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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章一边晨开信笺,一边回答韩洲。信纸上,徐骁秋气急败坏,满篇咒骂。但有用的只一句话一
明日午后,东湖上,澜心亭见。
杜玉章轻轻一笑。再怎么咒骂,也不过是武夫的暴牌气一可最终的见面,就意味着徐骁秋,还是屈服了!
“你说你答应了我什么!“
韩洲走上前来,一把扯下杜玉章手中信笑。他气得直喘气,额上青筋暴起。杜玉章也是第一次见这位好猾无比的重臣,这样失态的样子。
“你明明说过,不会动徐家粮饷,更不会牵连白皎然!可是现在呢?我刚才得了线报,徐家突然在西蛮边護陈兵數万,更有几支精锐赶赴京城!江南粮食冻结,徐家大少爷不知所踪一偏偏购下那些粮食的,是你那个师兄水朗!摆明了,这是徐氏因为粮草打算跟你翻脸,直接就牵扯到了西蛮和谈!现在和谈是白皎然出面,他那个认死理的性子,只怕要与徐家结下大仇!
韩洲越说越气,一掌拍在桌案上。桌上杯盏被震得一跳,一阵细微叮囑声。
杜玉章仔细打量了韩洲。他眉头微微蹙起,问的话却全不相干。
“原来,现在是你在替陛下做眼睛?
“传闻历代先皇都有一只眼睛。这人本职或许与斥候密报毫不相干,却私下得命,掌握庞大人员网络,替先皇刺探情报上到百官,下到平民,只要是陛下感兴趣的,这人都要定期汇报。是么?”
“杜大人,你喝醉了不成?哪里来的山野传闻,你竟然也信?我要有那么大能耐,早就叫陛下直接将你的宰相位置让给我了!叫你们那个白皎然给我做个小副手,每天端茶倒水铺床暖被,还做什么知府?“
韩渊矢口否认,推得干干净净。杜玉章见他这样,反而摇头苦笑。
“我自然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你不承认也正常。只是韩大人,我师兄已经动了粮草,也联系了徐将军,那封信你也看见了。这么大的事,早晚陛下会知道。你我相识一场,这功劳与其送了旁人口倒不如送了你。
“他联系了徐将军?说的倒轻巧!是你杜玉章胁迫了徐将军吧?
韩渊避开话题,只揪着徐家事情不放。
“杜大人,我早就问过你,是不是自己找死?现在看来,你何止是找死。你是不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都不肯罢休!你把徐隐秋大儿子关在天牢,人家不过睡了二十来个小妞,你非说人家睡了四十来个,逼死二十多个,其中还有郡守的女儿,守备的小妻!人家不认都不行,除了尸体没找到,从人证到物证都搜集得那么齐全一杜大人,徐家是傻当兵的,老子可是办案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全的证据!三天前在泥地里踩了个脚印,三天后你去拓印居然还完完整整一你糊弄鬼呢?‘
“没有糊弄鬼,就糊弄糊弄徐骁秋。
杜玉章笑了起来,
“我倒没想到韩大人居然对这事情这样上心,还替我查了一遍证据漏洞。韩大人,等我明日会过了徐骁秋,再请您详谈
韩洲原本还以为,杜玉章多少能听人点劝。可现在看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简直跟那个小王八蛋白皎然一个德行!他韩大人英名赫赫,陛下面前也一样混得风生水起,怎么偏偏在这种耿直忠臣面前吃瘤?
真是气死他了!
气归气,韩洲还是忍着暴牌气接着劝。
“杜大人,你就不能听听人话?都说了,你这样造假,能骗徐家傻当兵的一时,还能骗了一世?到时候你怎么办?徐骁秋这样跋扈,能容得下陛下给你个善终?啊?”
“没事的。
“杜玉章!你脑子是不是有点贵恙?“
“我是说真的,没事。”
杜玉章抬起头,带着微笑。韩渊看着他的笑容,心神一震,满肚子怒火冲天都没了踪影。
到此刻他才真的确定,杜玉章是真的不在意。
一-是啊,一个将死之人,已经疲果到了极点。旁人避之不及的,对他来说只是解脱。
一-一这样的人,还会顾忌什么位高权重,什么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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