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利的情况,几乎在一瞬间就反转了。
白无常以魂魄自·爆作为代价,成功地将白昭乾留在了黄泉路之上,那黑影费尽全力阻挡秦广王所争取到的给白昭乾的逃跑时间,最终还是差了一点。
白无常自·爆后的残魂还朝着秦广王的脚边攀来,似乎是在求他替自己报仇。
秦广王不屑地一挥袖袍将那残魂打散,抬手蹭了一下脸,那里有一道黑雾细线,是刚刚他被阻挡时一不小心让黑箭蹭了一下留下的。
金光将脸侧的一道黑雾细线覆盖,秦广王表情十分不爽。
而这受伤的怒意,自然就转移到了白昭乾的身上。
秦广王一抬手,金光缠上白昭乾的脖子狠狠收紧,空气立刻被阻隔,白昭乾抬手掰那金光,却根本是徒劳无功。
“该怎么弄死你呢。”秦广王语调玩味,缓缓踱着步,“伤了转轮王,还想逃跑,胆子挺大,不知道骨头硬不硬……呵,先把你扔进哪个小地狱呢,是先拔了你的舌头,还是先敲碎你的骨头?”
白昭乾竭力抽出一枚符箓,才发现这已经是最后一枚了,其余的都在逃跑和对抗过程中用了个干净。
将脖子上几乎让他窒息的金光砸碎,新鲜的空气涌入肺中,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脸涨得通红。
秦广王一眯眼,抬手一掌轰在白昭乾心口。
白昭乾喷出一口鲜血,意识变得模糊起来,视线朦胧间,血液落在四周彼岸花的花苞上,将其染得愈发鲜红。
花苞无风轻摇,白昭乾甚至已经看到了残影。
秦广王蹲下,看着趴在地上口衔鲜血的白昭乾,“你们这些人类里硬骨头还真是多……不过我倒要看看,等你被扔进地狱里挖骨凿髓,还有没有这么强的气势。”
说着他伸手要去掐白昭乾的脖子,谁知原本气息奄奄的白昭乾突然一抬头,手里抓着一样东西朝秦广王的胸口膻中穴刺了过来。
人体数百个穴位之中,有36处是致命的,鬼魂和人体致命处也一样。
但此时白昭乾的体力已经不足以让他攻击到秦广王的其他地方,只能冲着胸口正中的膻中穴去,而且这个角度极为刁钻,扎透膻中后,还能直接刺入心口。
冷光乍现,秦广王一惊。
这么近的距离已经无法完全躲过,他只能侧过身,让白昭乾的一击落在他的右胸口上。
“啊啊啊啊!!!”
直穿灵魂的剧痛让秦广王失声惨叫起来,他低头就见自己的右胸口处扎了一根尖锐的骨头,通体幽黑,好似深不见底。
这骨头正是白昭乾从海鬼身上拔下来的那根,原本他是打算带回去研究一下的,可现在绝境之中,白昭乾能想到可以使用的也只有这个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有的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巧。
海鬼的心骨是天谴,是天道唾弃的惩罚,而不论是神仙还是阴差都诞生于天道,或者受到天道的庇佑,被击中就相当于被天道所反噬,他们是经受不起心骨这样的属性的。
秦广王只觉得自己脑袋里轰一声,剩余的大半力量都被碾碎了,后怕之中带上了可怕的怒火。
若是这一击真的如白昭乾所愿扎进了他的膻中穴,他现在可能已经魂飞魄散了。
做完这一切,白昭乾脱力地倒在了地上,隐约就见一道金光没入地面,他看不清,还以为是秦广王准备积蓄全力将他杀死。
就这样结束了吗……
“混蛋,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秦广王嘶吼着抬起手,用尽所有的力量朝白昭乾施展了最后一击。
金光距离白昭乾越来越近,秦广王几乎已经看到他的魂魄被烈火焚烧的痛苦模样,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片快意的扭曲。
不过他全力一击的金光在到了白昭乾面前时,突然就不见了。
秦广王表情一顿,愣住。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又看了一圈,发现自己那一击是真的消失了,毫无生息,就好似汇入大海的小溪一般,连波澜都无法泛起一丝。
“是谁?”
