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弑?”白昭乾喊了一声,拿着充电宝跑下楼梯,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只是前前后后搜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人。
白昭乾眨眨眼,举起手做出喇叭状,“小封?小封封!”
周围依然一片寂静,这下白昭乾有些急了,从口袋里拿出朱砂和符纸,画了一个寻人用的符箓。
只是等符箓燃尽了,那金光符文也只在原地飘荡了一圈,最后尽数散去。
依然无果。
白昭乾的心一下就乱了,将手里的充电宝一丢,什么黑白无常都不想管了,现在的情况比什么都要严重。
他男朋友丢了!
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丢的!
白昭乾焦急上火,心说不会出事了吧,人突然就没了,还毫无痕迹……就在他越发不受控制地往乱七八糟的地方想时,突然,白昭乾看到了手腕上的的玉佩。
玉佩依旧散发着淡淡的荧光,酆都城没有太阳,长年灯火都比较昏暗,因此更加明显。
那光芒虽然淡,但稳定而明亮,说明封弑没有受伤,也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这一下,白昭乾终于松了口气。
他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待呼吸平复下来,白昭乾又拿出符箓和朱砂画了几道功效不同的符箓,可不管怎样,就是没有任何效果。
表情渐渐沉了下来,白昭乾蹙着眉思索了一会儿,转回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
相比起别的结果,他更宁愿是刚刚那些鬼城居民看到封弑缺了一魂体质偏阴又是个活人,因为嘴馋所以用自己不知道的方法给偷偷逮了回去。
只是白昭乾走了一段又停下了脚步,面沉似水。
这条路来的时候,分明没有走这么久!
按他刚刚返回路上走的时间,明明应该已经到了那牛头店家的茶水摊,可直到现在别说茶水摊了,连个鬼影都没见到。
四周依旧是酆都的平矮木质建筑,昏黄的灯火上下浮动,为这永远在黑夜之下的鬼魅城池抹去了几分阴森。
只是刚刚还鬼影飘荡,宛若古镇集市的大街小巷,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鬼影,路上空空荡荡,唯有依旧湿凉的阵阵阴风在耳边掠过。
又往前走了两步,白昭乾觉得不对劲了,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的街道场景,加快脚步跑到了右手边那个十字路口。
转头一看,白昭乾挑起嘴角冷笑一声,“鬼打墙打到我头上来了。”
只见白昭乾一路反向走到的这条街道,拐角处的第一间房的门廊下,放着一个插·着线的充电宝。
而大门右侧墙壁上,写着谢必安和范无咎名字的木牌依然在晃晃悠悠。
白昭乾盯了那木牌良久,最后抬脚,直接走上楼梯,推开了大门。
既然就是要他往这地方走,那他就进去闯闯,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
……
另一头,封弑走入白雾之中,先是眼前一片雪白,随即便进入了一条奇怪的路。
周围的白雾从身体周围散开,却依旧笼罩在四周围,形成了一道拱桥的模样,封弑试着往左右两边走,可那些白雾就和有生命一般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唯一提供给他的选择,就只有面前的那条由白色雾气组成的道路。
这“拱桥”的最前方是一片光,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但似乎是有尽头的。
封弑看了看身后,白雾紧贴着他后背半米左右的地方,他试着往后退了两步,白雾也跟着后退;再往前走,白雾也紧紧跟着。
事已至此,他没有犹豫,大步走向了那远处的白光,最后消失在雾道的尽头。
……
某处,看着封弑消失在白光后的转轮王感受到脚下土地微微的颤动,阴恻恻一笑。
“等死吧。”
……
走出雾道,刺目的白光让封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待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后,他睁开眼四处看了一圈,当即愣住。
这片虽然天光大亮,但依然没有太阳,光线的来源并不清楚是何处。
不过这样的强光,是冥界的生物所受不了的,因此这片空间并没有任何阴魂鬼魄飘荡不停。
而让封弑震撼失语的,是这片空间的样子。
四周围树木郁郁,山林起伏,中间平原宽阔,绿草成荫,一条清溪横奔而过,溪畔乱石之间,站立着一间小木屋。
脚步有些失控地向前走去,封弑心跳逐渐加速,他一路往前,愈发觉得脑海里的那种熟悉和亲切感分外清晰。
伸手推开院子的木门,封弑下意识地往右手边看去,瞳孔一缩。
这里放着一张木几和几张木椅,梦里,“白昭乾”坐在这儿读书,自己就在一旁替他烹茶,偶尔,“白昭乾”还会教导梦里的他几句。
除了这木桌木椅,还有院子角落的水井,井边绑着麻绳的小木桶——那绳结还是梦里的“自己”绑的;再看不远处的小木屋,门扉虚掩,看不清里面的陈设,可这场景封弑却再熟悉不过。
他之前在梦里,和梦里的“白昭乾”生活了无数年的地方,就是这里!
