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在T字路口发现了那边的人。”马超神色肃穆地走了过来,耳边的蓝牙耳机一闪一闪,显示正在通话。
燕廷枭蹙眉,“怎么回事?”
马超回:“好像是那边在部署计划,想让您‘出事故。’”
“我记得我说过计划延迟!”燕廷枭动了怒,眉间的戾气几乎溢出来,“打电话过去,让那边的人撤走!”
马超拿出手机,界面显示正在拨打一个号码,“刚刚就联系了,电话没通,不然我们派人过去跟那边说一声?”他看了眼腕表,计算着时间,“江小姐估计也快到了。”
燕廷枭走到一边,掏出手机给江栩拨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是机械地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挂断电话,把手机丢给马超,大步往外跨,“开车,我过去一趟亲自跟他们沟通。”
“是!”
另一边,江栩在接警察的电话,关于江柔的精神赔偿问题,杭永德说要和她当面谈,警察要求她下午去警局,跟杭家人当面把赔偿问题给解决了。
江栩答应了,又辗转问了下杭永德的情况,大概之前莫老四交代过,所以这个警察对江栩还算客气,但凡她问的问题都详尽回答了,甚至关于杭永德还没对外公开的消息也都细数给了她听。
杭永德的鸿源企业算是废了,但鸿源企业俨然只是杭家的子公司,他们现下最重要的当务之急是要保住其他公司,不被鸿源全部拖垮。
但鸿源企业牵连甚广,一边是娱乐圈的当红流量明星徐晚风被查藏毒,一边涉及和娱乐经纪公司的巨额赔偿费,一边是杨市江氏集团的大小姐江柔被迫吸读,涉及江家的精神赔偿费,一边是聚会发现淫秽交易,这代表杭家还要给出一笔不小的公关费处理这件事,一边顺藤摸瓜还牵扯到侯广庆贿赂一案,后面这件直接涉及人命……
按理说,这么多的罪名,随便挑一条出来,都足够杭永德在里面呆一辈子,但燕家出手了,杭永德的案子还有转机,具体事项警察没有多说,但江栩挂了电话之后,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枭爷从来没有告诉她这些。
而且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枭爷也并没有表现出阻止的意思,这代表他是赞同她的,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手去帮杭家呢?
她再次想起杭呈礼那句话来——“江小姐,我和燕家是有来往的,只是这种来往并没有在明面上表现出来,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出事对燕家没有好处,你要考虑清楚。”
所以杭呈礼没有骗她。
燕家确实跟杭家有来往,这也是为什么,她几次打了杭呈礼,对方却说看在枭爷的面子上没有跟她计较的原因。
可为什么枭爷没有告诉她?
江栩想了想,决定待会见到枭爷正好可以趁机问问。
四九的车已经开到了T字路口,前方右拐就到了墓园,江栩低头看见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是枭爷打来的,她拨过去,目光却很是好奇地看着T字路口那一片油亮的地面,问,“那是什么?”
四九也注意到了,车子缓缓停在T字路口,随后就看见正前方一辆大货车冲了过来,四九把车停靠在路边,就见那辆大货车并没有改道,而是直直朝他们的车冲过来,而右边速度极快地驶来一辆宾利。
对方长按喇叭。
似乎是枭爷的那辆宾利。
江栩的电话已经通了,枭爷在电话那头喊,“往后退!往后退!”这个声音却被长鸣的喇叭声给盖了过去。
江栩下意识觉得情况不妙,因为对面的那辆货车速度太快了,而且直直地像是要冲到他们这辆车上!
四九警觉地发动车子往后倒,但时间已然来不及了!那辆大货车势如破竹地撞了过来,而在那之前,枭爷的车冲到了江栩的车前,横在了路上。
燕廷枭正要松口气,就听马超惊惧地喊,“爷!不是——”
不是什么?
“轰隆”一声巨响,车身被撞得猛烈颤动,整个车身因为惯性被撞得往前滑行了几十米远,直直撞上还没来得及后退的江栩的那辆车!
三辆车相撞的那一刻,火光爆破,所有人的喊声都尽数湮灭在那场白日焰火中。
燕廷枭总算明白马超没喊完的那句话——不是那边的人。
这群人是真的想害死他,又怎么会因为他的车停在路上而收手。
“去救她——”
几乎是下意识喊出来的声音,随后车身颠簸震荡,一切归于平静,汽油味弥漫进所有人的呼吸道,滴答滴答声响后,是再次的爆炸声响。
“砰——”
那些人把汽油倒在了地面上!
即便有安全气囊,四九仍然撞得头破血流,玻璃碴全楔进了脸上,他没有知觉似地扯掉气囊,去解安全带,但车身挤压变形,他的腿被卡住了,他回头去喊,“二小姐!”
后视镜撞歪了,他偏头只能看见江栩一只脚挂在后座,整个人掉在底下,她差点被撞飞出去。
飞快赶来的燕卫们七手八脚地把江栩从车里拉扯出来,江栩恍惚地看着他们的面孔,一身的黑色,可天空却是红色,她眼睛被血糊了一层,有些看不清,只是含糊地问,“四九呢?”
一个燕卫忍不住喊,“我们爷还在里面呢!可他让我们先救你!”
江栩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挣扎着要回头看,她的脑袋太沉了,天空也是万花筒似的天旋地转,她问,“四——九——?”
因为巨大的冲击,她的耳朵嗡鸣阵阵,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就连自己开口的声音都听不见,还以为自己根本没问出声,被燕卫们放在地上之后,她才软着没知觉的身体站起来,走向那团燃烧的火焰。
她看见四个燕卫以决绝的姿态跳了进去,随后她才想起四九还在车里,然而她没走几步,天旋地转,第三次爆炸来临,她被飞来的一扇车门击中脑袋,整个人飞了出去。
在那之前,她终于听到人的呼喊,决绝的悲怆的:
“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