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媚简直要被秦逸扬这个问题给亮瞎双眼。
这是什么情况?问她愿不愿意做一个替身?
她他妈……去做谁的替身?
等下,不是好秦逸扬最喜欢的是以前的那个林汐吗?现在还要替身?难道除了柳凭阑之外还有其它的人?
可是他分明都已经和柳凭阑那么亲近了……
希媚一下子不是很懂秦逸扬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她更想问的是,秦逸扬她像是一个故人,到底是像谁?
见希媚久久没有反应,秦逸扬也知道自己是唐突了,不由得有些懊恼地揉了揉额头,很抱歉地对希媚多道:“不好意思,刚刚那个问题是我考虑欠妥了,你当我什么都没有过,你就是你,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
希媚抿着嘴唇,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秦逸扬,神态很是纠结。
她是真的不是很懂,秦逸扬难道是真的烧糊涂了吗?
可能是真的很难受,秦逸扬刚刚出那么两句话之后就觉得有些累了,于是闭上眼睛,声音更加暗哑了几分:“我再休息一会儿,你可以不用在这里守着我,我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可是感觉他分明烧得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好了,尤其是他好像整个人都在发抖。
人发烧的时候是会觉得冷,希媚看了看,目光落在了一边的大衣柜上,她走过去,打开。
秦逸扬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没有阻止她。
里边挂着秦逸扬的衣服,大多数都是军装,有比较少数的西装还有休闲装,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可能是柜子里边有喷香薰。
最上边放着被子,希媚将房间的椅子拿了过来踩上去,把被子抱了下来,然后给秦逸扬盖在身上。
她果然很细心,这样的细心是长年累月的生活锻炼出来的,不是在某个时刻做作出来的,比如柳凭阑那样温室的花朵,见到他冷,可能想到的是上床去抱住他,而不是拿一床被子给他。
都是关心他,只不过是关心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
希媚给他盖被子的时候离他很近,神态清冷,仿佛让人觉得她在生气。
“刚才那句话你就当我没有过。”秦逸扬再次开口,“如果让你觉得不高兴了,我真的很抱歉。”
希媚摇摇头,然后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秦逸扬的一瓶点滴输完,希媚给他换到了另外一瓶。
房间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希媚走到窗边,将窗帘打开。
今日的天气很晴朗,阳光一下子就洒了进来。
秦逸扬的卧室面对的不是中央,而是院墙。房子和院墙内还有很大一段距离,是一个不算特别小的花园,有一条石子的小路,还有木桌和木椅。
现在这个季节,鲜花盛开,即使是隔着玻璃,希媚仿佛都可以闻到外边馥郁的香气。
秦逸扬想和希媚聊天,但是无奈自己实在是很累,于是还是闭上了眼睛,养神。
其实这个场景,对于希媚来讲,有些震撼。
因为和自己当初在林家的时候,他们附近的一个公园里边的陈设,特别特别相像。虽然鲜花的种类什么的有所不同,但是椅子桌子之类的陈设,真的一样。
她以前经常和秦逸扬去那里,没事干的时候哪怕就在那里聊天也好,有时候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不喜欢回家,秦逸扬同样也不喜欢。
她不喜欢上,秦逸扬也不喜欢。
所以那个公园是他们两个独处的,时间最长的一个地方。
现在这里也有一个这样的地方,可是再也没有了他们。
他们会一起玩,一起笑,一起闹,可是如今这里,没有了当初他们那样的生气。
尽管秦逸扬在用这样的方式缅怀当初,可是终究还是,差了许多许多。
她知道秦逸扬喜欢自己,可是如今,几年过去,他们每个人又成长了许多,就算是考虑问题的方式,也再也不是当初那般。
当初她还有一个偌大的林家做靠山,秦家的人都看不上她,更何况如今,她一无所有。
而且现在,他们也都过了那么懵懂的、充满憧憬的年纪,再也不是当初那般觉得,只要喜欢一个人,就要和他在一起,真爱无限,爱情至高。现在所考虑的,他们每个人的感情,都建立在许许多多的客观基础之上,甚至是爱情这个东西再也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要考虑家族,要考虑事业,要考虑未来。
当初的秦逸扬为她付出了很多很多,现在,她不能再让他如此。
就算是她告诉了他她就是林汐,就算秦逸扬也相信,但是别人未必相信这个荒谬至极的事情,而且她他也实在是不忍心,再让秦逸扬为了她与其他的秦家人为敌。
其实柳凭阑挺好的,不管是哪方面都和秦逸扬很配。
最重要的是她喜欢他,必然也就会好好照顾他。
秦逸扬很需要一个贤妻良母,可能柳凭阑不是他的爱情,但是无疑,是一个非常适合过日子的人。
希媚靠在窗边,想了很多很多。