快步上前伸手推开门,屋内的陈设和封弑在梦里看到的更是一模一样,除了旧了些许,毫无二致。
封弑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挂在门边的一串红椒,微微出神。
这是梦里,“他”和“白昭乾”第一次过年的时候,两人手把手教着“他”做的。
虽然梦很真实,但封弑冷静的性格让他不断告诉自己,哪怕再真实也只是一个梦。
可此时真实触碰着,看着,他又开始怀疑起来——平白无故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如白昭乾所说的,封弑这人最厉害的一点就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冷静到一个可怕的地步来进行思考,哪怕事情再复杂再出乎意料,他都能从一团乱麻里抽出那条线头,逐渐把一些都剥开。
封弑看着这小木屋,回忆着梦里的场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原本三魂缺了其中两个,但前段时间因缘际会和小黑这个“地魂”融合之后,脑海里多出了一段记忆——就是有关于他和白昭乾的婚约的那一段。
而他现在三魂还缺一魂,这无端端出现在梦中的场景……如果不是梦呢?
就在这时,地面震颤了一下,小屋外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
封弑稳定住身体,蹙眉,走到打开的窗户边向外看了一圈,可却没什么发现。
想要转身之前,他突然一愣。
封弑看着窗外,一阵劲头不小的凉风吹过,卷起一阵尘沙。
这地方并非无风之地,虽然四周围山清水秀,可院子里还是有些尘土的。
而从他进来的时候,这窗户就已经开着了,甚至连门都没关好,可为什么这屋里的陈设除了有些旧,都一干二净呢……
封弑蹙着眉回过头,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个巨大的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那黑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动作从窗栏狭窄的缝隙间挤了进来,朝他后背扑了过去。
……
白昭乾推开大门,屋内光线昏暗,泛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室内有些阴冷,不过对于谢必安和范无咎两名阴差来说这温度估计算不得什么。
拿起香案上的火柴点亮了灯,黑暗被驱散后白昭乾觉得舒服了不少,提起一只灯笼在屋内走了一圈。
屋内的陈设非常清爽简单,大部分都是木色,偶尔有些东西是黑白两色配成一套的,白昭乾四下转了一圈,从客厅到书房再到别的地方都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屋子的唯一一间卧室前。
伸手推开门,卧室收拾的很整齐,白昭乾脑子里莫名冒出一句“家务活肯定是范无咎干的”。
甩了甩脑袋,他重新集中注意力,正想拿出符箓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白昭乾视线一转,顿住了。
房间的角落里,是一扇衣柜。
衣柜秉承了屋内陈设的习惯,同样也是木质,卧室里没点灯,唯一的光源就是白昭乾手上的灯笼。
本来这样的情况下,不走近些是很难看清楚的,可问题就在于那衣柜的门打开了,而柜子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自己在发光。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既然他都来到这儿了,估计不进这柜子,引他来这儿的那个幕后主使也不会让他再出去了。
白昭乾突然抱着胳膊,很认真地开始想。
他还没正式出柜呢,倒先进柜一次了……
总觉得怪好笑的。
伸手拉开衣柜门,白昭乾一看就知道自己没猜错,柜子里什么都没有,唯独一片白光扑面而来,四肢上传来一股拉力,他闭上眼睛,任凭无数双无形的手将他拖入了柜中。
灯笼重重地砸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烛火挣扎着晃动了几下,最终只余点点星火,熄灭了。
柜门砰一声自动关上,除了地上多出一只破碎的灯笼,和之前别无二致。
白昭乾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又是一条毫无修葺的土路,四周从天到地一片黑幕,不时响起几个炸雷,闪电飞掣照亮天空,可见夜色之下翻卷的白雾。
借着闪电的亮光,白昭乾远远看到地面上竖着一块石碑,上面似乎还有几个字。
他蹙了蹙眉,自己又回到三生石这边了?
