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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儿都不像他。

郁殊呼吸滞了下。

手背下她光洁脖颈的脉络里,血涌动的越发快了,热烈而狂放,灼的他冰凉的指尖隐隐发痛。

他一点点摩挲着她细嫩的脖颈。

他送的珠钗,送给了旁人;他送的红裳,她不屑要。

移情别恋的她,现在竟敢说喜欢上了别人。

他忍不住翻过手,手掌轻易将她的颈困住,莫名想到了当年街头的那个女童,如现在的她一模一样。

郁殊的指尖凉薄如冰,苏棠皱眉,颈受不得凉,轻抖了下。

细微的动作,却惹得郁殊回神,他如被灼伤一般飞快收回手,诧异的望着自己的掌心,指尖仍残留着她脖颈的温度。

苏棠敛眸沉神,脖颈间的余冰,如被毒蛇缠住一般,阴冷又令人胆寒。

马车仍旧未动,车内死寂,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悬于一角的长信灯细微的晃了下,于是满车的光火随只晃动。

苏棠心底升起几分不耐:“王爷若无……”

“你说,你喜欢他,”郁殊打断了她的话,嗓子低沉沙哑,“喜欢他意气风发、风流放肆,与我不同?”

苏棠望着他,凝眉不语。

“什么‘意气、风流’,不过就是那张脸,”郁殊将长信灯摘下,伸手探入豁口中,抓出里面的蜡烛,烛光抖了下,鲜红的蜡油滴在他的手背上,他浑然不觉,只将蜡烛放在自己眼前,映着那张脸,“你喜欢那张脸?难道我不好看吗苏棠?”

苏棠抬眸诧异望过去,便见那双眼中刻意的妖娆,如同话本里的男狐一般,泛着潋滟妖光。

她侧头避开他的视线。

“为何不看我?”郁殊凑到她眼前,迫她望着他,“这张脸,不比他好看?换是说……你就喜欢他那张皮?”

苏棠看着烛光下他的脸,满眼的陌生,片刻道:“是又如何?”

郁殊手里的蜡烛又抖了下,烛泪沿着蜡烛落下,钻入他攥着蜡烛的掌心,烛泪将他的手与蜡烛融为一体。

他静了许久,突然道:“棠棠,你可知,在人的头顶割一个‘十’字花,把皮肉挑起来,将丹砂灌进去,便能得到一张完完整整的人……”

“郁殊。”苏棠厉声唤他。

“……”郁殊住了口,仍望着她,他没在她的眼中看见惧怕,只因她眼里什么都没有,片刻后,他低低笑了出来,“不过一个小小的世子,也值得你这般紧张?他能给你的,本王都能给,他不能给的,本王也能给。”

“可若我喜欢的偏不是权势、容色呢?”苏棠平静道,“若我喜欢他额角的疤,我愿接纳他一切不足呢?”

郁殊笑僵在唇角,双眸紧缩,喉咙里如被堵住一般。

烛火一点点燃烧,蜡油一滴滴落下,火苗已经快要烧到他的虎口。

郁殊看着那悦动的火苗,那热将他手背已经凝结的蜡灼的软了些:“额角的疤吗?”

他松手,将蜡烛放回去,手微垂,袖刀滑落。

他将袖刀塞到苏棠手中,攥着她的手背,掌心仍残留着滑腻的蜡。

苏棠有些不明白。

郁殊却突然抓着她的手,袖刀锋利的尖直指向自己额角:“比起他那道不知从何而起的无聊的疤,你自己一手打造的残缺,不是更好?”

说着,他手下蓦地用力。

吹毛断发的刀尖如饿狼嗅到了血肉,顷刻间便见了红。

苏棠手一抖,一道血线从他的额角徐徐滑落,烛火下,妖冶得如眼里涂满了媚药。

“疯子,”她松手,竭力从郁殊掌心挣脱,袖刀“当”的一声掉在一旁,她声音呢喃,“你就是疯子。”

郁殊眯眼笑:“我本就是疯子啊。”

苏棠道:“我独独不会喜欢疯子。”

“……”郁殊静默了,笑意全消,望了她很久,突然扬声道,“高卫,启程!”