似乎是见到秦逸扬之后,她总爱胡思乱想。
本来秦逸扬还盯着她的侧面看,但是看到后来,可能是由于周身温度变暖,舒服了许多,再次睡着了。
这个姑娘其实很有气质,这是秦逸扬睡着之前的想法。
是那种与生俱来的,不出来的淡然娴雅,是几年的大山生活依然磨不去的,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气质。
窗户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透气,清风从窗缝中吹了进来,扬起了希媚脸边的发,她才骤然回神。
再看向秦逸扬,他睡着了。
希媚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那么烫。
于是希媚用酒精打湿毛巾,给他擦脸。
病中的人总是睡得很熟,希媚这不轻的动作,秦逸扬还是没有醒。
擦完脸,然后就是脖子。
秦逸扬身上是一件睡衣,宽松的睡意,系扣的,解开扣子的话很容易。
其实解那几颗扣子的时候,希媚是很犹豫的。
她觉得不是很合适。
孤男寡女的……
虽然以前秦逸扬打架受伤经常是她给他上药,前胸后背都不知道到底多少次了,但是如今……竟然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希媚想了想,还是走到外边去叫李达,打算让李达来。
但是不幸的是,李达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客厅里边空无一人。
希媚有些挫败地回到了卧室,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解开了他上衣的扣子。
毛巾敷上去的一瞬间,秦逸扬明显哆嗦了一下。
希媚的手顿住了,倒不是因为被秦逸扬的那一哆嗦给吓到了,而是……
秦逸扬握住了她的手……
很紧,让她想抽也抽不出来。
他的眉头锁得很死,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一般。
“林汐……”
轻轻的两个字从他唇中溢出,但是希媚还是听了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一出,希媚的鼻子一酸,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到底,这是曾经她所拥有的名字,也是最能触动她内心的两个字。
尤其是他这么无意识地叫出这个名字,真的是……戳她的心窝。
希媚的另外一只手抬起,摸他的脸,然后抚他的眉头。
秦逸扬闭着的眼睛没有睁开,但是却轻轻浅浅地笑了。
“是不是你回来了?”
希媚一眨眼,眼泪扑簌扑簌直接掉了下来,掉在了被子上边,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她也不敢大声哭,甚至连鼻子也不敢吸。
就怕被秦逸扬给听到,如果真的被他听到的话,希媚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解释。
“果然是你回来了。”
秦逸扬握着她的手,很紧很紧,像是要将她的骨头给捏碎一般。
希媚整个人都哭得不可遏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大抵是秦逸扬这样的状态,真的让人好心疼好心疼。
生病往往是一个人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刻,所以人们一般在这个时候想到的都是自己思念成狂的人,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林汐这个名字依旧是秦逸扬心底,最好好珍藏的东西。
他从来都不曾忘记过她。
希媚只是觉得很悲哀,真的,如果现在还是当初,多好。
可是现在,该变的全都发生了变化,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用当初的心态来面对彼此,这大抵就是横贯于他们中间,最为悲哀的事情。
希媚一用力,猛地将自己的手从秦逸扬手中抽了出来,然后像是一个逃兵一般,直接逃离了这个屋子。
秦逸扬慢悠悠地撑开了眼睛,屋内的场景在他面前,由模糊到清晰。
他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刚才……抓住谁了吗?
总归是没有烧糊涂,所以想到了自己睡着前,房间内仅存的另外一个人。
其实他刚才不是做梦,他早就醒了。
从她给他擦脸的时候,他就醒了。
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主动去拉一个人的手。
因为真的……很像……
虽然脸一点儿都不一样,但是那双眼睛,那种感觉,真的太像了。
刚才她站在窗边,微风吹进扬起她的头发,挡住了她的半张脸的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她回来了。
所以他很想去拉她的手,哪怕只是……
自欺欺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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