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五十七章(1 / 1)

“阿姐……”陆澈行猛然惊醒,面色苍白如纸,泪水难以抑制掉落。

他又梦魇了。

能夜夜梦见阿姐算得上是喜事,他原觉得上苍怜他思念之情,让他们二人终得梦里相见。

陆澈行敛目,指尖却握得泛青。

只是梦中阿姐与他记忆里截然不同。

她同他道,不怪罪叶玉将她杖杀,更不怨江埕欢喜叶玉,愿他们二人能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梦里阿姐更会秋眸含水跪于他身前恳请即刻诛杀叶虞。

陆澈行眉眼间泛着病气,捂帕清咳不止,他怔怔看着巾帕,已是被血渍染红。

陆澈行指尖发颤,竟忽然思及那日听阿虞言后,随意翻阅的几页巫族秘法,其间便记载了捏造梦境一术。

他面色已是病态的白,即刻摇头否认,眼前竟浮现书中记载的那句。

这术法虽是简单,却极为损害人身子。

陆澈行白皙修长的手捂着绞痛难忍的心脏,黑眸死寂无光,提起榻前的剑,跌跌撞撞推门而出。

入秋的夜略带些寒意,铁笼本就阴冷,阿虞双目紧闭着,睡得不太安稳。

陆澈行紧握着剑搭于她脖颈上,似是察觉了凉意,阿虞秀眉皱起,极为不解地看向他。

他黑眸如潭死水,声音冷得彻骨,“你说我该拔了你的舌头,还是割破你喉咙。”

“才能让你不再开口胡言乱语。”他眼神晦暗,骨节分明的手偏移剑锋划破阿虞脖颈。

只见阿虞脸色煞白,伤处鲜血淋漓,显露血肉,她费力打量着眼前人,面色微变道,“你脸色如此差劲,倒像是中了捏造梦境的巫术。”

陆澈行神情晦暗不明,握剑的手有些松动,未等她话落便寒声打断,“看来要拔了你舌头。”

“你今日因造梦术杀我,明江埕便会还你真正记忆,他想要的是我们痛不欲生。”阿虞语气极为认真。

剑被生生收回剑鞘,陆澈行那双手握得泛白,他神色阴郁,胸口却宛如压了千斤重的巨石,压得他难以喘息。

“这从始至终都是江埕的奸计。”

“他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想让你亲手杀了你的救命恩人,待我死后,他在告知你真相。”

陆澈行头疼的症状愈发严重,面上渐渐失了血色,零碎的记忆在他脑中搅乱着思绪。

他薄唇发颤,胸口好似被瘀血堵住般绞痛难忍,自知那习武秘籍的病症再度发作。

陆澈行手拄剑强撑着站起,耳边却只剩阿虞那句,江埕若真是亲侄儿,又怎会将这等害人性命的秘籍交于你呢。

他咳出鲜血,手无力松开剑,跪倒在地。

阿虞眸色晦暗看向躲于角落中的陆衡之,他们身上皆被拴了千斤重的铁链,禁锢着行动。

陆衡之茶眸死寂无光,慢步走向陆澈行。

他骨节分明的手拎起铁链死死勒住男人脖颈,陆衡之重重砸晕陆澈行,他白皙的面庞沾染鲜血,直直摔倒在地。

阿虞起身,拾起那把长剑,这剑可是上好材料铸造的,坚毅如磐石。

也是她重金买下送于十三的,护她周全的。

如今倒也讽刺,阿虞轻轻叹气,绕到陆衡之身后举剑砍向他腰身拴的铁链,费她好番力气才断开。

所幸剑未弯曲,更未有损伤。

两条铁链皆已断开,她催促着陆衡之,“快走。”

陆衡之却抬眼看她半晌,“你不跟我一起走?”

阿虞冷声回他,“不了。”

她继而说道,“你再耽误些时辰,就只能留在这和我等死了。”

直至脚步声渐远,阿虞搀扶着陆澈行坐回笼边。

她拿着巾帕用力擦拭他的伤处,疼得鲜血淋漓,极为小声呜咽着,“阿姐。”

