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辅臣身后的众兵士听得周培公的话语,一个个低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王辅臣见状,脸涨得通红,双眼怒睁,直勾勾的盯着周培公,一时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几分钟之后,王辅臣才大声的咒骂道,“周培公,你休要在这里大放厥词!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在此诽谤朝廷命官。先不说平西王爷,单单说本提督。不错,本提督是平西王爷的旧部,但不代表本提督便会事事听从他的召唤。”
周培公听言,嘴角忍不住的上斜,挂着诡异的笑容。但是,笑容也是仅仅出现了刹那,片刻之后,便收敛了起来。
“是么?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说些什么。”周培公故作镇定,接着说道。
王辅臣见周培公此刻的神态,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有一种调入陷阱的感觉。
“完了,掉进他给我挖的陷阱里面了。”王辅臣心中勃然大怒,但是此刻却是骑虎难下,任凭怒火中烧,然也不能有丝毫表现出来。
王辅臣用尽全力的压制心中的怒火,平静了几分钟之后,才缓缓的接着说道,“平西王爷对本提督,虽然有提携之恩,但是,首先,本提督,乃是朝廷之臣,是大清朝的陕甘提督,替皇上驻守陕甘之地多年。作为臣子,本提督就要尽全力做到忠心不二。而对于平西王爷吴三桂而言,他虽对本提督有提携之恩,但是本提督跟他之间,只能算是恩义大无边。而自古有言,忠义两难全,所以只能取忠而舍义也!”
周培公听得王辅臣的话语,赶忙抬手,“啪”、“啪”、“啪”的拍手,故作满脸尴尬之意,对着王辅臣躬身作揖,说道,“王提督,你本官错怪您了。”
王辅臣满脸铁青,冷哼了一声,侧脸不再看让自己恶心到吐的周培公。
周培公却是丝毫没有在意王辅臣的轻蔑,站直了身子,大声的随着王辅臣身后的众兵士大声的说道,“各位兄弟,是本官错怪了王提督,本官在此,向他赔罪了。”
王辅臣旗下的重兵,听得周培公的话语,满脸的释然之色,长长的出了口气。
周培公一鼓作气,对着王辅臣拱了拱手,接着说道,“既然是自家人,那么变不说两家话了,从即日起,您标下重兵,暂归本官所辖制。”
王辅臣听言,猛的转过头来,直直的盯着一脸谄媚微笑着说道的周培公。
此刻的周培公有一种感觉,如果王辅臣的目光能杀人的话,此刻的自己,不知道被眼线的这位犹如杀神一般的存在,斩杀过几次了。
“大清朝什么时候你说了算了?要罢本提督的官,夺我的权,是不是得朝廷兵部先发一章通告呢?”王辅臣此刻说话的声音,却是变得极为平静,仿佛是狂风暴雨之前的刹那宁静了。
周培公赶忙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帛纸,双手递到了王辅臣的面前。
王辅臣身后的随从,赶忙上前,接过了周培公地上了帛纸,转身交到了王辅臣的手上。
王辅臣很似厌烦的展开,很鄙视的粗略的看了一遍,最后定睛,看向了下面的深红色的印章。
短暂的吃惊之后,双手将帛纸折叠,递还给了随从。
随从一脸的疑问,转身还给了周培公。
周培公双手接过,饶有兴趣的看着王辅臣,淡淡一笑,说道,“王提督,不知这份通告,分量够不够?”
此刻的王辅臣,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双腿一软,险险的就要坐在地上,却是被身后的众军,赶忙扶住。
王辅臣在众人的帮扶之下,缓缓直立起了身子,轻声的说道,“既然是朝廷的意思,那就按照朝廷的军令办吧。”
王辅臣的话语刚落,身后有数十人,却是站了出来,对着他深深躬身,语气当中,满满的全是惊愕,而后努力的平静着说道,“王提督,您三思!”
周培公见此刻突然站出的这数十位身穿官员服饰的人,心里不由得一紧,还没有等王辅臣说话,便接过了话头,赶忙说道,“怎么?难道你要抗朝廷的君令不成?”
这数十人当中,其中的一位,浓眉大眼、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侧过脸来,看着周培公,大声的说道,“你闭嘴,此刻是本官再跟王提督说话,没有你说话的份!”
周培公听言,勃然大怒,“该死的!本官乃是朝廷命官,汉八旗统帅,兼兵部尚书,带太子太保衔,你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员,居然敢如此跟本官说话,难道你想死不成?”
“哈哈!”只见此人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将周培公放在眼里,“你是大清朝廷的官,并不是本官的上司,本官为什么要尊重你!想杀本官,你的这句话,是本官至从入仕以来,听得最大的笑话了。就凭你,分量还不够!”
周培公侧过脸来,双眼微眯,看着那个中年官员,轻蔑的一笑,“你这是不打自招了?”
那位中年官员猛地,面色通红,就连说话的口齿,都变得结结巴巴,抬手指着周培公的手,更是一个劲的哆嗦,“你!......你!”
周培公见状,上前将这位官员的手,拍下。淡淡的说了一句,“算了。”
那位中年官员很不甘的看着王辅臣。王辅臣此刻,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侧过脸来,看来周培公一眼,而后轻声的说道,“已经输了。”
周培公诡异的一笑,缓步上前,来到了王辅臣的身边,用只能由三个人听到的声音,轻声的说道,“大坝炸毁,大坝之内的洪水,怕是此刻已然淹没了你的军营,您标下的兵士,本官料想,怕是之内出动十之一二吧。而出了守备粮仓的这一万多人,怕是你能调动的兵力,不足一万了。你再想想,就当下,你的这一万多兵士,如果不全力救助受灾了地方百姓,就算你全力以赴,将围着粮仓的这些朝廷兵力全歼,怕是你在陕甘之地,也再无立足之地了。”
“民心得失的大意,你身为地方治安的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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