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从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
看着少年眼里的执拗,叶清挽沉默半晌轻声道:“世人有善恶之分,万事也有黑白之分,我们无法要求别人去怎么做,能改变的唯有自己。”
轩辕墨看着她没做声,叶清挽杏眸直视着他,目光温柔而认真:“而这世间也自有它的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选择不了你的出身,也改变不了曾经的事实,但你可以改变未来。”
轩辕墨有些恍惚,转头看向窗外。
漆黑的夜色下,那远处的宫殿金碧辉煌、屋檐上的屋脊依次排列,神秘而威严,让人莫名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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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挽教他写了一会字后,轩辕墨担心她手上的伤便不肯再学。
叶清挽索性便开始同他讲起当今天下的局势。
寂静的夜色里,温柔而轻缓的女声缓缓流淌开,成为了轩辕墨记忆深处永远都不可磨灭的存在。
“如今天下四分,东陵,西齐,南昭,北燕,四国之间相互抗衡,彼此牵制。前二十年间,北燕最强,然而北燕帝沉迷酒色,好大喜功又轻信宦官,如今北燕朝廷看似一片歌舞升平,却已经日渐衰败,暗潮汹涌……”
“而这四国之中西齐最弱,西齐当年战败后为了求和,忍痛将一位皇子送到北燕为质,这些年一直在养精蓄锐,元气也正逐步恢复。”
“今日所遇的四皇子轩辕海的母妃乃是东陵国公主,虽然东陵公主已死,但轩辕海和东陵来往频繁,关系匪浅,也正是因为有着东陵这个倚靠,再加上他本人战功赫赫,才使得他在北燕的地位格外显赫……”
叶清挽详细的为他讲述着天下的形势,而轩辕墨对政治和军事的敏锐也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烛光映照在少年那张妖冶的面庞上,叶清挽不由得有些恍惚。
前世,她本就不是安守闺阁的女子,她纵横声色犬马,倚箭肆意飞扬,那时她骄傲而轻狂。
她笑时,斜倚栏杆,敢笑讽酸儒,也敢陪君醉卧三千场,她怒时,策马扬鞭,一把银月弯弓,敢射天狼!那时的岁月,好像浓烈的像是一蹙烈焰、又像是醇香的一坛美酒,回味悠长。
可最终,她死去时也像是一场山洪,摧枯拉朽,无力回天。
在父兄的庇佑下,她肆意张扬着生命的色彩,短短二十年的光景,仿若尽览山河。
可惜,那曾经如烈焰般的人生,最终却成为了莫大的讽刺。
而如今,那些浓烈不在、肆意不在、曾经所求所想所念也皆不在。
她的人生,只剩一汪死水,却早已准备好了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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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思绪里回过神来,叶清挽看向身旁的少年,温声道:“不早了,睡吧。”
轩辕墨抬眸看了眼唯一的床铺,耳根不由得红了几分,主动道:“我睡地上。”
叶清挽也没勉强,替他将地铺铺厚实了一些,而后将门窗关紧,又将用银子换的热汤婆子塞进了他的被里,这才转身上床。
轩辕墨坐在地上,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她床上仅有的一条薄被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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