捏造梦境的事自是阿虞做的,只是她巫术不精,只能以玉樱托梦给陆澈行。

若是江埕没活着,此番她便能废了陆澈行武功,将他拖回京中好生折磨。

可惜江埕活着,他想重登高位,更想杀了她们。

新皇陈修那命数又怎能抵过天之骄子,只怕在她遇难这段时日,便已凶多吉少了。

阿虞眼神渐暗,掌管兵力的二人,秦衍为叶玉终身未娶,另一人浴血沙场便是为做玉樱后盾。

阿虞怕从这逃出,京城已经变了天。

她不想成为案板鱼肉,任人刀俎,更不想江埕坐拥天下,叶玉母仪天下。

而她沦为东躲西藏的阶下囚。

“阿姐…”俊美男人昏昏沉沉唤着玉樱,阿虞偏头看向苍白着脸的陆澈行,温柔笑着。

她抬手摸着自个脖颈,仍是血流不止。

那剑如此锋利,当真是疼死人了,阿虞轻轻叹气,举剑用着剑锋戳向陆澈行的额头。

他所恢复的记忆的的确确是被巫术强加上的,不过也说不准玉樱真是他深爱的阿姐。

也可能如她猜测般,从始至终只是江埕的奸计。

不过这些于阿虞而言不大重要,在她心底,十三拿银两找她取回卖身契时便已经死了。

她晃悠手上的铁链再度砸向男人的头颅,陆澈行额上血迹斑斑,他面白如纸,眉眼间尽是痛苦之情。

阿虞翻找出条干净巾帕系住自个脖颈伤口。

被巫术篡改记忆之人,此生再难记起自己是谁了,更难忘对玉樱的炙热爱意。

但如若将脑子砸坏,陆澈行记不清玉樱的模样,也记不清谁杀了玉樱。

阿虞嫣然笑着,伸手探着陆澈行鼻息,应是还能撑上几日,也该叫江埕尝尝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了。

“我记不清了…”陆澈行脸色泛着病态的白,只觉记忆混杂,头疼得好似要裂开般,怎么也记不起自己是谁了。

他眼神慌乱无措,双手抱膝蹲在角落里。

阿虞美目眯起,手里紧握那把剑,“你当真记不得你是谁了吗?”

陆澈行睫毛颤了颤,费力摇着头。

因着伤势久未包扎缘故,他浑身烧的滚烫,陆澈行眼底起了水雾,零零碎碎记忆涌入他脑中,疼得眼眶布满血丝,双眸宛如要滴血般。

阿虞眉眼轻挑,看着疼得翻来覆去的男人,“我是你的主子。”

陆衡之闻言微微一怔,忽然忆起眼前女子一袭嫣红罗裙,在他奄奄一息时买下他,救了他这条贱.命。

他眼眶蓦然红了,小心翼翼地凑近阿虞,“主人,奴失礼了。”

“奴记起来了,记起您的赐名十三。”他安静跪在阿虞身侧,眉眼柔和地盯着她,眼底的爱意深藏不住。

阿虞打量着陆澈行,总算是有件令她心情愉悦的事了。

原以为将陆澈行脑袋砸坏记不清人,已是极好的运气。

未料此番他不仅不记得谁是玉樱,还将对玉樱的忠心耿耿,炙热爱意,通通给了她。

阿虞莞尔笑着,“你还记得你的武功吗?”

陆澈行察觉到眼前人脖颈包扎着白布,布上溢出鲜血,他眼眶湿漉漉的,“是谁伤了您?”

“奴为您报仇雪恨。”他抬眸望着阿虞,轻声承诺着,“奴愿为您赴汤滔火,在所不辞。”

“伤我之人的暗卫武功极高,我们单枪匹马闯入只怕是凶多吉少。”阿虞弯腰笑着,手握帕子擦拭陆澈行额上伤疤,“如今不急,需得想个周全的法子。”

陆府人丁稀少,仅有的几个奴仆各司其职,除那夜惨死的暗卫府内再无会武之人了。

阿虞看着男人虽是伤痕累累,但身手仍是矫捷,不废吹灰之力便将奴仆通通绑好。

“主人可要留他们活口?”陆澈行眉眼乖顺,轻声问询着阿虞意思,“后院有野狼,不会污了您的眼。”

“先关到柴房。”阿虞扫着众人,声音极为冰冷,“但若谁敢存有通风报信的心思,就莫要怪我手段残忍了。”

阿虞起身去了书房。

她翻找着江埕与陆澈行来往信件。

二人谈及的事皆是如何为玉樱报仇雪恨。

直至拆开最后那封,阿虞弯唇笑起,看见信上江埕提及自己的所居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能立flag,一立必倒,(对不起,我磕头认错)

我从0点写到现在,寻思24个小时写万咋也能写完了,没想到我哭了,希望不要被永黑。

下章写好的情节自己看感觉一般不甜不虐,没有写出想要的那种感觉。

待会我再修改一遍,尽量再更一章。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每天都在书荒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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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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