只不过等白昭乾走过去后,他才发现自己并非因为鬼打墙又回到了鬼门关三生石那边。
不过,他似乎真的不在酆都了。
白昭乾走到那石碑边,耳边的声音除了风声,同时也开始夹杂一些水声,波涛席卷,水浪拍沙。
又是一道闪电夹杂着惊雷,白昭乾借着雷光,终于看清了四周的环境。
如他所猜想,这水声的来源是一片海,海水如墨,呼啸翻腾,白昭乾这时才看到自己呼吸的时候,嘴里都吐出白雾了。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四周的温度应该很低,白昭乾下意识搓了搓手臂,不知道为什么,他倒是觉得不算特别冷。
而且从进酆都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但在遭遇了刚刚的鬼打墙后,白昭乾将那种感觉归结为他不知不觉间被那“幕后黑手”给影响了,只是当时没有发现。
但来到这里,听着耳边的雷鸣海啸,白昭乾突然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种诡异的流动感。
就好似有一股似是而非的力量在四肢百骸之间流淌,抓不住,但却又真实地存在。
抬起手,白昭乾手掌朝天五指虚抓,天空中顿时响起一阵惊雷。
他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
就在白昭乾想再试试时,一阵诡异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声音不大,夹在雷声和海浪声之中本该更加不明显,可那声音滋滋啦啦的十分刺耳,听得人牙齿发酸。
白昭乾皱眉望去,就听见类似的滋啦声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好似有千万只手在用指甲抓挠黑板。
闪电划破夜空,看清了那声音究竟是由什么东西发出来的白昭乾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墨似的海水之中逐渐浮现出无数大大小小的白点,随着黑色的潮水退去,那些白点的真身也显露了出来。
那些东西——白昭乾已经无法把它们称之为人——像是骷髅,又不全是骷髅,明明是人的模样,脸上却没有五官,四肢枯瘦灰白,仿佛皮肤直接覆盖在骨骼之上,之间没有一丝血肉。
它们爬行的动作十分扭曲,就好似关节都被反向折断了一般,长大了空白的脸上唯一的一张嘴,那刺耳的刺啦刺啦声就是他们发出的尖叫。
白昭乾注意到他们左胸口心脏的地方有一片黑色,只是他没有时间去细看了。
那些恐怖的东西已经挣脱了海水,朝岸上扑了过来。
又是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往回跑的白昭乾这一次终于看清楚了到那石碑上的四个血红古字。
幽冥之海。
白昭乾一路狂奔,期间拿了不少符箓用作抵挡,可那些海鬼实在是太多了,多得他这样印刷机式画符的人都应付不过来。
而在看到那石碑上的古字后,白昭乾也终于明白了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
鬼城酆都,黄泉之下有一处被封印腐朽之地,终年隐没在无尽的黑暗中,空中雷云翻卷,电光不断。
这幽冥之海所处的位置尚在十八层地狱之下,可以说是地府的最深处。而它之所以被称为腐朽之地,只因此处为天地之秽,是世间所有邪佞、贪欲、恶念的滋生地。
幽冥之海的封印为上古大神所设,为的就是阻隔里面的生物从中脱出,为祸世间。有生命的地方就一定有恶念,这幽冥之海里的邪物不断诞生,在千万年间从未断过。
幸好它们没有人类的意识和智慧,只有吞噬和贪欲的本能,因此这些海鬼出生后经常相互吞噬,自相残杀,偶有成了气候的,也会被上古大神设下的封印所剿灭,几番下来,倒是形成了一个巧妙而稳定的平衡。
……
“转轮王,你这脑子可真好使啊!”看着白昭乾和封弑分别进入了自己二人所设下的圈套,秦广王激动地一挥拳头,“你怎么想到把那家伙丢进幽冥之海的!还有丢到……那个人的禁地里。”
转轮王不无得意地挑起嘴角,显然被秦广王的马屁拍得身心舒畅。
幽冥之海和那处禁地都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转轮王故而将窥视的法术拂散,对秦广王道:“不是说那小子掌握了东岳大帝印么,我估计他是有点大帝的旁支血脉,呵,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能了,连酆都这地方都敢闯。”
“至于这法子,我也是被大帝印这事儿提醒后,一块儿想到的。”转轮王说着,似乎陷入了回忆,“当年若不是东岳大帝没事干去幽冥之海捡了那小鬼,我们十殿阎罗怎么可能被压制这么多年。”
“嘘!”秦广王赶紧上手捂他的嘴,四下看了一圈见没什么动静,才松了一口气,“好歹也是幽冥之海爬出来的鬼王,那家伙虽然闭关,但你就不怕他听到?”
转轮王拍掉他的手,瞪他,“傻啊你,别说他身受重伤,你想想,一个外人闯进他和大帝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你说那痴汉小鬼还不得疯了,哪有时间关注我们这儿。”
估摸着,那人类已经被残忍地撕成了碎片吧。转轮王呵呵冷笑,看了一眼脚下的地面。
一路向上爬到酆都大帝的位置又如何,骨子里还是幽冥之海里爬出来的,上不得台面的卑贱之躯!
