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不离婚是席恙妥协的底线。
尽管做出这个决定仍然让他仿佛再次死了一回。
席恙按熄屏幕,把脸埋在臂弯里,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呜咽,没人知道,在庞大的犯罪组织里,冷心冷情,没有丝毫人气的刽子手此刻却哭的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晚上十点,六天没回家的封亦终于再次来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从电梯里走出来,继而很快又停住了脚步。
席恙听到声音红着眼抬起头,当他瞧见来人是谁后,吸着鼻子慢慢站直了身体。
“我想取些我的东西,”他的声音带着长时间哭过后特有的沙哑说,“我没有开锁密码。”
封亦没吭声,眼睛盯着席恙,片刻后,他把目光从席恙身上收回来,上前打开了门。
席恙沉默地跟在对方的身后。
东西并不多,几个装着衣服和书籍的纸箱子就是席恙全部的家当,但席恙的目的并不是这些,他看了眼客厅,小声问正在换鞋的封亦,“我可以去里面吗?”
“需要搬什么,我帮你。”封亦说。
席恙少见的没回答,他垂眼走近客厅,然后拉开电视柜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跟封亦的结婚证,还有婚戒盒装进了自己带来的包里。
起身时见封亦眸色沉沉地看着自己,席恙咬了咬嘴唇,轻声道,“这些是我的。”
说着极力控制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上辈子,他失去了封亦,甚至连一张结婚证明都没有守住,最后他们成了毫无关系的仇人。
重来一次,他还是失去了封亦,好在保住了他们的伴侣关系。
这样等将来某一天自己死亡时,席恙想,他的墓碑上就能刻上‘封亦爱人’这几个字。
可他唯一能留住的也仅仅就是这些了而已。
席恙的眼泪越发汹涌,封亦沉默片刻,先转身去搬箱子。
透过朦胧的视线,席恙看着对方毫无留恋地一箱一箱把他的东西搬出门外,无声的眼泪终于变成了压抑的闷哭。
他的心破了个洞,再也没有人能够填补。
十分钟后,席恙跟自己的行李站在了封亦家的门外。
封亦从始至终都没再说过一个字,他嘴上咬着烟,当着席恙的面慢慢关上了门,最后留在视网膜上的是席恙垂着脑袋,头顶的发旋和猝然砸落在地板上的那颗晶莹的泪滴。
席恙没有联系席策,他叫了搬家公司把东西搬回了自己的住处。
身边周围有很多组织里的眼线,而席恙的状态实在不适合抛头露面,便把自己锁在了家里。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被砰砰砰敲响,席恙缩在被子里的身体团了团,捂住了脑袋。
但没过几分钟,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代泽走进来,看着昏暗的屋里乱糟糟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而后快步来到了卧室。
里面席恙的脑袋也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等代泽推开门时,正好与席恙冰冷的视线相对。
“操,我特么以为你被人暗杀在屋子里了,”代泽没好气的啧了一声,伸手按亮了屋里的灯。
但紧接着他的神情猛然一顿,眼前席恙的样子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衣服凌乱,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苍白,眼睛浮肿,嘴唇上还有些被咬破后留下的血痂。
代泽十分稀奇的挑了挑眉,“你这是?被人轮了?”
砰——
子弹瞬间擦着他的侧脸而过。
“操,你他玛,这是市区,你敢开枪杀人?!”代泽惊魂未定的瞪着眼低吼,刚刚要不是他反应快,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新鲜热乎的尸体。
席恙举着枪,冷然道,“滚。”
“……行。”代泽好脾气的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不想与疯子计较,他退后了两步,随即转身离开了卧室。
等他出去,席恙把枪塞回床垫下,在床上呆坐了一会,掀开被子,趿拉着拖鞋也走出了房间。
代泽已经给自己做了一杯手磨咖啡,此刻正靠在沙发里微微眯着眼享受。
席恙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又来做什么?”
“少爷,”代泽非常无辜的耸了耸肩,“你好几天不见人影,老板当然要打发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席恙没吭声。
代泽便饶有性质的打量着席恙,他感觉今天的席恙很不正常。
“代泽。”席恙叫了一声。
代泽端着咖啡杯,眉峰微扬,“怎么?”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眼前人叫自己的名字,以前对方都是叫他代号的。
“我喜欢上了我的任务目标。”席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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