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我的细棍轻点,弹开对方的细棍,哒!点中了她的下巴。
“再来!”艾莉亚揉了揉下颚上我制造的小红点,抖擞袖子和精神,前后滑步,手中的细棍指着我,耀武扬威,好像刚刚被击中的是我一样。
“等等。”我脸上敷着面膜,头戴橡木脸的面具,刚刚动的有些快,膏膜遮了点视线,我用手指抹开,这打得实在有些勉强。
“你戴面具有魔力,莱雅,”艾莉亚眼睛瞪大,一脸的探究神色,“啊,你作弊了!”
“傻丫头,我这是怕面膜掉下来。”
“面膜,你在脸上抹的那个药膏嘛?你受伤了嘛?”
“不,这是里斯人的配方,可以让皮肤柔嫩富有弹性,你要不要来一点?”
“好啊好啊,弹性是什么,有弹性是可以把脸当弹弓用吗?结构不对哎。”那是前世所说的脸皮厚吧,小可爱?
“你以后就知道啦,现在还没到年纪。对了,艾莉亚,那个佣兵大哥想了解一下探险的路程,你能带他去一趟下水道吗,我请你去外头庄园玩儿?”我咧出一个笑容,让我的面膜松了一些,不过面具遮着她也看不到。
“好啊,等等,老爸过来了,老爸!”艾莉亚挥了挥小棍子,不,不对,艾莉亚突然又没那么兴奋了,她一定在想,他不相信我,所以艾莉亚立刻严肃地低喊,“真的,我真的听到有人要杀你,奈德!”
“我猜,”艾德·史塔克靠上了墙壁,“要杀我的人还不少,从南到北。来,莱雅,你不是要找我谈谈吗?艾莉亚,睡觉去。”
我去处理了一下面具和面膜,我们来到书房,我注意到艾德桌上的书是一本关于诸王国贵族血统及外貌特征的大部头,很明显,他在调查王后所生子女的身世,我不动声色地坐下。
“喝点什么?”艾德坐到桌后,来过那么多趟,我早就知道了艾德的习惯,“面膜,嗯?”
“夏日红,您这最多的就是这个。”
“你刚才要说什么?那只是小孩的鬼话,小孩想要吸引大人注意力时都会这样。”
我忍不住露出笑容,“我都坐在这里了,大人,您再抱怨也没用,之前艾莉亚说的事儿让我想到一个可能,大人,据我所知全君临这么多人,了解红堡密道的人屈指可数,实际上就一个,瓦里斯大人。”
“你想说她见到的戏班子是瓦里斯?”
“想想上一次瓦里斯来的样子,大人,阉人会如此行事,再正常不过。”
“我不觉得瓦里斯会支持坦格利安,”艾德敲打着杯子,“他确实为疯王服务,然后是劳勃国王,他恐怕是为每一位坐上王座的人服务。”艾德下了一个结论,自然,坦格利安现在没坐上王座。
“对,所以尤其不能信任,”我轻轻说道,“因为没人在意这样的人,所以当他愿意时,或许可以在关键时刻,就改天换地。艾莉亚说起过怀孕的坦格利安公主,这可不是小女孩能编造的,而我们都知道确实有一个坦格利安出嫁了,事情不可能巧到这种地步,所以,艾莉亚的话可以等待我们去验证,然后,我们就可以判断瓦里斯是不是坦格利安的人了。”
艾德受我的话的引导,开始转动他生锈的钢铁大脑,“这就很矛盾了,如果那个丹妮莉丝怀孕了,那么艾莉亚说的就是真的,而情报总管瓦里斯传递了真实的消息,尽忠职守不该被怀疑,如果是假的,那么我的小猫儿艾莉亚就是在说胡话,这反而就没事了,我觉得艾莉亚——”
“调皮,但是诚实极了。您要想到一点,瓦里斯当然要说真话,但是可以掺杂着假话说。用鹅卵石来伪装鸡蛋很难,但是在一筐鸡蛋里藏一个鹅卵石就很容易了,大人,反正抱着怀疑于您而言没有损失,拭目以待吧。”
“我很烦这个城市,还有这里的王国游戏,真心实意,”艾德长叹,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又陷入了奔狼首相的苦闷泥潭,“对了,我想和你谈的主要是刚才的黑衣弟兄,他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艾德说道,“‘黎明之风’号上的提利昂被扣下了,谷地人做的,受凯特琳的指令。”
那么,还是发生了,凯特琳夫人果然是个爱动情而不动脑的女人。
“布兰呢?”我更关心孩子,我不知道那个娃娃遇到这样的事儿会是什么反应,提利昂待人不错,他们肯定会关系很好,结果,他母亲突然出现,把刚刚认识的一位叔叔给抓去了,这事情——
“黎明之风号被放行了,布兰将继续航行,估计要不了几天,”那还好,“我要说的是,你们必须注意安全,尤其是你和艾莉亚,珊莎几乎不出去,这座城市里到处都是狮子,如果兰尼斯特得到了消息,他们随时会把你们扣为人质。”
“他们会吗?”兰尼斯特有债必还?