如果让那小鬼知道,自己那些幽冥之海爬出来的同族把有自己爱人血脉的后代给杀死了,而自己杀死的,又是自己爱人后代的另一半……那他一定会疯掉吧!转轮王越想越兴奋,都要等不急看到那样的场面了。
……
幽冥之海。
白昭乾往前逃了一段,额前也有些见汗了。
他刚刚边跑边观察,也注意到了这幽冥之海里爬出来的海鬼之间会相互吞噬,斗殴相杀。
白昭乾有意引导它们自相残杀以拖延时间,可也只是小部分成功了而已。
大部分海鬼还是秉持着自己的美好本性——八百年没吃过人肉了——一边滋啦乱叫一边撒丫子朝他扑了过来,嘴里露出的獠牙让白昭乾毫不怀疑,只要他跑慢了半步,几秒之内就会被它们撕碎分吃个干净。
就在白昭乾用掉了大部分符箓,前方的路也到了尽头,有些走投无路时,突然他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大喊。
“快来这里!!”
那声音有些熟悉,不过白昭乾没想起来,也无暇多想,朝那声音的来处就直接扑了过去。
声音的来源是一栋小屋,他翻身冲进了门,反手将门关好,插·上门闩用肩膀顶着。
本以为接下来的会是来自外面海鬼无尽的冲撞,将门撕得粉碎,但不知为何,门的另一侧,刺耳的滋啦滋啦声渐渐小了下来。
怪物走了?
白昭乾眨眨眼,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看,发现外面真的一片干净,那些皮包骨头的诡异海鬼走到门外的院落附近就不再前进了,正拖着畸形的四肢逐渐退回幽冥之海里,偶尔几只相互之间磕磕碰碰,立刻扭打作一团,彼此之间啃咬吞噬。
白昭乾看着那骨与皮横飞,虽不见血腥但却让人一阵恶寒的场景,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
“多写了。”他转过头,对屋子里的那个魂魄说了一句。
他进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喊他来这里躲藏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只魂魄——当然,这里是酆都之下的幽冥之海,除了他估计也没别的活人了。
只是话一出口,白昭乾就看着面前的魂魄愣住了。
“你是……”白昭乾眨眨眼,疯狂回忆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张脸,片刻后一拍手,“你是吴司啊!”
眼前的魂魄,正是当初白昭乾和封弑第一次去湘西的时候,在京城机场出发前那个拦下他的社会主义好鬼,吴司!
“是啊是啊,白大师你还记得我?!”吴司看到白昭乾也很兴奋。
白昭乾点头,“记得记得,当初飞机跑道检修有错漏,还是你跑过来提醒的嘛!”
“啊哈哈哈……”吴司不好意思地抓着脑袋笑笑。
“诶对了。”白昭乾回过神来,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记得当初他明明烧了张符把京城那个黑无常召唤过来,他也带着吴司去转世轮回了才对,怎么现在还是魂魄,而且还在这幽冥之海?
“噢,您说我呀!”吴司说起这件事,脸上似乎还有点小骄傲,他一挺胸一仰脸,“是这样的白大师,我考上地府公务员啦!”
白昭乾:?
吴司见他不太明白,就解释了一下,大致的意思就是他来到酆都后,因为生前爱岗敬业,然后在死后和来到酆都那段时间在人世间也做了不少好事,所以酆都就特聘他成为了冥差的一员。
白昭乾点点头,表示了解。
其实这种情况很常见,很多生前建功立业或者名气颇大的人物,在死后都在冥界或者天界担任了神明或者阴差。
譬如天上有成了人仙的关羽,孔明。
而地府里最出名的,估计就是各种小说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那位皮肤黢黑,眉心一轮弯月,三把铡刀铡尽天下恶的包拯包青天了!
白昭乾记得包拯死后原本是在十殿阎罗中担任第一殿的,后来因为人间的冤案太多,他又回魂去阳间断多了十几年的案,最后来到地府,去了第五殿——也就是现在大家所最熟知的那位“阎罗王”。
说起来,他这又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来着?
白昭乾搔搔头,最近自己记忆力是不是不太好啊。
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白昭乾把脑海里乱糟糟的一团东西丢出去,正想问吴司这木屋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外面那些东西一到这里就进不来了,谁想吴司倒是先开口问他了。
“不过白大师,您怎么会在这里?”吴司一脸疑惑,“现在是幽冥之海的鬼潮期,谁来谁死。”
“而且这片区域还有封印,封印一旦开启,不管是谁都根本进不来,也出不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