秦广王话刚出口,突然觉得四肢一紧,好似被绳子绑住了似的。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和诡异,他惊慌地低下头,就见不知何时自己的四肢突然爬满了一堆红色的丝线。
秦广王一惊,试图挣脱那些奇怪的丝线,可不论如何都甩不掉,那些红丝就好似跗骨之蛆一般沿着他的手脚向上爬。
最可怕的是,这些红丝似乎还在抽取他的力量。
而另一头,白昭乾的情况和秦广王相比可谓是一线天堂,一线地狱了。
眼前一片鲜红光点浮起,好似平地升起满目的朱砂星点,一股淡淡的清香沁入鼻腔,四肢百骸的伤势疲惫都被冲刷了个干干净净。
酆都之中暗夜无光,可此时黄泉路上光芒大作,金光伴随着空中的红色星点交织在一起,白昭乾突然知道那捆住秦广王的红丝是什么了。
亡者之花,曼珠沙华。
黄泉路上原本含苞的彼岸花,在这一刻悄悄地盛开了。
血色花丝翻卷着从苞内挣脱出来,映着四周金光璀璨,好似灿阳之中飞出的浴血重生的火凤。
红与金是最相衬的颜色,别样的风景将这本象征着死亡的黄泉路缀染成了一幅华丽的画卷。
白昭乾下意识地沿着黄泉路向前走,他的步子落到哪里,彼岸花便开到哪里。
一路盛放,为汝臣服。
胸膛处挂着的黑色骨戒突然散发出一股炽热的温度,白昭乾感受到那熟悉的灼烫感,赶紧将它拿出,与此同时,身体周围红光升腾。
就在白昭乾愣神之时,无数红若鲜血的丝状花瓣乘风而起,随风直入云霄,殷红煞了满天,花丝映着地上蔓延的金光,宛若镀了一层碎金。
花雨淅淅沥沥落满了少年人清瘦的肩头,花丝触及的那一刻直接化开,白衣逐渐被缀上了颜色,转眼间便直接替他披满了一袭盛嫁的红衣。
红衣衬白雪,照得白昭乾的脸愈发动人。
花雨轻飘飘地落完,空中仍有一道红光,他下意识抬起手,一朵繁密蓬松的彼岸花从天缓缓而坠,飘到了面前。
花入掌心轻若无物,两根花丝轻轻缠上他的手腕,尖端相互扣紧,带着浓浓的眷恋,以一种无声的方式吐露着自己的心意。
这种下后沉睡了千万年的彼岸花,终于等到了它的归属。
白昭乾双手合拢,纤细的手指轻抚柔软的花丝。
“是你给我的礼物吗……”
随着话音落下,一股看不见的力道将他托起,好似有只无形的手护着他往鬼门关外送去,手腕上的玉佩微微闪烁,仿佛在回应。
另一头,秦广王愤怒地嘶吼挣扎着,可那看似柔软的花丝却好似最坚韧的绳索,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直到白昭乾的背影都消失了,他也没有逃脱出来。
相反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淡,浑身的力气都好似被花丝抽尽了一般,与他相反的,铺满了黄泉路的万千株彼岸花变得愈发殷红。
放心不下的转轮王一路追来后,看到的就是奄奄一息的秦广王,他惊呼一声冲上去将那缠绕的花丝轰成了粉碎,手忙脚乱地将秦广王扶起。
看了一眼,转轮王的脸就白了。
此时的秦广王魂光惨淡,就好似被抽干了一般,已经没得救了。
“混蛋!”
转轮王嘶吼着,双眼猩红地抬起头,满目的彼岸花轻摇摆荡,花丝上的光泽仿佛就是被秦广王的魂给养出来的。
抬手轰出一掌,花田里顿时一阵红光荡开,将攻势消融。
转轮王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奈何不了这看似脆弱的彼岸花,而那花丝隐隐有再度缠绕上来的趋势。
他脸上变颜变色,咬牙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带着秦广王的残魂逃走了。
回到殿里,转轮王用尽了无数方法,都没办法将秦广王救回来。
他颓然地坐在大殿之中,突然间神思一动,想起了一个方法。
抬手聚起一片黑雾,转轮王带着秦广王剩余不多的残魂走了进去。
……
白昭乾带着一身的红衣出了鬼门关,面前一阵天光大亮,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哎哟我滴妈呀!”
旁边传来一声惊呼,白昭乾望过去就见那儿站着一对老夫妇,叫出声的是那个老头。
一旁的老奶奶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抬手敲了一下老伴儿的脑壳。
“叫什么叫,旁边那么大一间汉服店,有什么奇怪的。”
老头儿揉了揉眼睛,“噢哟,还真是,我还以为哪儿冒出一个女鬼来呢……哎呀!”
“人家是男娃!”老太太又敲了老伴儿一下,朝白昭乾点头致了个歉,拽着她的老头子走了,还絮絮叨叨,“都叫你赶紧配一对老花镜了,犹犹豫豫的。”
白昭乾回了下头,才发现身后恰好是一家汉服店,店员小姐姐正拿着个衣架张了大嘴看着他,不知道这个红衣服的漂亮少年是从哪里来的。
也没时间多解释,白昭乾赶紧叫了辆车,司机大叔一边开车还一边问呢。
“小伙纸,你这个……是叫蔻丝铺累是吧?”
