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暮星将彪形大汉放倒在地,让全场人发出海浪般欢声。即使是村里的原住民,他们也拍手称赞,站在旁边起哄,为胜利者发出呼声。
谈暮星把对手弄倒后,赶忙伸手拉人起来。他原以为大汉会心生不快,对方却回握住他的手借力,爽利地从地上爬起,还大大咧咧地拍拍身上。
下一刻,彪形大汉揽住谈暮星的肩膀,他笑呵呵地说着听不懂的语言,不时赞叹地拍拍对方胳膊,态度竟比赛前要热情。
谈暮星被人热络地搂着,他顿时手足无措、面露惶惶,一时不知发生什么。
旁边的同事解释道:“他夸你很厉害。”
谈暮星面对大汉真挚的眼神,他欲言又止,轻声道:“只是力气大,不算很厉害,也没什么用……”
“但他说你是厉害的勇士。”
彪形大汉仍在热火朝天地絮絮叨叨,同事又将内容翻译过来,说道:“有力气,保护人,就是很厉害。”
谈暮星一愣。
楚千黎已经兴冲冲地奔来,庆贺谈暮星首次搏克胜利,原地围着他打转。
潘义成听到交谈,笑道:“这是人家的文化,他们搏克获胜就是荣誉,类似于奥运会体育精神吧。”
谈暮星喏喏道:“我还怕赢了会有矛盾。”
楚千黎:“怎么会?我看大家都挺高兴。”
工作站和村里人展开搏克项目,倒是瞬间拉近彼此距离。双方原来还有些摩擦及不悦,如今在激烈赛事中彻底消散,连观战的老太太也面露笑意。
赛事结束后,原住民对外来人熟悉起来,不时还会过来打量两眼,眼神流露出新奇和诚挚。
潘义成评价道:“果然是传统娱乐项目,就跟破冰游戏一样,现在都没那么紧绷了。”
巴图:“原来我们跟当地人搞好关系就差一个搏克。”
头戴小帽的老太太重新领人进屋,她取下屋内白骨,又命人燃起炭火,正式开始择吉日的环节。猩红的火苗吞噬兽骨,直至将其烤出裂纹,便能判定出吉凶。
楚千黎若有所思,这是传统的卜筮方法,就像有人用龟甲占卜,现在用的是兽骨,仅仅是材料不同。
潘义成目睹老太太占卜,悄声道:“你不是最擅长这些啦,待会儿测出来是吉是凶?”
楚千黎一惊:“这我怎么知道?”
潘义成面露诧异:“你师父不是经常择吉日吗?”
“我们确实都会择吉日,但技巧和方法又不同,没准两套标准不一样。我们说是吉,人家说是凶,谁知道呢?”
她不确定当地人要挑什么样的日子去祭坛,或许有本地的特别标准,自然不好贸然下定论。
楚千黎紧盯炭火中逐渐显露花纹的兽骨,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动动,又取出手机来:“我说不准是吉是凶,不过能知道点别的。”
兽骨烤出裂纹需要一定时间,谁也不知道何种程度才算好,只能静静地等待。
原住民都安静而虔诚,致使工作站的人也不敢大声说话,老老实实地旁观仪式。
楚千黎用手机画图软件描绘,她将奇怪图案展示给潘义成,说道:“就是这么个东西,我不知道在他们文化里,这是吉是凶。”
谈暮星望着屏幕上草率的画,宛如曲折线条拼在一起,疑道:“这是抽象画?”
潘义成瞧着图案发懵,试探道:“这跟龟甲卜筮一样吗?龟为象,筮为数,看是不是吉数?”
楚千黎:“我不知道萨满教讲究,潘教授你不是专家么?”
“……萨满文化分支太多,不确定会是哪一种。”
专家顾问组展开严谨的学术讨论,尽管众人都懂得卜筮之道,但就像梅花和紫微没法揉着聊,实在拿不准当地人兽骨卜筮属于何种体系。
三人躲在一侧,音量同样很低,自然没引起老太太的注意。
旁边的村民扭头扫过,他瞥到楚千黎手机上的画一愣,随即冷不丁出声,突然叫住最前排的老太太。
老太太闻言一愣,她原本站在炭火之前,现在却慢慢地走来,来到专家顾问组面前。老太太身材佝偻、个子不高,但她身后跟着其他人,看上去颇具气势。
巴图奇怪道:“这是怎么了?刚刚还挺好?”
大家进行完搏克后就变得友好,如今的气氛却瞬间严肃起来。
楚千黎满头雾水,她现在被人围住,求助道:“等等,这图案难道是不吉,教授你有主意了吗?”
潘义成:“不不不,我现在不确定是不吉,还是我们私下讨论显得有点不尊重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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