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
榻上女子黛眉微皱,脸色苍白,很是憔悴地躺于榻上。
她昏昏沉沉了三日,久未清醒,前来诊治的御医提着脑袋,谨小慎微。
只因这女子不止被镇北王看重,更被太子所欢喜,若是真出了事,他们只怕是活不了。
直至今日,李院判方才摸到了诊治苗头,正想去禀告。
王府外又兵戎相见,硝烟弥漫,李院判浑身颤抖,关上了屋门。
院里站着个俊美男人,他眉目如画,轻声道着,“将边关大军调回来。”
陆衡之盯着裴照,近似病态地想笑着,“告诉江埕,就算死,孤也要与叶玉死一起。”
裴照摇着头,只觉得美色害人。
前些日子的巫师只因看了叶玉一眼,至今还被关在地牢受尽刑罚。
男人将掌心缓缓张开,里面放着的是装着安神香的药瓶。
他脸色愈发阴郁,恍惚笑着。
叶玉的贴身侍女被他严刑拷打,招出了叶玉的事。
她不止和江埕勾三搭四,还和那个易容成巫师的江晏行有所牵扯,安神香说的好听。
裴照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陆衡之盯着他良久,眼眸如死水,“孤唤不动你了?”
他眼眸猩红,看着掌心玉瓶,放缓语调,“还是,你也对她情根深种?”
裴照面色微怔,跪与地下,“请主上明鉴,属下万不敢觊觎夫人。”
“属下这就去调兵。”
裴照快步离去,镇北王府门前已是硝烟弥漫。
王爷每日都要放出叶玉深受折磨的消息,刺激着太子殿下。
可实则欺辱叶玉之皆是半死不活,那日阿虞因抽了叶玉一鞭,便整日被关在地牢受着鞭刑。
虽是荒唐,不顾百姓,可裴照终归不愿见王爷落败,他没在耽误,快马加鞭传信将大军调回。
陆衡之见裴照离去。
他缓缓走回内室,榻上的叶玉虽盖着被褥,可却未着衣衫,她肤色极白,脖颈上的痕迹还是未消。
他将掌心那玉瓶摔碎,捡起碎片,走向叶玉。
他掀开被褥,情绪未有过多的波动。
榻边摆着脂粉,男人眼神很是温柔,像是对待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往那些红印上盖着脂粉。
盖不住的,陆衡之眼眸晦暗,他近似疯魔地笑着,拿着碎瓷片一点点划破那块白皙的肌肤。
女子疼的闷哼着,他也像是听不见般,安静地给她伤口上药包扎。
他薄唇微抿,声音很轻,“不会留疤的。”
男人静了良久,女子眼皮微动,叶玉终是疼的睁眼。
陆衡之牵扯着嘴角,笑着,“看来那帮太医无需活了。”
“真是废物。”
叶玉身上有着凉意,她见自己未着衣衫,羞愧难当。
她更是想起那日园中之事,很是绝望。
她拉扯着被褥,垂着眼,不在看他,“我不想做这些...”
陆衡之很是平静,放慢语调道,“你太脏了,我也不愿碰你。”
叶玉浑身打颤,难以置信抬眸。
男人眼神冷漠地如同陌生人,叶玉心如死灰。
她双眸含水,潸然泪下,也发现了自己身子的异常。
男人茶色眼眸微亮,轻声道,“遮住就不脏了。”
叶玉眼神微颤,摇着头,“陆衡之,你这个疯子。”
她浑身颤抖,想起身,可衣不蔽体。
外面则是硝烟弥漫,府门被重撞着,侍卫们高声喊着,“只要王爷肯交出太子妃,太子便能既往不咎。”
陆衡之将衣衫丢于她,那件衣衫是舞女的服饰,很是折辱人。
叶玉没了法子,贝齿轻咬唇瓣,“陆衡之,我恨你。”
她穿好那件裸露酥.胸的衣衫,便想慌忙跑出,去寻江埕。
可未料被陆衡之扯着头发拉住,他用力攥着她,凑近她耳边,轻笑着,“你那地牢还有个旧情郎呢。”
“不去看看吗?”
地牢
阿虞被狱卒像丢污秽般丢回牢房。
江晏行扶着她坐在草榻上。
男人垂着眼帘,修长的手轻轻覆上她的皮肤,小心翼翼地给她上着药,“我会挑了他手筋为你报仇。”
阿虞垂眸,轻叹着气,“还要让他日日受鞭刑。”
江晏行看着她身上鞭伤,心像是被针扎过般。
他垂着头,眼圈微红,闷闷道着,“好。”
得了江晏行回应,阿虞心安不少。
她自小便被陈氏拿着柳条抽着,如今受鞭刑,倒也未有多疼。
可伤处看着触目惊心,才能让江晏行觉得她不是无用之人。
阿虞微皱眉,心底终归有几分不放心。
她很怕江晏行不欢喜叶玉,是因着未见着几面的缘故。
若是见面多了,叶玉美色,江晏行若是为此心动,她可不就成笑话了。
阿虞皱眉,轻声道,“你可知秦衍?”
江晏行点头,“曾听闻过,他为人公道正直。”
阿虞叹气,惋惜着,“你遁入佛门那世,秦衍满心皆是叶玉,江埕登基后不许人觊觎叶玉,最后他被迫辞官,一生未娶。”
“想想也是可怜,无缘娇妻美妾,更无缘荣华富贵了。”
“前世的陆衡之,若是心里无叶玉,又怎会远赴边关,前来寻她,以致中了你我的圈套。”
阿虞语调冰冷,极为认真道,“你可切记,世间情爱只会拘泥于你,爱慕之人为叶玉,只会万劫不复。”
江晏行愣了愣,声音清冷,“我不喜欢她。”
他怕阿虞不信。
男人眼神真诚地看着她,解释着,“我若对她有情,又怎会纵着你杀她。”
江晏行语调真诚,阿虞心才安了不少。
地牢脚步声渐多,陆衡之被人簇拥着慢步走来。
江晏行看着她,无声道着,“切记,你很爱他。”
“爱到可以为他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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