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国公跪在地上,始终不敢做声,记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
轩辕墨将云国公遣退,独自一人坐了许久。
窗外月光独明,散发着幽幽的清辉。
挽挽,你是为了我才离开…是为了我才选择离开……
双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拄在膝盖之上,轩辕墨眼角无泪,却让人觉得更加揪心。
最痛的是难以言说,最痛的是欲哭无泪。
独自坐了许久,轩辕墨起身一人走了出去,走过广寒院,走过御膳房,走过挽月宫,走过每一处他曾同她在一起的地方。
残破的广寒院里,她为他用烈酒疗伤仿佛已经是多年前的事。
假山石旁,枝头落雪,轩辕海对他和她的羞辱仿佛也已经过了许久。
御膳房里,夕阳西下,她挽起袖子,埋头洗碗的样子也已经刻在了记忆深处。
挽月宫里,她轻依偎在他身旁,温柔恬静仿佛不过昨日。
这一路纷纷扰扰,这一路颠簸不停,为何她只能远走,为何他只能苦守深宫。
轩辕墨靠在假山石上,双手抱怀,静静的仰望着那幽静的月光,不知那广寒宫里,嫦娥是不是也是日复一日的等待着她的爱人。
秋风吹过,发丝打在男人的侧脸,那削瘦的脸颊宛若一座凝望的雕塑,清寒的眸子里满是心伤。
肖盛晚站在昏黄的灯火下,远远就瞧见轩辕墨一身落寞,洒满地清辉,站在一片孤寒清秋之中。
停下了步子,肖盛晚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她不是傻子,事到如今,她不会再以为他真的爱她。可是既然入了这后宫,总是要争要夺,总是要为了拼命留在他身边而努力。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一次,也许,她不会再选择遇见他,她的一生,本该是依靠富族权势,嚣张跋扈,可如今为他,她弃了喜爱的刀剑,穿上华服,入了这顾冷的后宫。
这世上总有些事身不由己,比如她爱上他,也比如她不得不开始学着耍尽一切手段留在他身边。
“原来妖精也会难过……”看着那落寞的眸子,肖盛晚轻声开口。
缓步走了过去,渐渐出现在轩辕墨的视线:“陛下,夜深露寒,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
轩辕墨的目光落在肖盛晚身上,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女子,她的性子不算好,对于权力地位的野心不算大,相貌不算美,种种平庸之中,唯有她对自己的执着让人动容。
轩辕墨沙哑着嗓子淡淡开口:“肖盛晚,朕给你一个机会。”
肖盛晚一愣,还未等开口,只见轩辕墨轻声道:“朕准你离开皇宫,从此婚嫁自由,与朕再无瓜葛。”
肖盛晚苦涩的摇摇头:“若是此生没有遇见陛下,盛晚倒是可以来去自由,是善是恶,终不为过,只是一见陛下误终生,这辈子,盛晚再也逃不掉了,除了陛下身边和地狱,盛晚哪也不去,爷爷辈的人管这叫宿命。”
轩辕墨微微失神,宿命?
若她可以如此言说,那么他是否可以说一见挽挽付此生,此生他再也不会这样爱一个人,不,是此生他再也不会爱任何一个人,除了挽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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