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养父手中接过宝箱,打开的一瞬间,辉夜就认出了这东西的本质。
虽然华美漂亮,但是说到底,不过是凡间的普通毛皮所制,上面也没有附加任何特殊的力量,绝对不是她所要的火鼠裘。
当然,她也不能直接说出来,毕竟她也不好解释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于是说道:“这裘确实很漂亮,不过,是不是真的火鼠裘,还不清楚呢。”
“这有什么真假呢?”
老人叹了口气。
在知晓了五件东西是多么难取到之后,他便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直接为辉夜姬指派一个夫婿。
如今,最好的两个人选全部远出海外,不知生死福祸,而辉夜姬依旧是孤身一人。
他一想到接下来他死后辉夜姬无依无靠的样子,便是心中不畅。
这裘衣的真假,其实他也能猜出个大概,但是他真的有些急切了,希望辉夜姬能够早日找个能照顾她的人,于是说道:“这是世间难得见到的裘,你必须相信它是真的。你就把这裘放在箱子中吧。”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赞岐造麻吕甚至带了一点悲伤的语气。
然而,虽然辉夜为了赞岐造麻吕答应了这场婚姻,有些底线却是绝对不会动摇。
想要娶她,可以,她同意了。
不过先要把宝物取来!正品的!
“把这裘放在火中烧烧看,如果烧不坏,便是真的火鼠裘,那么我便嫁给这个人。如果你说这是世间难得看见的裘,确信它是真的,就必须要烧烧看!”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意,辉夜特意重复了一次,听出辉夜意思的赞岐造麻吕叹了口气,如果辉夜坚持,他也不好真的勉强她。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
辉夜姬听到养父的回答,便知道养父是服软了,不过,在这里服软,不代表之后还会服软,辉夜明白,如果真的有人带着真品前来,她若是不想伤到父女之情,就必须嫁了。
在门外等候的阿部御主人还不知晓辉夜姬和赞岐造麻吕之间发生的事情,他兴冲冲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等待着和辉夜姬再度见面的场景。
而后,便迎来了赞岐造麻吕带来的话。
面对辉夜姬对火鼠裘的质疑,阿部御主人那是迷之自信,笑着说道:“这裘在唐土之内都没有,我可是千方百计才弄来的,关于它的质量,有什么可怀疑的?既然你们不相信,那就赶快拿来烧试试就是了。”
赞岐造麻吕端来火盆,然后将这裘衣往火里一扔。
阿部御主人刚想称赞这火鼠裘的优点,便发现这所谓的火鼠裘在火中开始燃烧起来,不过片刻,便烧了个一干二净。
看到这一幕,阿部御主人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裘衣的样子再美,它本身的价值再珍贵,又有什么用呢?
最终还是被火焰焚烧成了灰烬。
最关键的,他这次前来可谓是大张旗鼓,结果若是灰头土脸地离开,那么他的名声就全毁了,到时候他的境遇和那个因为【意外】死去的石上麻吕也好不了多少。
然而,他也实在是没脸留下来了,尤其是辉夜姬在假的火鼠裘烧干净之后,让赞岐造麻吕递给他一张写了诗句的纸。
【假裘经火炙,立刻化灰尘。】
【似此凡庸物,何劳枉费心!】
被这么一讥讽,阿部御主人也是心灰意冷,带着自己的仆人离开了。他现在要去准备辞官之后的事情了,出了这档子事,就算他自己还想继续为官,他的政敌也不会放过他,还是早早准备为好。
五位大臣,又一个失败者的出现,很快便在某人的授意下传遍了大街小巷,阿部御主人走在街上听到流言之后,心中烦闷,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
他和那个死去的中纳言不同,做事情丢三落四,不斩草除根不说,还常常急躁。这样的人政治嗅觉太低,就算一时间成为了掌权的大官,也早晚会被别人弄下来。
他的政治嗅觉可是非常不错的。
从这不科学的流言速度,他便发现了一个事实。
有人,在故意宣传他的失败,或者说,石上麻吕和他的失败。
需要这样做的,除了政敌,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如果是那一位想要对付他们,那么还不如早点辞官,至少他剩下的些许家财,足够他安享晚年。
至于其他三个求婚者,他就没兴趣去提醒了。
总不能只有他倒霉吧?
苦笑一声后,阿部御主人走向了皇宫。
片刻后,看着离去的阿部御主人,天皇笑道:“倒是比较识趣,既然如此,就让你归家安享晚年吧。”
看向逐渐步入夜色的平城京,天皇那尚且年幼的脸庞露出的是与之青涩的面容完全不同的野心!
“还剩两个。”
在流传后世的竹取物语渐渐发生的时候,白井月却是悠然地和爱尔奎特在遥远的黄河拐角处欣赏景色。
“从这里拐弯之后,黄河将会直入洛阳辖区,而另一个方向,便应该是龙门镇的所在了。”
汹涌的河流冲击着河道,如势不可挡的滔滔大军一般,席卷过境,然后拐了一个大弯,复而朝着下游的方向流去。
“走吧,大概在过一段时间,便能到了。”
在一段悠闲的旅程之后,白井月和爱尔奎特来到了位于黄河边上的龙门镇。
白井月没有立刻去看拿出鲤鱼跃龙门之地的状况,而是先在周围打听起来。
这些人生活在龙门镇这么多年,应该会有相关的消息。
在整个龙门镇四处奔走,白井月终于是在一个老村长那里得到了信息。
“你,是从我弟弟那里听说这个事情的吧?他啊,也不甘寂寞,在看到那副场景后就一直想要出去做一番事业,可惜,至今也没有回来。说不得,只是勉强糊口罢了。”
想起酒楼里面那个说书的老人,白井月最终没选择搭话。
“行了,看你这反应就知道我没猜岔,这个家伙啊···唉。你们如果是来看鲤鱼跃龙门之景的话,暂且找个地方住下来吧,或者先到晋州城里面待着,这鲤鱼跃龙门之景,一年也就只有一次,上一次是在四个月前,你们要看的话,等个八个月再说吧。”
“八个月吗?”
白井月感知着远处汹涌的黄河,点了点头。
“那就八个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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