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覃涟远去的背影,再看向浮游。
“神君,真觉得,他有问题?”我开口问道。
浮游立刻点头:“公子说,覃涟必定有同伙,而且,他们的目的,应是不简单。”
“同伙?目的?什么目的?”我实在是想不出,如此明目张胆杀人,究竟能达到什么目的。
浮游听了,神色复杂,嘴里嘀咕着:“这个神君就没同我说了,不过,他看着就古怪。”
“罢了,那等神君过来,大家坐在一起,再好好想想,如何抓凶徒。”我说完,端着茶水,到了厅堂里。
厅堂之中,曹大夫手中拿着一根杆烟枪,正慢慢悠悠的抽着。
而这烟枪之中,飘散出的气味儿,与普通的烟味儿不同,非但不呛人,反而极香,让人闻了便觉得身心舒畅。
“离我远些。”曹大夫看到我进厅堂,立刻开口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曹大夫,你抽的那是什么?”我盯着烟枪,问道。
“你个小丫头,管这么多做什么?”他有些不耐烦的冲我摆了摆手。
“那我去看看我爹?”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他不会见你的。”曹大夫吐出一口烟来,淡淡的回着。
“诶,这味儿够香的呀?”浮游也从外头的院子里,走了进来,闻到烟枪里飘出的气味儿,也不由的吸了吸鼻子。
“你们都走远些。”曹大夫看了我和浮游一眼,十分严肃的对我们说道。
“曹大夫,你这昨个儿,还好好的,怎么一大清早起来,又这么大的脾气?”浮游不悦的问道。
“是香缕丝么?”我看着那袅袅白烟,问曹大夫。
曹大夫立刻又从嘴里吐出一大口烟,并且,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
他咳嗽着,眸子微微泛了红。
“这个,你都懂?”
我点头:“我爹从前受重伤时,便会用“香缕丝”,这种香,比普通的麻香还要管用,只不过损神志,若是用多了,精神不济是小,折损根本才是大。”
“曹大夫,你受伤了?”浮游打量着曹大夫。
我也仔细的将曹大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曹大夫除了面色有些晦暗之外,也没有其它异常之处。
“是内伤么?”我盯着他。
“我无事。”他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则是一把拉过他的手,替他把脉,发现他的脉搏极乱,时儿慢时儿快,应有内伤。
“去替我弄一坛子酒来便好。”曹大夫迅速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去。
“酒,您是不能喝了,我给您开个方子,您先喝点粥,一会儿,好喝汤药。”我说完,先将熬好的粥,给曹大夫端了过来,然后写了一个方子,让浮游拿着,立刻去抓药回来,而我自己则是准备药引子。
这药引子,是黄酒,不过要先熬过。
当我在厨房里,熬药引时,曹大夫默默的立在了厨房的门槛前头。
“别白忙活了。”曹大夫看着我,低声说道。
我则仔细的搅动锅里的黄酒,看着黄酒已经熬的越发少,便拿了个砂锅盛起来。
“你爹也教你医术?”曹大夫看着我,嘴角挂着一抹说不出的落寞:“其实,什么也改不了。”
“什么?”我侧目,看向他。
“像莫兰她们那种孩子,命数,时运,都不济,都是阴命,想用这种行善积德的法子,来改一个人的运势,并不简单。”曹大夫说完,又顿了顿:“若真能改,莫兰也不会死。”
听到这句话,我立刻看向曹大夫。
原来,曹大夫这些年,也教莫兰医术,让莫兰帮着一起治病救人。
他也想改变莫兰的命数,不过,他失败了,莫兰还是死了。
曹大夫望着我,那目光,好似是在看我,又好似是穿过我,在看更远处。
“人啊,不能不认命,没有谁能真的逆天改命,我不能,你爹亦不能!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他们不会放过你们。”曹大夫说的这番话,似乎很有深意。
“曹大夫?”我听的有些愣神。
“与你说这么多,如今,你也不会懂的,趁着现在,眼前皆是你喜欢之人,便好好过上一段好日子吧。”他说完,转身便要走。
“曹大夫,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蹙起了眉。
“没什么意思,人活着,就是被上苍拿捏,怎会有意思?”他反问了一句,然后大踏步的朝着厅堂的方向走去。
“夕颜,夕颜,你看看,是这些吗?”曹大夫刚走,浮游就回来了,拎着三包药材,递给了我。
我接过打开,仔细查着,确定都对之后,便熬煮上了。
“今日,小薇怎么还不起啊?”浮游一边擦去额上的汗水,一边朝着我和杜小薇住的那屋看了一眼。
“应该是这几日发生的事儿,让她夜不能寐,估摸着,也是今早才睡着的。”我说着,将砂锅盖子给盖上。
浮游表情凝重,回过神来,望向我。
“夕颜,小薇的心思,比你还单纯,根本就不知世间险恶,我估摸着,她已经完全被那覃涟给蒙骗了,你看着些。”浮游十分认真的对我叮嘱着。
“嗯,我时时刻刻在她身边,不会出什么事儿的。”我说罢,就同浮游一道,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椅上歇着。
厨房里药味儿溢了出来,浮游闻着气味儿,直缩脖子,侧着脑袋,那表情还挺凝重的。
“呵,这也太臭了吧?”浮游嫌弃无比。
“苦口良药,这药就是这个气味儿,不过浮游,神君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过来?”我觉得,冥北霖的消息,肯定比我们都灵通许多,不至于,好几个时辰都过去了,他还不过来?
“大抵?去山上?看庙了?”浮游揣测着。
“可是,活桩都没有凑够?”我顿了顿,想着,冥北霖还缺两只上妖。
“这些,就无需我们烦心了,神君自己就能解决。”浮游说完,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便趴在了石桌上,有些犯困。
我顺手将石椅旁的披风拿起,披在了浮游的身上。
浮游立刻吸了吸鼻子,然后便道:“一股子鱼腥味,他用过的?”
“嗯。”这披风,其实就是,杜小薇之前给覃涟拿的。
浮游听了睁开眼眸,抱着这衣裳,仔细的嗅了又嗅,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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