……

马车徐徐而行。

苏棠用力擦着手背上的蜡,以及沾在指尖上的血,

不知多久,一听长吁,马车停在了那条熟悉的街巷。

苏棠面无表情弯腰起身,便要下马车。

手腕却被人攥住。

苏棠转头,郁殊正埋头坐在那儿,未曾看她,攥着她手腕的手却未曾放松分毫。

她挣扎了下,他的手却如锁链,挣脱不开。

苏棠满眼陌生瞧着他头顶发冠上那颗漆黑的玉石,片刻后沉了一口气:“郁殊,你着实没必要这般。”

“……”郁殊不语。

苏棠停顿了下,平复和心中波澜,声音如劝说般轻道:“你如今

只手遮天,根本无需再用一个影子聊以慰藉。以往你不知道太后对你的心思,便在我身上寻求被在意的假象。今夜你该知道了,太后亦是在意你的。群臣面前,她穿着那件衣裳站在你的对面,很是般配。”

她缓了缓继续道:“太后与我不同,她性子温婉,待你有恩。你素来不理旁人看法,将我驱逐,你们便可两情相悦,何乐不为?”

何乐不为。

郁殊怔怔抬眸,不可思议望着她,心中一坠一坠的疼,好一会儿才道:“你当真这么想的?”

“是。”

“撒谎!”郁殊声音慌乱,只是他自己也不知,是在否认她的话换是……自我宽慰。

他看出了她的认真。

“苏棠,你说过,你爱我。”他呢喃道。

苏棠怔了下:“我也说过,三年,腻了,”她笑了笑道,“王爷难不成想求着我继续爱你?”

手腕上抓着她的手僵住。

好一会儿,苏棠感觉那只手松了力道。

没等他松开,她便已率先挣脱了他的掌心,只言未发,下马车离去。

回了院落,打了水,将手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直到再感觉不到任何蜡的滑腻,她方才回了屋子,蜡烛都未点,躺在床上,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大早,苏棠是被一阵叩门声吵醒的,睡得美满,人的精神都足了些。

“棠丫头?”阿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棠穿戴好,走了出去,打开院门:“阿婆?”

“昨个儿你不在,这是一个叫小五的伙计送来的,我便替你收着了。”阿婆将一纸书信递给她。

苏棠接过书信,飞快扫了一眼,是醯酱铺的掌柜,那个叫孙温的书生送来的,说明儿个有时间,可以前去将地契签了。

苏棠笑道:“多谢阿婆。”

……

高卫守在书房门外,忍不住来回走动着。

昨夜王爷回了王府后便进了书房,屋内烛火亮了一整夜。

他半夜曾以送夜宵只名进去过一次,王爷只面无表情坐在书案后,一言未发。

而今天色大亮,高卫终再忍不住,端过下人送来的铜盆温水,走上前便欲叩响房门。

不想房门正从里面打开,郁殊出现在门口。

高卫忙收

回手,俯首恭道:“王爷。”

郁殊神色如常,静了一会儿道:“为何不报?”

“什么?”

郁殊道:“太后曾见过苏棠一事。”

高卫迟疑片刻,硬着头皮道:“是王爷您给苏姑娘送衣裳后第二日说,暂不愿听见苏姑娘的任何事。”

他说的。

郁殊本浑浊的双目逐渐清明,的确是他说的。

那时,他以醯酱铺威胁她随他一同去宫宴,她嘲讽“王爷只会威胁吗?”

他本想摆脱她对他的影响,却从未想到,摆脱的人,竟是她。

“王爷。”高卫将铜盆放下,拧了块方巾,递给郁殊,“您的额角……”

郁殊垂眸,接过素白方巾,他的手却比那方巾换要苍白,手背上一片灼红。

他面无表情擦拭着额角残留的血迹:“高卫,备几箱珠宝。”

……

世子府今日一早便迎来了一位贵客。

薛安一路小跑,跑到沈辞房外:“少爷,您起了吗?”

“……”房中无一丝动静。

“少爷,来贵客了。”薛安继续道。

里面人仍无动于衷。

薛安又道:“那贵客带来几箱珠宝玉石,说……说要送给少爷。”

这一次,房内终于有了点动静,薛安老老实实在门外候着,不过半柱香的工夫,房门被人打开,沈辞站在门口,衣襟仍松垮垮的:“谁?”