“你是北境的一员,砍了魔山的一条腿,”我还是那个提利昂的未婚妻呢,“现在,我妻子又抓了他们的子弟,凯岩城公爵的亲儿子,你说呢,莱雅?”
“他们没想过要解除婚约吗?我可卸掉了魔山的腿。”
“目前没有,但是他们总说兰尼斯特有债必还。”
“那,那兰尼斯特家族会攻击河间吗?”
“有可能,毕竟莱莎和凯特琳都是徒利的女儿,攸伦说,很多的自由骑手和雇佣兵已经开始往西境去了,打仗就是花钱,泰温拉的大便可都是金子做的,他可以大胆地挑衅。”
“我得说,我们很不占理,提利昂没有攻击你的儿子,他也没有伤害布兰登·史塔克,这对我们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宣战理由。”
艾德揉着眉心,“我不可能与泰温谈判,王后这里有一些事情…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就好。
我前一久才和离开比武大会的各位贵人谈过有可能发生战争,没想到战争来的如此之快,“那您最好让北境准备起来吧,河间会需要帮助,北方地广人稀,越早集结,就有越多的军队。”我手指摩挲在手镯上,鱼梁木的叶片如此清晰。前世剧情里北境集结军队的时间太短,所以才有不到两万人。
“还有通知霍斯特·徒利公爵,他那里必须及早知道这件事,要是被打个措手不及,那会损失惨重。”
“霍斯特已经知道了,我想比我知道的快。”这么说,河间地可能也在进行战争准备。联系到我对几家布雷肯、布莱伍德和梅利斯特三个重要家族的告诫,得知如此明显的战争信号,再加上我给的消息,他们肯定在快马加鞭,可能向自己的封君和姻亲们送去了信鸦。
那基本上,全河间都会知道要打仗。
至于这里的政变?我告诉过他们别提这件事,他们都有子嗣在我手上,让家族子弟统兵不但能让子嗣更熟悉自己家的军队,同时也是一种人质。这几个大人不是不明事理的主。
“还有联络河湾地和多恩,罗柏尚未结婚,布兰和瑞肯也没有,艾莉亚尚未许夫,最好现在就私下谈起来。”我轻声建议,“我们需要盟友。”
“风暴地呢?”他突然抬头。
我抱起手臂,指尖拍着,语气很不以为然,“您这是,想要蓝礼做国王?”风暴地属于蓝礼,而不是史坦尼斯,如果联合蓝礼对西境开战,那么,到时候王位给谁?盟友,还是合法的继承人?哪怕艾德坚持史坦尼斯为君,但是蓝礼既然集结起了军队,那艾德的坚持就会显得意义不大了。
艾德看着我,眨了眨眼,“什么?蓝礼?不。哦!我懂了,天杀的,北境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丫头?你该出生在河湾地,我想想,可是洛拉斯和蓝礼关系近,玫瑰绕着年轻的雄鹿。”
嗯,对,艾德,我可真是敏锐,快多相信我一点。
“而河湾地不止有提利尔,还有其他的豪族。不过您要是实在担心,那就多恩,必要的时候捅河湾地一刀。”不过虽说仇深似海,我却很怀疑道朗亲王会不会这么干,那只老乌龟。
艾德思忖,然后摇首,“别提南方,这只会是西境和我们的战争,和南方没有关系。”
我长叹出声,“泰温大人就喜欢你这么想,大人,他有的是信鸦和纸笔,而他的儿子还未婚。”
“提利昂和你有约定了,虽然我知道你不想听,莱雅。而詹姆·兰尼斯特发过誓言,身披白袍。泰温儿子有两个,联姻空位却一个都没有。”
“同时白袍詹姆是个弑君者,视誓约如粪土,大人,只要泰温逼迫,他随时会回家。”
河间地给过我不少美好的回忆,我不愿去想战事爆发以后,那里会发生什么。我相信奔狼在战争中对军队的指挥能力和部署能力,但是我不相信他们的战略和军事之外的计谋水准,这帮直肠子就是靠剑和马一路杀到今天的。不过这种直接也有一种优势,有口皆碑,取信于人。
艾德不是个会安排联姻的人,他不是他的父亲瑞卡德。当年的瑞卡德·史塔克在出身海塔尔家族的维里斯学士建议下,图谋南方,用莱安娜和艾德进行布局,和琼恩·艾林及霍斯特·徒利一起,一手促成了四家同盟,很有进取心。
在瑞卡德之后,艾德很明显更加保守,如果不出意外,北境的影响力不会更强了。
毕竟是常年孤立在颈泽以北的北境,其主人对怎么在七国内合纵连横心得不多,他们最近的一次铁王座政治游戏是砍了一批人的脑袋,然后回家睡觉。
所以最终,除了被告诫要小心之外,艾德没什么应对,一切还是得靠我自己。不过这样也好,战争的规模越大越好,别发生在北境就是了。
在君临这里,我可以利用艾德发现的真相,也就是王后生下的子女不是国王的这件事儿。但是,按照常理来看,我不该知道这件事,毫无理由轻轻松松就摸透了七国最尊贵的女人的秘密,那看起来会有些可怕。可怕的人总会吸引更多的注意力,该怎么处理呢?先处理守备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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