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我大清倒是了解不少,看来,我选的继承人选对了。”行痴很似自傲的点了点头。
康熙很鄙视的看着行痴,“你倒是舒服了,可差点没把我累死。我说,皇帝老子,你让驴拉磨,是不是应该现将驴儿喂饱呢?”
康熙说话间,嘴角上斜,露出坏坏的笑容。
此刻的行痴,有一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
行痴一脸谨慎的看着康熙,怯怯的说了一句,“你想要什么?我可是连江山都给你了。”
康熙忽的站起身来,双眼直视着行痴,恶狠狠的说道,像是行痴欠他的一样。“你把江山让给我,我还真不领你的情。别说那些没用的。赶紧的,我要钱,要粮,要兵,要将!”
行痴干脆双腿一蹬,躺在了坐塌之上,双眼闭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没有,残喘之命倒是有一条,你要是想要,你就拿去。你要的这些东西,如果我有的话,那这皇帝,就我来当了。”行痴一副无赖的模样。对着康熙眨巴着眼,说道。
“行痴,不带这么玩的。你好赖也是堂堂的一代大清帝王,怎么能这么无赖?”康熙看着险些就要摸爬打滚的行痴,无奈的说道。
“嘿嘿...”行痴贼贼的笑着,丝毫没有将康熙的话放在心上。
康熙无奈的摇着头,而后转身,在旁边的座椅之上坐了下来,双眼直直的看着行痴。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的。”行痴笑着说道。
“呕!”康熙装出一副恶心的姿态。行痴见状,顿时全身哆嗦,蜷缩起来,笑的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康熙无奈的摇着头,赶忙上前,从怀中掏出了手绢,递给了行痴,而后轻轻的捶打着他的脊背。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行痴才停了下来,他缓缓的将手绢从自己的嘴上取了下来,看都没看,便揉成一团,揣进了自己的怀中。
康熙的双眼直直的盯着满是血渍手绢,被行痴揣进了怀中,又一次的说道,“我说,你还是找人看看吧,毕竟,这也是你的躯体不适?”
行痴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到日子了。呵呵...我的这个病,当代的医学,根本治不了,就算是在你们现代,这也是判了死刑了病。”
康熙皱眉,“你这是什么病?”
“呵呵,在你们那个年代,叫做晚期肺癌。”行痴缓缓道来,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这...”康熙听得行痴的话语,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原本我还指望着你看着我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呢。”
“你所做的一切,就算这个躯体没有了,我依然可以看到啊。”此刻的行痴,脸色变得惨白如同一张白纸。身子靠着墙角,缓缓的说道。
康熙感觉到了行痴的突然变化,赶忙上前,“你没事吧?”康熙一脸的严肃,说道。
“呵呵...没事。应该还有几天的时间。”行痴惨淡的笑着回答道。
康熙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是回去,派御医前来吧!”
康熙说着,就要起身,但是此刻,却是被行痴死死的拉住。
“好了,别折腾了。”行痴看着康熙摇了摇头。
“你坐下,我交代你一些事情。”行痴一脸的认真,说道。
康熙见状,不忍忤逆将死之人的意愿,在行痴的身边坐了下来,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行痴的手。
行痴第一次严肃的对着康熙说道,“吴浩,你听着,当下的朝堂,缺钱、缺粮、缺兵、缺将。是最艰难的时候。这个时候,咱必须沉住气。”
“当下钱的问题,你可从大清宝藏之中获取一些,解决一下燃眉之急。但是那点钱财,对于咱偌大的大清江山,却是杯水车薪。而你,却是可以利用这个空档,来大力的发展经济。”
康熙听言点了点头。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并不是这些,而是吏治!”
“我让你走出京城,其目的,就是为让你看看当下的官场。”
行痴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停息了片刻,接着说道。
“虽然现在的大清,明面上是咱朝廷管理,但是实际上,你的圣旨,甚至都走不出京城,就已经失去了功用。都不如远在云南的平西王的钧令!”
康熙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接着说道,“我这次出来,也却是感觉到了这些,但是我又能怎么做呢?大清的官吏何止千万,我能更换一人,甚至数十人,但是我怎么能将全国的官吏都换掉吧,最终大清的江山,还得仰仗他们啊。”
行痴听得康熙的话语,笑了笑,“你不用换掉所有,只需将封疆大吏换成为民做事的干吏便可,各省的官员,由他们自己去处理。这样,便能减轻朝廷关于吏治的压力。”
康熙听得行痴的话语,双眼一亮,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些封疆大吏的身边,必须配备督查使,监视这些封疆大吏的一举一动。如果如有异常,督查使便可立刻上报朝廷。而且,这个督查使,必须是隐匿身份,不能被那些大官知晓。”行痴说话间,双眼之中,道道睿智的光芒闪动。
康熙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没有打断行痴的话语。
“你选出的这些封疆大吏,不能在一个地方待着超出三年。三年到期,必须调换地方。”行痴说话间,显得有些激动,身子挣扎着就要起身。
康熙见状,赶忙上前,将其扶了起来。
“这个我知道,这样做,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在自己的行政区域内,形成党派,让朝廷的政令,无法在地方实行,对吧?”康熙赶忙说道。
行痴听得康熙的话语,点了点头。
“对,无论现在,还是将来,这个方法都必须实行下去。而且,全国官员的调动,最终的决断权,必须在你自己的手中,不能流放于其他大臣手里。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朝堂之上,形成党派!党争,是历朝历代难以除去的现象。虽然有句话说,‘昏君惧怕党争,明君善用党争’,但是这种现象确是一把双刃剑,为了稳妥起见,这种现象能杜绝,还是杜绝的好,毕竟,这个尺度,很难把握。”行痴接着说道。
康熙沉思了片刻,才最终点了点头。
行痴见康熙的面容,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志向远大,也明白,你自信满满。但是自信和实力,有时是有距离的。你一个人,能斗过索尼,能收拾了鳌拜,能将遏必隆以及身后的人都强行摁下,但是,你能一下子斗过全国成千上万的官员的么?”
行痴的话语,让少年康熙忍不住的全身一颤,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脑袋瞬间清晰了不少。
夺政大清,康熙确实做到了。但是,也深深的助长了他的自信。甚至有些过头!
过度的自信,让他失去了苏麻喇姑。对敌人的藐视,让陪伴了自己多年的魏东亭失去了双腿被废,小春子也最终死在了鳌拜的毒掌之下。
康熙回想着自己过分的自信,付出的惨重代价,康熙回想着过往,不由得站起身来,缓步来到窗户跟前,双眼直直的望着窗外。
此刻的康熙,眼圈逐渐泛红,滚烫悔恨的泪珠,直在眼眶之中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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