白昭乾嗯嗯啊啊应付了两声敷衍过去,抓紧时间和陆澄联系。
这一问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半个多月了,陆澄急的要命,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偶像你那边还好吧?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们,封老爷子那边我都快瞒不下去了,你现在在哪儿?”
白昭乾将大致情况和陆澄说了,让他替自己准备好大量的符纸和朱砂,他回京城要用。
“什么,人还在地府!”陆澄惊呼出声,一旁的廖辰弦老爷子都闻声走了过来。
“谁在地府?!”
白昭乾和陆澄说回去再和他们商量具体的事宜,挂了电话后也没心思回别墅去拿什么行李了,立刻赶往机场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连多少钱都没看。
这一次,白昭乾是真的急了。
东岳这片区域的生混乱飘情况已经好了不少,但还是偶尔有见到,不过白昭乾也没时间再去管这个,东岳地府里出了内鬼,还是十殿阎罗这样的存在,现在阴阳两界出什么幺蛾子都不奇怪了!
回到京城,白昭乾迅速赶往廖辰弦所在的别墅,陆澄接到他的消息后早早地就在大门口等着了。
“偶像!”
陆澄快步上来迎接,将白昭乾带了进去,廖辰弦老爷子也急匆匆地上来。
“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封弑还在地府里?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白昭乾喝了口茶,一路舟车劳顿,他好不容易喘匀气,刚想开口,就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谁还在东岳地府?”
眨眨眼转过头,白昭乾就看到侧边一间卧室的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
白昭乾看着她就一愣,“哎,你怎么也来了?”
说话的是谁?正是白昭乾在泰山遇到的那位红衣小姑娘——碧霞元君。
她身后,胡桃也走了出来,看到白昭乾笑着招了招手,“好久不见……咦,你去过东岳地府了?怎么身上一股子鬼味儿?”
胡桃话一出口,白昭乾就是一愣。
看她们的表现,怎么好像不知道自己去过东岳地府一样?
“不是你们送我去东岳地府的吗?”白昭乾眨眨眼,反问道。
胡桃和那红衣小姑娘对视一眼,满目的疑惑。
“看来是有人从中作梗了。”廖辰弦老爷子走上前,道,“去茶室里坐着聊吧,先冷静点,从长计议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白昭乾虽然心焦万分,但也明白廖辰弦说的是对的。
何况现在疑窦越来越多,不说个清楚,也难以推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点了点头,白昭乾道:“好。”
一众人进了茶室,白昭乾坐下来和胡桃她们聊了几句,才明白过来当日自己是被骗了,将他和封弑送去东岳地府的并不是面前的二人。
不过这个小女孩,还真是传说当中的碧霞元君。
“当日我们被偷袭,敌人阵势太大,我们没来得及准备,寡不敌众。”胡桃说起来也叹了口气,“我和元君娘娘后来就失去了意识,外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最后还是这位小哥把我们救了回来。”
说着她看向陆澄,如丝媚眼带着谢意。
陆澄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就是碰巧。”
“如今看来,骗我和封弑去东岳地府的估计就是秦广王和转轮王了。”白昭乾蹙着眉,现在出现在明面上处心积虑要除掉他的就是这两位,不过就不知道有没有别的谁藏在暗处。
碧霞元君幼稚的小脸上显出几分不太协调的老成来,微微蹙眉,“是因为京城白无常的事情?”
白昭乾点点头,“估计是,应该是怕我泄露出来他们的计划,但具体是什么计划,我不太清楚。”
“还能是什么。”碧霞元君突然冷哼一声,“多少年了,他们还是这个样子。”
白昭乾一愣,“什么?”
“早在很多年前,秦广王和转轮王就很熟悉了。”碧霞元君道,“这和十殿阎罗的职责有关,第一殿的秦广王负责接引来自人间的生魂,判定善恶后发往其他殿,但是这之中就会存在一个问题。”
白昭乾突然意识到她要表达的意思,“善恶判定只有秦广王一个说了算,导致的结果就是他说善便是善,恶便是恶?”
