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悼会结束后,安江远就捧着爱妻的骨灰盒去了墓地,这个仪式倒是不用很多人参加,只有几个安家的亲戚跟着去了。[..。]。.更新好快。
然而徐楚彦也跟着去了。
安欣坐在jim的车里,看着后边那辆一直跟着自己的宝马,有些想不明白。jim和那个人的关系看起来淡淡的,但是为什么他会这么殷勤呢?
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一块儿崭新的墓碑被立了起来,在万安公墓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位置,和其他葬在这里的亡灵一样,成为了永不再为世人所见的往生者之一。
安欣哭得歇斯底里,刚才在殡仪馆内没有流出来的泪现在却像是不要钱一般地大肆涌了出来。墓碑上是她熟悉无比的母亲的笑容,可是,她却再也不得见。
哭的时间长了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jim让安江远带着安欣回医院。安欣有些惊讶一直和自己形影不离的jim竟然不和自己一起回去,朦胧的泪眼里‘露’出了几分难以理解的神情。
“我替你多陪妈一会儿。”jim宠溺地点了点安欣的鼻尖,“夫妻一体,你不方便,我来替你。”
安家的亲戚也都走了,萧索的墓地霎时间变得更加沉寂,悲凉的气氛合着呼呼的风声,笼罩着这一方天地。
jim面无表情的看着几步开外的那个男人,讥讽一笑:“还不走?要在这里恶心死者吗?”
其实安母的事徐楚彦也不痛快,他从小背井离乡,没有体会过多少家人的关爱,而安母,给了他少有的温暖。
jim也不和他多说,只是目光变得悠远,看向了山下,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马达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jim挑眉,瞥了一眼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边的徐楚彦,冷声一笑。
高跟鞋伴随着‘女’人的呻‘吟’由远及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徐楚彦的眉头一皱,看到来人之时,瞳孔猛然紧缩,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朝着头顶涌了上去。
林汐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中跟皮鞋,坚实的鞋跟敲击在青石板上,发出的清脆的声音,然而在别人听来,更像是催命音符一般。[..。]
徐楚彦在看到那边的景象的时候,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成了一团,生疼生疼,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汐拽着苏雯,大步走了过来,苏雯踉踉跄跄,这一段短短的道路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然而每次都被林汐抓着头发毫不留情地提起来。她娇嫩的膝盖已经血‘肉’模糊不成样子,狼狈极了。
徐楚彦就要上前,却被jim一把拉住。
“别‘激’动,什么事情看看再说。”jim笑嘻嘻地看着徐楚彦铁青的脸。
林汐拉着苏雯走到了安母的墓碑前,一把将她狠狠推到地上,苏雯一头撞在了坚硬的墓碑上,痛的她闷哼一声。
这一撞使得她眼冒金星,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林汐再次抓着头发一把掀了起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巴掌。
“你干什么!”徐楚彦红着眼睛扑了上去,将苏雯的头发从林汐手里拽了出来,狠狠推搡了她一把。
林的手握得很紧,像是维持着一种什么尊严一般,使得苏雯一缕头发就被她这么硬生生地扯了下来,痛的她白了脸。
林汐被徐楚彦推得踉跄后退了两步,晃了晃身子站稳,不由分说上前冲着苏雯的肩膀就是一脚。
苏雯惨叫了一声,摔倒之后还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痛得泪流满面。
徐楚彦被林汐这么一次次地挑衅给惹火了,不一把死死扣住了林汐的手腕,像是暴怒的野兽一般大吼:“你他妈到底干嘛!”
林汐懒得搭理他,只是垂眼看着苏雯,忽然从衣兜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狠狠砸到了苏雯头上。
像是这样还不解恨,她又脱下了自己的高跟鞋向着苏雯砸了过去!她现在很疯狂,想把一切自己可以碰触到的东西全部砸向苏雯,而且不打别的地方,只打头,一副要将她打死的态势!
徐楚彦在医院里也见过惹是生非的‘女’人,但是这么疯狂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趁着徐楚彦怔愣的空袭,林汐一把将他甩开,大步走到已经被砸得神志不清的苏雯面前,揪着她的长发就狠狠地朝着青石板上撞去。
苏雯是真的慌了,她发现揪着自己头发的那只手就像是一个坚硬的贴钳让她无论如何都
挣脱不得。她的头被死死压着,看不到林汐的脸,却能被她身上散发的寒意所震慑。
“咚咚咚”一声又一声的闷响,是苏雯的头撞向地面的声音,林汐的表情很冷,眼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是要以这种强制磕头的方式,让苏雯向安母赎罪!
