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衾这次来得突然,还是先斩后奏,甚至在来的路上才在电话里听了星烨那个影帝老板的一通类似“你认弟弟可以,但注意平仄,别招惹我旗下练习生”的警告,然后淡定地接收到了一个言简意赅的“滚”字,最后面色冷静地断挂了电话。
“不错,崇启还是挺疼他星烨家小孩儿们的嘛。”郁安衾满意地将手机甩到一边,接着从她那个绝版包包里摸出一瓶护甲油来心疼地为她刚刚逝去的美甲涂了一层透明坟墓,以祭奠她才存活一天的美丽,“不过有一点我非常生气。”
副驾驶座的助理木欣苒闻言心里一个咯噔:“怎……怎么了?不是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你看看崇启,他还让我不要打他家小孩儿们的主意,我像是那种会拐卖少年的人吗?”郁安衾用一声极其嘲讽的冷笑来表明态度,“我要喜欢也是喜欢他那样的好不好,可惜星烨已经有老板娘了,要不然我说不定还可以捞个小幺的老板娘来当当。”
“啊?”木欣苒数了数近几个月郁安衾交的各个年龄段都有的男朋友们,很识时务的没有把那一声极其肯定“嗯”应出来,只是坐在副驾驶往后看,十分熟练地转移话题,“安衾姐,你这前天才做的美甲,这就卸了,好可惜啊。”
“那怎么办?我难不成还得顶着一双妖艳的手去作秀?我都用了大少爷生日的理由了,总不能空手回去。”郁安衾把护甲油放进包里,可惜地摩挲指甲片刻,又想起什么,“你说我穿成这样去,应该不至于给小幺丢脸吧?”
“当然不会了,郁家基因那么好,你那么好看。”木欣苒把鹤息也夸了进去,哄得郁安衾很是开心,自己却有些后怕,“不过安衾姐,你应该不会打算今天就告诉他吧?鹤息现在是鹤桓老总的弟弟,听说鹤家也很护着鹤息的,万一你们两家要是因为这个……”
……打起来了怎么办?
郁鹤相争,陆氏得利啊!
剩下的话木欣苒不敢乱说。
“不准备这么早告诉他。他还在比赛,现在不是告诉他的时候。在小幺的事上我听大哥的主意,等到合适的时机,先把鹤家那边解决了再说。”郁安衾说着又调出保存在手机里的高清视频播放起来,“你昨天已经把《Gloaming》的全员直拍视频都下载下来保存好了的吧?没漏吧?唉,为了小幺,我还得把他的组员们全认一遍,世界上有我这么好的姐姐吗?”
“没漏,今天跟鹤息一起在蛋糕组的那几个练习生的直拍视频都在里边了。”木欣苒知道郁安衾一个个认人都是为了不让鹤息特殊化得太明显,免得鹤息遭人诟病,也清楚能让以自我为中心到被公司通报好几次的郁安衾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对郁安衾来说有多么重要。
但问题是鹤息真是郁安衾要找的郁家小幺吗?
木欣苒欲言又止:“安衾姐,你怎么这么肯定鹤息就是你家小幺啊?”
“我?我不确定啊。我这不是正要去看嘛……听说他现在跟大哥从某个角度看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好奇啊,毕竟这么多年了,我印象里小幺的影子也模糊了。”郁安衾戴上耳机,“大哥都说了,郁怀瑾也见过了,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见话题在逐渐变得伤感,木欣苒也不好意思再多嘴,赶紧闭上嘴安静下去,不再打扰郁安衾了。
……
鹤息对郁安衾这个影后不是太熟悉,既然不熟悉,也不是他的偶像,他当然不会像普通人那样从郁安衾进门就开始激动。
所以当郁安衾径直向鹤息走过去的时候,鹤息也只是轻鞠躬后就淡定地注视着郁安衾,丝毫不受那双“一对视就沦陷”的眼睛影响,疏远又礼貌。
郁安衾十分不客气地将鹤息从下至上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到了鹤息左耳耳垂上一颗淡朱色的小痣上。
记忆中,小幺的这里确实有一颗不怎么明显的微弱小痣。郁安衾安心了些,这一趟没白来,她只存活一天的美甲也没白死。
鹤息终于被盯得有些别扭,只能不咽下嘴里的面包,疑惑地捏了捏耳垂,心想看来眼前这位影后还是个喜欢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而此时此刻,郁安衾身后的工作人员还在疯狂地跟鹤息使眼色,示意要鹤息主动开口。
所以现在是要一个一个自我介绍?
