得按兵不动,休养生息。好在大哥你来了,帮我们造出了新式万人敌,又有肥皂赚钱,有酒精救治伤残,等我们找到了硅藻土,就万事大吉了,马家的冬天快要过去了。”
马万春突然双手捂肩,大叫道,“哎呀,好冷啊!”
二人已经爬到了一个山顶上,阵阵浓雾袭来把二人淹没在其中。
刘慧明也感到一股寒意袭来,对着浓雾里的马万春道,“咱们下来走路吧,走路还暖和一些。”
二人下了肩舆,在崎岖的山路上边走边说话,走了小半个时辰,身子才暖和起来。
晚上在花厅坝歇脚,这里是马家的基本盘,服务自然更周到了。
刘慧明这次学乖了,喝了第一角和最后一角,其他十角都浅尝辄止,不过歌还是不折不扣地唱了十二首。
晚上,来到竹楼,一个大眼睛、高鼻梁、和香菱一样黑的土家姑娘来到刘慧明的床上。土家姑娘风情万种,热情似火,浑身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行事作风也不像汉族女子那么多讲究,大胆又泼辣,刘慧明大喜,立即向她发起进攻,只是那土家姑娘的战力也很强悍,差点把刘慧明榨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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