她穿着黑‘色’的裙装,蹲在地上。长发披散,肤‘色’白皙,面容娟秀,怎么看都是一个静雅至极的‘女’子,但是她手下,却做着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
丝毫不觉得她手里攥着的是一颗人头,丝毫不顾及那人的头骨会碎裂。这般的狠绝,让jim这个男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苏雯被撞得眼前发黑,整个身子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身上的痛,肚子上的痛,头上的痛纷杂而来,让她整个人都暴怒起来,她‘激’烈地挣扎着,反手扣着林汐的胳膊,长长的指甲在那白皙的胳膊上划出一条又一条的血痕。
林汐甩开她,反手又是一个巴掌。
这巴掌用尽了力气,打得苏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汐连自己胳膊上的伤看都不看,在牢里比这严重的殴打自己可挨得多了去了,这点小
伤又算什么?
灰‘色’的天空让人觉得压抑万分,闷热‘潮’湿的空气让人觉得更是烦躁无比,沉闷诡异的气氛里,流淌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气息。
徐楚彦半抱起苏雯,看着她血污的脸颊,仿佛有一把钢刀狠狠‘插’在心里,不断翻搅,痛得他几乎窒息。
“心疼吗?”林汐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两人,冷然一笑,“想报复我吗?”
徐楚彦红着眼睛,牙关紧紧地咬着,目眦尽裂地盯着林汐。
她淡然地站在那里,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纤弱的身子明明不堪一击,却直直‘挺’立着,彰显着一种琼‘’‘玉’树的傲骨风姿。她光彩潋滟的双眼带着不曾消退的气怒与狠戾,淡淡地看着他们俩,那种睥睨的卓然贵气,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丝毫不怀疑这个‘女’生下一刻就会冲上来,将他们两人置诸死地。
徐楚彦那不甘的嘶吼与气怒,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化成一股闷气,在‘胸’腔里不断翻腾,竟让他的喉咙涌上了几分腥甜的血腥。
“你有多想杀了我,我就有多想杀了你们!”林汐的声音变得很轻很淡,淡到没有一丝感情,甚至连愤怒都不曾存在过。
“这事你要找就来找我!苏雯有什么错!”半晌,徐楚彦才声嘶力竭地吼出了这么一句。
“她有什么错?”林汐挑了挑自己一双黛眉,反问的语气是十足的讥讽,“今天在安伯母的墓前,我让她亲口告诉你,她都做了些什么!”
林汐从地上拾起了刚才砸了苏雯的手机,发现竟然并没有被摔坏,于是拨了个电话。
“叶蓁,我这里差不多了,你带着人上来!”
只是这么一句话,林汐就挂了电话,转过身去,悠远的声音合着骤雨前的狂风,缓缓道来:“等人都到齐了,我让看个明白!”
徐楚彦不知道林汐要干什么,但是他隐隐约约有种预感,林汐将要说的事情,是他绝对不愿意但是又不得不去听的!
林汐赤脚立于青石板上,灼秀的身形背对着他们,风扬起了她黑‘色’的裙摆,飘飘扬扬,如此的柔和‘荡’漾却又让人捉‘摸’不透,在虚无的空气中划出了一个个冷硬的弧度。
纷踏的脚步声从山下传来,由于公墓建立在半山上,所以从她们这个角度很轻易可以将下边的情形尽收眼底。
来的人也不多,只有三个,叶蓁,安江远,还有林婉。
安江远一上来就见到徐楚彦蹲坐在那里,怀中抱着一个‘女’人,脸‘色’倏然就冷了下来。
“你们是要脏了我这块儿墓吗?”安江远儒雅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半分平时的平易近人的神‘色’。徐楚彦怀里那个‘女’人,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其实安江远的脾气很好,是个很儒雅的男人,但是面对着间接害死自己妻子的人,半分都提不起往日的气度。
“伯父,是我让他们来的。”林汐平平淡淡的声音神奇地安抚了安江远的情绪。
林婉是被叶蓁架着过来的。刚刚流产,再加上体质特殊,她的身子虚弱地厉害。方才在医院里,叶蓁就这么闯了进去,将她从‘床’上给拎了下来。
安江远不在,傅如雅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除了眼睁睁地看着林婉被塞进车里带走,别无他法。
然而如今,一看到徐楚彦怀里半死不活的苏雯,她就有隐隐的预感,知道了林汐让她来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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