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夫一边替我涂抹着伤口,一边张了张嘴,好似有什么想说,不过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曹大夫,你想说什么?”我垂目望着他。
“楚丫头,我同你说话,便不遮遮掩掩了。”他没有抬头,依旧小心翼翼的替我涂药。
“嗯,这是自然。”我点头。
“那柏卿说,殿下,有娶你之意?”曹大夫看着我,直截了当的询问道。
“我与殿下,注定无缘。”我也直白的回应。
“可楚丫头,如今,只怕你只有嫁与殿下,才可保命,更何况,他是储君,将来定不会委屈了你。”曹大夫替我分析着。
“曹大夫,我此生,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了,这“情”字,我不碰了。”我这话,发自内心。
曾经我以为,冥北霖是真的爱我,只是,当我看到夏永夜的遗体时,我便知晓,自己在他心中,什么也不是。
“楚丫头,你不愿嫁与太子殿下,莫不是还想着他?”曹大夫凝眉,望向我。
“曹大夫,人非草木,我从前爱他是真的,如今就算断,也无法立刻斩断一切念想。”我说完,就见曹大夫面色有异。
“若是真想断,那便不能留根。”曹大夫抿着嘴唇,十分严肃的说出了这句话来。
“曹大夫,你这话是何意?”我凝眉望着他。
“楚丫头,若是你们二人,有了纽带,你这辈子,只怕都忘不了他。”曹大夫看着我,面容肃穆异常。
“可我与他,并无纽带。”我说着,好似听到了,客栈楼下有响动。
“嗒嗒嗒,嗒嗒嗒!”
楼下传来了一阵嘈杂的马蹄声,曹大夫和我,同时朝着窗口的位置望去。
曹大夫迅速替我上好药,又用布条替我包裹好脚上的伤口,然后起身,走到了窗户口,朝着窗户下方望去。
只见,他的面色变得晦暗。
不必他开口,我就知晓,一定是那萧策追来了!
“萧大祭司,请留步!”厢房外,很快就传来了柏卿的说话声。
而我和曹大夫则是相互对视了一眼,紧接着,我听到,各个房间被踹开的声响。
“嘭!”
不等我们反应过来,我们这屋门也被飞踹开来。
紧接着,那身着紫袍的高大男人,便迈步,进了屋。
我望着他,他就像是一只阴魂不散的恶鬼一般。
“走!”萧策伸出手,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将我一把拽起。
“你别碰她!”曹大夫立即过来,伸手要跩萧策,被萧策一脚踢飞数尺。
“放开我,我会同你走!”我没想过要逃脱,只要他不伤其他人。
“萧策!放手!”太子殿下立在回廊上,面色阴冷的盯着萧策。非凡
“太子殿下,这可是祭灵司的要犯!”萧策的眸子里,杀气腾腾。
我被他死死拽着,望向他时,发现,他的紫袍袖,已经残破,后背上,则还有血水渗出,想必是同冥北霖交手,没有讨到便宜,故而如今要拿我撒气。
“祭灵司要犯?她,是本殿下,即将迎入宫中的太子妃!何时成了要犯?”太子殿下说着,就朝着萧策走来。
萧策露出一抹满是嘲讽的笑:“太子殿下,你可真真是喜好独特,此女被那妖物玩弄数月,你也不嫌脏?”
“啪!”的一声响起,太子殿下,一掌甩在了萧策的脸上。
萧策的嘴角处,立刻涌出血来。
萧策微侧着脸,眼中的杀气更浓。
“萧大祭司!我们殿下的护卫,乃天师亲派,天师知晓大祭司个性桀骜,故而还派了暗部之人,在四周守着,若萧大祭司对我们殿下不利,只怕,天师也要,杀鸡儆猴了,毕竟这不听话的奴才,留着,必然会是个祸患,大祭司睿智,必然知晓自己该如何做!”柏卿盯着萧策,字字句句都带着“威胁”之意。
萧策那如深渊一般的眸子,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松开我的手,盯着太子殿下。
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我实在不知,师尊究竟看上你什么了,一个身体羸弱难当大任的殿下,有无明日还未可知,师尊却将你捧在手心之中,事事为你着想,了不起!你可真真是了不起!”
萧策说着,又侧目,看了我一眼:“不过,以她的出生,只怕成不了殿下的太子妃,到时候落到本祭司手上,便连着殿下的“疼爱”,一道给她,如何?”
“萧策!”柏卿提高了声调。
萧策鄙夷的撇了柏卿一眼,径直走进了我对面的屋子。
“属下,亲自护送殿下回京!确保殿下安危!”他面无表情,看着太子殿下,那语气,那神情,给人满满的压迫感。
“那有劳了!”太子殿下也望向他,淡然回道。
紧接着,便当着萧策的面前,拉起我的手,朝着我所在的厢房走去。
曹大夫按着腹部,立在房门口,见殿下牵着我过来,立刻侧身,让我们进屋。
萧策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阴戾,那凌厉的目光,一直盯着殿下。
殿下直接将房门关上,而这门一关上,太子殿下便立刻发出了一阵低咳。
“咳咳咳,咳咳咳!”
他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并且,踉跄着,走到了窗户边上,不想让门外的人,听到他的咳嗽声。
“殿下?”我扶着他。
他则是冲着我摆了摆手,我却惊见,他的手心之中,落满了猩红的血色。
“殿下,我让曹大夫再替你看看。”看着他手心之中的血色,我顿时觉得心惊。
他为了我,千里奔走而来,只怕是累坏了。
“别去!若那萧策知晓我的病情,便更加无法震慑他,他本就不把我这太子殿下放在眼里。”殿下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不断有血,从他的唇角溢出,他当着我的面,努力隐忍,但最终还是没有忍耐住,侧过身,吐出一大口血。
“夕颜,给我倒杯热茶漱口吧。”他见我慌张不已,立刻冲我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好。”我伸手扶着他到木桌边上,然后替殿下倒了一杯茶水,他涑口吐在木盆中的水,也都是猩红的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