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渊道,“洗耳恭听!”
这应该算是万俟听风第一次和人说起这个了,因为拜入万剑宗的亲传弟子,从来没听说过要自逐出师的。
他皱眉道,“在万剑宗有一处横断天门,耸立在悬崖之巅,悬崖下就是罡气之眼,无极天险的罡气,都是从那里衍生而来。”
夜沉渊突然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了。
万俟听风正色道,“亲传弟子如果想要自逐,就必须从那跳下去,下面有一处通天秘境,可直接通往万剑宗之外,走那离开,从此师徒宗门,一概两清!”
会有这个规定的原因,是因为每一个亲传弟子,宗门都会花大力气培养,用最好的资源供养,用心教导。
虽然夜沉渊没有用到宗门的资源,也没有一个好师傅教导,但规矩就是规矩,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改变。
万俟听风见夜沉渊沉默了,声音放缓了些,继续道。
“亲传不比其他,若是小初想要逐你出师,也必须是你犯了错才行,到时候你还是要收到惩罚。
若是师傅犯了错,徒弟忍无可忍,上报宗门核实之后,便可以强行出师,然后受罚的就是师傅,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
在仙门,亲传师徒被赋予了别样的意义,是超脱了父母亲友的存在,这种关系一旦定下,便不可逆转,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有人指着万剑宗骂万俟听雨的时候,他们只能忍的原因。
除了万俟天候,没有人敢为万俟听雨出面,因为这本身就违背了传统,真那么做了,就必然会受到世人的谴责。
除非夜沉渊真的自逐出师,否则万剑宗又要迎来一场新的非议……
万俟听风道,“本座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若你选择跳横断天门,下面高密度的罡气会让你修为大跌,那种情况下,你绝对走不出通天秘境!
若你想就这样和小初在一起……且不说你这样会不会害了她,为了她的声誉着想,就算你是皇长孙,她外公也不会任由你这样做的,你最好想清楚!”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骤然知道了这么一件事,他也觉得很乱!该不该说出去,该怎么做,他完全没有头绪,眼下,还是等论道大典过去再说吧……小渊怎么就喜欢上小初了呢?!
不过想想小初平时古灵精怪的样子,他们年龄又差不多,小渊情窦初开就和她在一起,怎么会不喜欢呢?
元初拿着戒指回来,就发现屋里静悄悄的,元之旭还在休息,不过气息平稳了不少,毕竟之前万俟听风给他喂下去的,是六品丹药,等会再治疗一番,应该就会醒来了。
她走到侧边房间,不想一进去,她就被抱住了!
“嗯?”元初有些纳闷,“你受伤了还乱跑什么?快躺好!”
她说着就想推夜沉渊去休息,但夜沉渊紧紧抱着她就是不动。
“师傅……”
“嗯?”
“你爱我吗?”
爱这个字,还是元初告诉他的,那么她爱他吗?
她现在的情况感觉到爱吗?只剩下一丝束心咒,应该能感觉到吧?那她为什么从来没说过?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元初有点愣,不过她还是先推夜沉渊去床上了,此时舅舅外公他们都在隔壁院子里,她还是比较拘束的。
这一次夜沉渊乖乖的,任由她牵着送到床上。
他紧紧的盯着她,他相信他对她来说是不同的,就好像他可以吻她,抱她,别人可没有这个权利。
但心里那一丝不安又让他狂躁!他想,只要元初说想嫁给他,他还是可以回到正常的心态,他可以等,前提是,她一定是他的!
这种隐晦又强烈的情绪,在他眼底深处不停的翻涌,那俊美的脸紧绷着,整个人都很克制,冷硬,就连元初都感觉到了他身上不正常的压抑。
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元初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并没有说爱的权利。
她对夜沉渊是不同的,几百年的相处,她的生命里只有他,就算现在有束心咒,可她感动到极处时,还是有以身相许的念头,不过那是狂热时才会有的冲动,冷静下来,就会变得很矛盾。
一方面,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让他陷得太深,她可以就这样和他在一起,不涉及*和婚姻,轻轻浅浅的,直到她生命结束的一天。
另一方面,可怕的占有欲又让她想勾得夜沉渊泥足深陷!就像现在,她就有一种得到他,占有他的冲动,最后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罢了,想到夜沉渊是第一个飞升的人,因为他的飞升,打破了天地的掣肘,以后才有更多的人飞升。
她的出现,对他的影响已经很大了,他不再是那个一心向道的男主,而是一心为她的夜沉渊。
她真的要拉他一起下地狱吗?那未免也太自私了一点,她还想着能和他这样简简单单的在一起,以后她死了,他可以用一段时间忘记她,要么一心求道,要么……再找一个他喜欢的人。
夜沉渊久等不到元初回答,心里的戾气几乎将他淹没!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他语气平静,但眉心处,却隐隐浮现出红色!
爱不爱他,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元初回过神来,因为有点心虚,所以她没敢看他,只说道。
“其实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结果,夜沉渊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他的眼睛,元初这才发现夜沉渊双眼深不见底,就好像无尽深渊,让人心悸!
“师傅,你想嫁给我吗?”
他微微勾唇,平日里,他一笑令人如沐春风,而此时,元初竟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是怎么了?
元初绝对没想到之前有万俟听风这个插曲,她皱着眉问,“你怎么了?”
“师傅,回答我!”
他手掌贴着元初的脸颊,但元初没感觉到暖,反而那种想逃的冲动更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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