鹤息一时也不明白郁安衾到底是什么想法,便念念不舍地放下手里的面包,照着工作人员的示意开口了,“前辈你好,我叫鹤息,很高兴见到您。”
说完,鹤息侧了下身,动作自然地躲避了郁安衾露骨的视线,端起了桌上的草莓篮朝郁安衾示意,随便找了个话题,“您前段时间上映的《流苏》我去影院看了,前辈的演技真的……”
“是吗?”郁安衾轻抚了一瞬落肩的长发,狡黠地朝鹤息眨了眨眼,风情万种,“你觉得那部电影好看吗?”
鹤息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熟练地寒暄:“好看。”
其实鹤息压根就没看过什么《流苏》,只是原主去电影院看过一次,电影剧情和郁安衾的演技全都被原主忘得一干二净,唯一还存在的记忆就是从电影院回来后跟家人大骂《流苏》是什么屎剧情。
“那就好。”郁安衾满意地略过了鹤息,又跟下一个练习生打招呼去了。
鹤息看着那边的练习生们一个个紧张的身影和郁安衾远比刚才敷衍但又不失礼貌的笑容,觉得郁安衾这位影后有点奇怪。
看来这是一位极其缺乏耐心的影后。
鹤息做了个结论,之后便按照节目组的要求去和郁安衾一起录制节目了。
不过郁安衾来了后他们的节目重心就从做生日蛋糕慢慢转变成了配合郁安衾的动作,人手足够,这反而是让鹤息得了空,只需要顾着他那一锅草莓酱就行。
幕后,守着郁安衾的木欣苒一直在注意着鹤息,从看见鹤息手中的那锅草莓酱时就立刻有了主意。
木欣苒拍拍小然的肩膀,漫不经心地朝鹤息颔首,故作不解地问:“诶,小然姐,你们熬这么多草莓酱干嘛?”
“啊。”小然登时就捂着嘴偷笑了一阵,“给咱们今天的寿星熬的,结果他们那群小孩儿一个没注意,给放多了。”
“这样啊……”木欣苒眼珠一轱辘,点子来了,“既然熬多了,那一会儿卖我一瓶好不好呀,以后陪着安衾姐进组了,来不及吃饭的时候还可以弄一块吐司沾个草莓酱垫垫肚子。”
“这个啊?你得问问鹤息。”小然有些为难,“毕竟是人小孩儿的劳动成果,我说话不做数。”
“谢谢!”木欣苒还是一口答应了。
得了小然的准,木欣苒暗中给郁安衾使了个“可以下手”的眼神,朝郁安衾做了个鼓励的动作。
郁安衾眨眨眼,出动了。
趁着大家都在忙碌的空档,郁安衾假装无意间逛到鹤息的身边,先是问了鹤息他们面前的水果可不可以吃,得了肯定的回答后又动作优雅地捻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虽然有点牙酸,但郁安衾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还能做出美味的表情,演技非常好。
鹤息嘴里没什么味道,见状也尝了一颗。
“嗯……”鹤息面色复杂地塞了几颗草莓进嘴里,又同情地把草莓篮放到了郁安衾眼前,“这个是甜的。”
“谢谢。”郁安衾滚了滚喉咙,十分自然地转移话题,“草莓酱?看起来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