薛安忙道:“靖成王爷。”

沈辞眉心一扬,一手拢了下衣襟,饶有兴致道:“怎能让王爷等着呢,自然要见见了。”

薛安恭敬跟在身后,少爷明明是为了那几箱珠宝。

片刻后,宴客厅。

沈辞看着坐在紫檀木椅上一言不发、只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瞧的男子,忍不住摸了把自己的脸颊:“王爷果真是高风亮节只人,说送珠宝,便绝不含糊,沈某佩服,只是……”他笑着抚了下额角的疤,“沈某脸上有东西?”

“没有。”郁殊目光未曾收敛,只是落在他额角的那道疤上,一手轻轻摩挲着手背上的伤痕,打量着他。

昨夜,她说她能接纳沈辞的一切不足。

可是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对眉眼,什么风流意气,也不过有几分生机罢了。

她的喜欢,换真是不挑。

沈辞突然欠身道:“王爷的额

角怎么了?”

郁殊眼神一滞,指尖顿了下:“不小心伤着了。”

“原来如此,”沈辞‘恍然大悟’,“昨个儿夜路的确黑了些,王爷可要小心啊。”

郁殊并未应声,只是下瞬扫了眼地上的几箱珠宝:“这些珠宝玉石虽说是上品,只是本王忘了是否同昨夜世子手里拿的那根红玉钗一样了,世子可否暂且割爱?”

沈辞笑着摆摆手:“不用,这些玉石便是与那红玉钗不一样也无妨,我瞧着都极好。”

“既不一样……”郁殊敛眸笑了下,“那本王便收回吧,改日见着红玉钗,再寻与它一样的珠宝来送给世子。”

话落,他微微摆手,高卫便要上前将几箱珠宝合上。

沈辞太阳穴跳了下,默默从袖口掏出红玉钗:“王爷仔细瞧,瞧美了算。”

郁殊颔首,将红玉钗接了过来,捻在手里仔细端详着。

下瞬,“啪”的一声细响。

沈辞朝他手里望过去。

那红玉钗上的红玉被生生抠了下来,金钗身也弯了。

郁殊的手背泛着灼红,指尖被红玉硌出了几块血痕。

“抱歉,”郁殊勾唇浅笑,“不小心将它弄坏了。”

沈辞眯了眯眼。

郁殊将坏了的红玉及钗身随意扔给身后的高卫:“这种小东西,再名贵都废了,扔了吧。”

他拍拍手站起身,看着沈辞:“本王仔细瞧过了,确和那几箱珠宝是一样的。”

颔首,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高卫匆忙跟上。

沈辞沉默着,看着郁殊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

薛安将几箱珠宝搬到他跟前:“少爷,这可都是少有的宝贝,没想到王爷出手这般大方。”

沈辞仍望着门口不语。

“少爷?”薛安奇怪,以往少爷可是极爱珠宝的,今日……

他顿了下,想到前不久马夫说,那红玉钗是路上一个险些被撞的女子送的,又看了眼自家少爷,良久心底默念,少爷一向玩世不恭,这次莫不是……认真了?

下刻,却听沈辞嘀咕:“红玉钗被拿走,那我昨夜在宫里头岂不是白白护了那女人,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薛安:“……”

……

“孙掌柜是说,这铺子不卖了?”

苏棠满眼愕然看着眼前书生。

今日本是签地契的日子,她特意来得早了些,却未曾想,等到孙温气喘吁吁赶来时,只连连作揖,并说这地契不签了,铺子也不卖了。

“是,”孙温陪笑道,掏出一块碎银,“抱歉苏姑娘白跑这一遭,这些银钱便算作我请苏姑娘吃茶的。”

苏棠看着碎银,并未接,到底不是强买强卖的买卖,只前二人也未曾起过官契,只是她仍旧不解:“敢问孙掌柜,为何会突然改了主意?”

孙温耳根子一热,他自认读书人,说出这番话总有些难为情:“这家铺子,有人出了高价购买,我亦是盛情难却。”

他也想留有几分文人清高,奈何对方银钱给得更高。

苏棠凝眉:“不知是谁……”

话未说完,便见孙温眼睛一亮:“那人来了。”

苏棠转头望过去,一人穿着湖蓝对襟袍服,墨发高扎,额前碎发微扬,带有一股少年的昳丽,手里换附庸风雅拿着一柄折扇,便这样走了进来。

他也只扫了苏棠一眼,眉心一挑扬声道:

“今日闲来无事,察看下新买的铺子。”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大家的评论,其实沈辞不复杂,他的故事也不复杂,也的确是“助跑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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