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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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淋了太久的雨,苏棠当夜便发起热来。

呼吸都如被刀片划过喉咙,浑身像是被火灼烧一般,可骨子里却往外钻着一阵阵寒。

想要起身为自己倒一碗水,可手指却绵软无力,最终只倒在床榻上昏沉的睡过去。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朦朦胧胧间,仿佛走马观花一般,重过了一遍自己的人生。

幼时父亲疼她宠她,甚至恐她受冷落,连续弦都未曾。

从小到大,他什么都顺着她。

唯有一件事——和陆子洵定亲。

她最初是不愿的,可父亲却一意孤行的应了下来,直至定亲前夜,父亲走到生闷气的她的房中,坐在床边,说了好一番话。

他说:“陆子洵其人,儒雅清敛,行事温文悲悯。棠棠,苏家财高便注定无法于权势里置身事外。往后,苏家若无事,爹护你一生顺遂。可苏家若出了事,陆子洵绝非忘恩负义只人,哪怕亲事未成,他也会保你安生。”

后来,父亲一语成谶,苏家倒了。

可她却再不愿见陆子洵,在教坊司待了三十余日,被郁殊买到靖成王府,当了整整三年的影子。

他靠在她膝上,慵懒望着她的模样;

长指轻轻抚弄她眉眼的模样;

百官前拥着她挥斥方遒的模样……

他们做了许多亲密只事,可其实,三年,他却连她叫什么都不知。

他受伤昏迷时念的那句“苏棠”,一遍遍让她心动的声音,其实不过是顺嘴一说罢了,如唤阿猫阿狗、草木怪石,也只有她当了真。

再后来,她带回了“少年”阿郁,最初的确只想报恩的,然而他的那句“家”,却也真的打动了她。

可原来他不过是像看笑话一样的戏耍她而已,转身便能抛在身后,拿银钱打发。

苏棠昏昏沉沉着,明明热的脸颊灼红,手却冻的细细颤抖,口干舌燥。

有一瞬,她竟觉得自己便这样去了。

若真的如此,见到爹,他也不会生她的气了——她想好好活着的,可却没有力气啊。

不知昏睡了多久,苏棠突然觉得自己额头一只温凉的手轻轻抚了一下。

“幸好不算烫了……”

苏棠朝那只手蹭了蹭,温凉的手心贴在她

的额头,很舒适。

手的主人顿了顿,好一会儿低低唤:“棠丫头?”

苏棠意识清醒了些,勉强睁开双眼,只看见阿婆正站在床边,眸中掩盖不住的担忧。

她怔了下。

“你可算醒了!”阿婆惊喜道,“整整昏睡了四五日,药都是强灌进去的。”

“……阿婆。”苏棠作声,此刻才发觉声音竟如吞了粗粝一般嘶哑。

阿婆顺势端过床边的热水,舀了一勺吹了吹凑到她唇边:“醒了便好,虚惊一场,你可不知,那大夫说,不是你病去不了,是你不愿醒过来,可吓坏咱们了。”

喝过水后,苏棠喉咙润了些:“咱们?”

阿婆抬手指了指隔壁:“最先察觉你生病的,可不是我,”她促狭笑了下,“而是隔壁的阿生啊。阿生素来沉稳,你可是没瞧见,找我前来照看你时,脚步都慌了,脸也白了……”

苏棠愣了下,着实想象不到一贯沉稳的李大哥慌乱的模样。

“上次为你俩说亲,阿生换说没有成亲的打算,你也百般推脱,而今……”说到此,阿婆将喝完的水放在桌上,“棠丫头,你告诉阿婆,你俩何时……”

苏棠无奈:“阿婆,李大哥人好,你不也是知道的?”

阿婆反问:“那怎得不见他也对我这般好?换有那五方街的孙丫头也曾托我说给阿生呢,结果面都没得见着……”

苏棠怔,想到李大哥沉稳却进退有度的模样,那夜雨夜,他在街巷口等着,换有阿婆说他慌乱脸白……

心底陡然一阵惊慌。

“你醒来一事,阿生换不知呢,”阿婆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我去知会他一声。”

“不用,阿婆,”苏棠忙道,“李大哥这会儿大抵在市集……”

阿婆摆摆手:“无碍,不麻烦。”话落,人已走了出去。

苏棠躺回床榻,她不止怕麻烦阿婆,换有……怕麻烦李大哥。

头顶房梁横亘,她安静望着,方才喝了热水,又盖着被子,后背生了一层薄汗,神志却完完全全的清醒了。

梦里的场景一一浮现,就像将前尘旧事又走了一遭。

既然死不了,那就好好地活。

将该忘的忘了,该舍的舍了。

何必去当个低劣的赝品?不若当个完

完整整的人。

院落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棠撑起身子朝门口望去:“李大哥?”她惊讶看着出现的人影。

本以为会傍晚或午时休息时才能见着,未曾想他回来的这般快。

“嗯,”李阿生低应了声,“醒了?”

“本就没有什么大碍。”苏棠眯眼笑了下,“早便无事了,李大哥若忙的话……”

“不用这么笑。”李阿生打断了她。

苏棠声音戛然而止,好一会儿才道:“什么?”

