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渡狸玉章艰难地将手中魔王的小锤放下,急促地呼吸着。
就在刚刚,他亲身体会了一下人类引以为豪的大威德法的威力。
畏之力仿佛烈阳下的冰块,迅速消融着,他整个身体都像是要融化了似的,一点点失去知觉。
从未有一刻,渡狸玉章感觉死亡如此之近!
这还仅是其中一道光束,大威德法分散数次又被阻截过的产物,难以想象,完整的大威德法究竟有多么恐怖!
幸好,这并非完整的大威德法,所以他成功地活了下来,即便代价有些大。
魔王的小锤中所蕴含的畏之力,在刚刚的对抗之中几乎消磨殆尽,他的体力要消磨地七七八八,以至于他现在只能在大敌奴良陆生的注视下,毫无风度地用喘粗气这种手段调整自己的状态。
见奴良陆生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乘人之危的意思,渡狸玉章稍微松了口气,而后环顾四周,观察情况。
因为大威德法的波及,四国八十八鬼夜行和奴良组之间的战斗几乎陷入了停滞,只有那么几处还在战斗。
根据双方幸存人数可以看出,目前四国八十八鬼夜行在局面上已然是绝对的劣势,待到战斗重开,或许四国八十八鬼夜行会以极快的速度落败。
“看来我们战况不利啊。”
“你很从容啊。”
奴良陆生略微有些意外,都已经打到这种地步了,渡狸玉章居然还能如此乐观?难不成这家伙真认为魔王的小锤这东西可以让其跨越数奴良组和四国八十八鬼夜行那宛如天堑的差距?
“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渡狸玉章的话语,令奴良陆生倍感惊讶,如果从一开始渡狸玉章就知晓四国八十八鬼夜行没有胜算,那他发动这场战争的目的是什么?
起初奴良陆生以为渡狸玉章是打算借由这些妖怪拖延奴良组的主力,然后自己去杀戮奴良组的普通妖怪,喂养魔王的小锤,可是战斗开始后渡狸玉章竟然端坐在大后方,一点也没有上前线的想法,这令奴良陆生很是不解。
到了渡狸玉章否定四国八十八鬼夜行胜算的此刻,渡狸玉章之前的行为就更加显得奇怪了。
似乎是看出了奴良陆生的疑惑,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要将自己的谋划炫耀给与自己对等的存在,渡狸玉章笑着说道:“一个一个都是弱小的存在,我从来就没有期待过他们能够击败你们。不过,这些废物也能派上用场。”
话语之间,渡狸玉章双手握住自己坠在肩前的头发,属于他自己的畏之力逐渐覆盖身躯,只见他的长发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逐渐伸长,随后像是人的手掌一般握住了剑柄。
他转过身来,面向自己的同伴:“是的,恭喜你们派上用场了。”
随即,在众人措手不及的刹那,渡狸玉章猛地甩头,将魔王的小锤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大大的弧线!
四国八十八鬼夜行那些拱卫渡狸玉章的妖怪们根本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刀切成两半,紧接着变成最为本源的畏之力,缠绕于刀上。
不等周围的妖怪反应过来,渡狸玉章手持魔王的小锤,急速地奔跑挥舞着,将沿途四国八十八鬼夜行的妖怪尽数斩杀!
奴良陆生愣了好一会儿。
对于渡狸玉章用血禸献祭来为魔王的小锤提供力量这种事情,他早有防范,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渡狸玉章居然会将黑手伸向自己的百鬼夜行。
不仅仅是奴良陆生,事实上,在场所有妖怪,都没看懂渡狸玉章的这个操作。
四国八十八鬼夜行的妖怪更是怅然失措,他们完全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反抗?
做不到。
就如同牛鬼之于陆生,效忠渡狸玉章的这群妖怪,在他们的统率者面前,没有半点反抗能力,他们就如同牲畜一般,被渡狸玉章迅速地斩杀着。
畏之力被大威德法的光束消磨大半的魔王的小锤,以禸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甚至在恢复之后还在不断的增强!
终于,渡狸玉章停下了杀戮的步伐,但那并非因为他觉得这样就够了,而是因为魔王的小锤在吸取了一定量的畏之力后,【苏醒】了。
只见一团血红铯的结缔组织从魔王的小锤的刀柄处延伸出来,迅速地包裹住魔王的小锤整个刀身。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注视下,这团结缔组织竟像是心脏一般,缓缓跳动着。
渡狸玉章停顿片刻后,手持变化后的魔王的小锤,再度兴起杀戮!
四国八十八鬼夜行那些最忠于他、在混乱的战斗之中一直护卫在他身边的妖怪,一个接一个变成他的刀下亡魂,他们的畏全部都被魔王的小锤吸收,缠绕在渡狸玉章身后。
“玉章大人,为什么做这种事情!?请住手!”
旁边看到现在的针女实在是扛不住了,她抛下自己的对手,朝着渡狸玉章奔去,质问着自己片刻前还认为值得追随的首领。
“您不是说要带我们迈向新世界的吗!?”
针女的呼喊令渡狸玉章停下脚步,但他并不是迷途知返。
在针女奔跑到近处之时,渡狸玉章毫不留情地扬起刀锋,对着针女挥舞而下!
伴随着刀锋的接近,针女心中逐渐灰暗,她突然意识到之前毛倡伎说的是对的,她并不是敬服渡狸玉章,只是因为过于害怕,这才跟随在渡狸玉章身边。
可惜她领悟地太迟了,下一瞬,她就要被渡狸玉章斩杀。
绝望的针女闭上了眼睛。
令她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她竟是没有感受到刀锋划过身体应该产生的痛楚。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针女睁开了眼睛,而后愣在了那里。
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阻挡了刀锋的前进。
“大···大人!?”
人影没有理会针女,他一个抬手,将渡狸玉章连人带刀一同扔了出去。
翻滚了几圈后,终于停下来的渡狸玉章站起身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
“怎么是你!?”
“到此为止了,玉章。”
来者低沉着声音,似乎很是痛心地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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