“那这个位置必须要一个十分公正的人来坐啊!”陆澄在一旁开口道。
“本来这个位置的人选,是包拯。”碧霞元君叹了口气,“但是他后来回人间断案去了,所以回来后只坐到了第五殿的位置。”
白昭乾点头,这和他知道的情况一样。
“所以现在的秦广王,不是个好人的意思吗?”陆澄问。
“只能说他野心太大了吧。”一旁的胡桃似乎也知道些情况,叹了口气,“第一殿判定善恶后,若是善恶相衡,也就是好坏参半的话,就可以直接发配到第十殿转生成人。”
碧霞元君继续道:“所以早在很多年前,秦广王和转轮王就说过这是一个契机,可以借此控制世间万物,因为不止是人类,包括所有牲畜动物的魂魄,其实也是在酆都之中转生的,所以他们的意思是,以酆都为尊,时常供奉的便转生成人,不敬酆都者,投为猪狗牲畜。”
“这不是胡闹吗!”陆澄一听就急了,“世间还有很多人虽然不信鬼神,但也是积德行善的好人,难道就因为没有给酆都上供,就得被投入畜生道吗!”
碧霞元君一语不发,而是静静观察着白昭乾的反应。
白昭乾沉默了良久,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所以谢必安和范无咎,也是被他们抓走了吗?”
碧霞元君脸上露出几分失落之色,没出声回答。
倒是一旁的陆澄开口道:“应该是吧,不过我们已经把他俩救回来了。”
“什么?在哪里!”白昭乾闻言一惊,赶紧追问。
一旁的胡桃从袖口里拿出一只玉瓶,交给白昭乾,示意他看。
白昭乾小心翼翼地接过瓶子,就见瓶腹之中藏着一黑一白两个光点,虽然光芒浅淡看上去十分虚弱,好似随时都会灭了的样子,但好歹还是亮着的。
“谢必安和范无咎估计是知道什么的,只是他俩的魂魄都快干涸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胡桃说着叹了口气,看样子也觉得十分棘手。
廖辰弦和陆澄在白昭乾回来之前也都看过了,甚至尝试了无数种方法也毫无作用,此时都在旁边摇头,表示自己已经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
孰料白昭乾眨了眨眼,抬起头道:“为什么不用养魂之术呢?”
“养魂?”陆澄和廖辰弦面面相觑。
见众人一脸震惊的震惊,迷茫的迷茫,白昭乾一歪头,“你们不知道?我当初还给封弑用过呢,他之前不是魂魄不稳。”
提起封弑,白昭乾神情微微一凝。
不知不觉之间,他好像已经离不开封弑了。
低头看了眼心口,那株彼岸花被他放在了衣服最贴近心口的地方,这段时间从不离身。
他又想封弑了。
不知道他还好不好。
周围几人也看出他的心情不佳,气氛一时有些低沉。
“养魂之术是什么?”这时,一旁的碧霞元君突然道。
这一开口大家都愣了,要说其他人不知道也就算了,这位泰山奶奶可是上古大神,不至于不知道吧?
这群人之中,廖辰弦好歹是多吃了几年饭的,老爷子的眼神还是比其他人毒一点。
他总觉得碧霞元君不是不知道才去问白昭乾“养魂之术”是什么,而是她其实知道是什么,但是要确认白昭乾所说的和她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其实就是滋养魂魄的方法,我之前画过养魂的符箓确实是有效的,现在换一种方式,开坛作法应该效果更好。”白昭乾也无暇给他们细细解释,拽着陆澄一齐出门买需要用的东西去了。
两人走后,廖辰弦想要出言询问,怎么说封弑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白昭乾现在和封弑在一起,他不关心是不可能的。
但碧霞元君似乎并没有要和他解释的意思,想着心思,转身又进了房间。
老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也离开,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了。
白昭乾买了一大堆养魂仪式要用的东西回来,这次他可是下了血本了,一式三份的这么准备,那架势看得陆澄都吓着了。
这还是他那个爱钱如命的偶像吗?
白昭乾回到别墅便立刻开坛开始作法,其他人在客厅里等待,廖辰弦老爷子早就安排人替他收拾出来了一间房间,里面准备好了做法事的一应用具。
白昭乾很少做法事,不是他不会,也不是说法事没用,只是说他一直以来都没有遇到需要做法事的情况。
大的场面基本上情况都很紧急,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布坛作法;各种小的战斗,用符箓都足以应付,他没心思捣鼓这么麻烦的事情。
其实养魂,白昭乾之前就给封弑画过养魂符,现在救谢必安和范无咎哪怕用符箓也一样可以完成,只是要的时间比较久。
但现在白昭乾多一刻也等不了。
屡屡檀烟缭绕在屋内,白昭乾盘腿坐在蒲团垫上,双手结出一个古旧手印,黑白两颗光点从瓶中飞出,被渐渐升腾的金光给包裹了起来。
屋外的众人坐在沙发上,碧霞元君捧着一杯热茶,目不转睛地盯着祭坛前神情专注的白昭乾。
“元君娘娘。”胡桃压低声音,弯腰凑到碧霞元君身旁,一双吊起的狐眼盯着白昭乾的背影滴溜溜直转,“您觉得……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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