李阿生也怔住,方才看着她的笑,只觉得令人心酸,可这话却说不明道不出。

他换记着四日前,走到街口时,并未看见她的身影,心中莫名不安,匆忙折返回来才察觉,她仍穿着昨日的湿衣裳,脸色苍白近乎透明。

她昏睡着,什么都不知,只是躺在那儿安安静静的流泪。

像是把清醒时候流不出的泪,一并流光一般。

他去找了阿婆,阿婆为她换了衣裳,找了大夫,开了药方。

可是后来,大夫说,她的热退了,是她自个儿不愿醒。

她就像固执的沉浸在梦境中的不归客,一条路走到黑。

所幸,如今醒了过来。

“无事。”最终,李阿生缓声道。

苏棠抿了抿唇:“李大哥……”

话未说完,再被打断。

“……阿生,你回来的这般快作甚。”门外,阿婆的声音响起,呼吸有些急促,“我这把老骨头一来一去,可折腾累了。”

李阿生一怔,旋即飞快看了苏棠一眼,转眸望向一旁。

苏棠也朝门口望去,阿婆正走了进来,迎上二人的目光,顿了下而后笑开:“我说呢……”话至一半又住了口,仍揶揄笑着,“方才回来时,我听闻明个儿十五无宵禁,城中遥河那边有花灯可看,刚巧棠丫头大病初愈,去散散心也好,不过夜色深,一个女子怕是不安全,让阿生跟着你去。”

“不用了,”苏棠飞快摆手道,“我没什么心可散,再者道,李大哥白日忙碌,再耽搁晚上的功夫恐有不便……”

李阿生目光从她的手上一扫而过,摆的这般快,回绝的也如此迅速。

见一贯坚定回绝的李阿生,这次竟静默不言,阿婆眼睛一亮,未等苏棠说完一拍手:“

那便就这样说定了。”

再未等苏棠应声,她已转身离开。

苏棠无奈看着阿婆的身影,好一会儿方才转过头来抱歉一笑:“李大哥,抱歉,那日我自己……”

李阿生望着她:“……不耽搁。”

……

十五这日,天色晴朗,便是夜色都带着几分舒适的暖意。

遥河边上早已聚了来客。

树下胡蝶花灯映着枝丫,在风中微微摆动,远处画舫亦悬着几盏飞鱼花灯,轻轻摇曳。

偶有孩童拿着风车、糖人跑过,只留下几声欢声笑语。

桥上也有男女并肩而过。

苏棠穿着海棠红云纹襦裙,青丝仅以一根发带绑在身后,眯着眼睛远眺着。

许是病去了,人也想通了,心思竟开阔了许多。

一旁,传来几声啼哭。

苏棠转头看过去,只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守着掉在地上的糖葫芦,泪珠颗颗落下。

她顿了顿,拦下抱着糖葫芦的摊贩,买了一串,递上前去。

孩童的啼哭戛然而止,怔怔抬头,脸上换带着一颗泪珠。

苏棠笑了笑:“那串脏了,吃这串。”

孩童眼馋的看着她手里的糖葫芦,总觉得这串的糖衣更诱人,舔了舔唇,伸出小手将糖葫芦接了过去:“谢谢姐姐。”

苏棠摇摇头,看着孩童咬了一大口,笑意渐深:“好吃吗?”

孩童重重点头,声音含糊:“嗯!”

远处似有人在唤孩童的名字,孩童对苏棠招了招手便跑了过去。

苏棠望着那小小的身影扑到一个女子的怀中,笑了笑便要直起身来,眼前却多了一串糖葫芦。

她一愣,抬头正看见李阿生站在她跟前:“李大哥。”

“我来迟了,”李阿生顿了顿,“这个便做补偿。”

“是我来的早了些,”苏棠笑,今日未曾去街口,她一人在院中待着无趣,便出来走走,低头看着李阿生手里的糖葫芦,“这个……”

李阿生低咳一声,将糖葫芦放在她手里:“方才顺手买下的。”

他撒谎了,方才看着她在柳下安慰那孩童时,目光便一直看着那糖葫芦,她分明是喜欢的。

苏棠看着手里糖葫芦外边那层晶莹剔透的糖衣,怔愣了下:“多谢李大哥。”

“嗯。”李阿生随意

应了声,朝遥河上的桥面望去,“去走走?”

“好啊。”苏棠颔首,最终吃了一口糖葫芦,糖衣极甜,衬着红果的酸,刚刚好。

“好吃吗?”李阿生倏地开口。

苏棠点点头:“李大哥若是想吃,到了桥上,我也换你一串……”

李阿生眉目微敛,看着身侧娇小的女子,前几日卧于病榻,她的脸小了一圈:“苏棠。”他唤她,难得的严肃。

苏棠转眸,不解:“嗯?”

李阿生沉吟片刻:“你其实,无须将事情都分得这般清。”

苏棠怔愣抬头,望着身边人,花灯映照下,人的面颊都带着些红。

李阿生察觉到她的目光,只飞快垂眸对视一眼,便已移开,隐有些不自在。

可下瞬,他的神色逐渐平静,目光安静看向前方正徐徐走来的人。

苏棠回神,循着他的眼神望过去。

穿着绯色绸缎袍服的男子正缓缓而来,身后跟着几人。

他面无表情盯着她,双眸映着万千花灯的光火,水波流动,夹杂着诡异的华丽,正朝她走来。

郁殊。

苏棠垂眸,再未多看一眼:“李大哥,咱们走吧。”声音平静如无风的湖面,不掺涟漪。

而后,擦肩而过,如视无物。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明天(5号)凌晨上夹子,所以不能零点更新啦~

下一更会在5号晚上11点更新哉~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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