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阁下,李昌隆在外面要见您。”
“让他进来。”
不多时,李昌隆进来了。
“总督阁下,明军打来了!”
“我知道。”
“总督阁下有可退兵良策?”
“我已经调动了所有的军队,还有你的人,赶紧把他们都调过来,你不是有明军的火枪和火炮吗,都拿出来!”
“总督阁下,明军海军力量实在强大,恐怕仅仅这样,还不能够抵抗明军啊!”
经历了台海一战,南洋的势力,对大明海军实力必须重新评估了,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轻视态度。
“那你说怎么办?”瓦德斯现在还在愤怒中,比起和明军开战,他倒是更想抓住陈立,把陈立吊死在海边。
这事现在已经传遍总督府,他这个总督的颜面基本上等于没了。
李昌隆说道:“总督阁下,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我们汉人王朝对外作战,讲究的是王道正义,这是师出有名。”
“这和我们对异教徒的讨伐有些类似,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但明军已经想好理由,讨伐我们,问罪台海之战。”
“听我说,总督阁下,朝廷的军队是王道之师,是站了大义的,我们现在可以这样做,掐住朝廷王师的咽喉。”
“别卖关子了,快说怎么做?”
“我们可以把马尼拉的汉人全部抓起来,然后给明军的统帅写信,让他们退兵,如果不退兵,我们就把人一个个杀掉。”
瓦德斯很震惊,他说道:“这样明军会退兵吗?”
“如果明军不退兵,以后吕宋岛的汉人,就会和明朝朝廷在心理上结下怨恨,朝廷的王师名号就站不住脚了。”
瓦德斯消化了一下,他理了一下李昌隆的思路,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好主意!这是个好办法!”
不过瓦德斯转念一想,又说道:“等等,若是这里的汉人不愿意投降,宁死反抗,我们杀了那么多汉人,会不会引起内部的反抗?”
李昌隆说道:“总督大人放心,以我对汉人的理解,他们是不会反抗的,只要您多派一些军队出去,吓唬吓唬他们,他们就乖乖就范了!”
说办就办,瓦德斯立刻下令在马尼拉抓捕汉人。
这种事西班牙也不是没有干过。
再在万历二十二年,大仑山惨案中,西班牙人就联合吕宋岛的土著,大举屠杀华人。
后来明朝官方出动了一些船,接回来3000华侨。
再后来,西班牙人在吕宋一直镇压华人。
因为他们发现华人在吕宋岛是他们唯一控制不了的势力。
现在李昌隆这么一提,瓦德斯立刻反应过来。
当天下午,马尼拉的西班牙军队就开始大肆逮捕汉人,凡是看到汉人,无论男女老少,一律逮捕。
一队队西班牙士兵,从大街上快速走过。
街头的秩序立刻就混乱起来。
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抱着自己父亲,小女孩说道:“阿爹,我怕。”
那男子赶紧一只手抱起自己的女儿,一只手牵着自己的儿子:“走,快回家!”
“站住!前面的,站住!”一个西班牙士兵追了过来。
那男子另一只手抱起自己的儿子,赶紧跑。
一个西班牙士兵在后面停下来,用火枪瞄准前面,开了一枪。
那一枪正好击中了那个男子的后背,男子吃疼,本能向前面倒下去,又本能用双肘杵地,尽量保住了自己的孩子。
男子大声喊道:“快跑!”
小女孩哭起来:“阿爹!”
“快跑!快跑!快跑!”
他连呼三声,那声音凄凉而绝望。
后面的西班牙士兵立刻冲了过来。
只见那男子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那西班牙士兵,还在拼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孩子,快跑!”
哥哥抓住妹妹的手,转身就开始跑。
一个西班牙士兵用刺刀捅穿了那个父亲的腹部,然后残忍地搅动了两下。
男子脸上露出扭曲、痛苦的表情,似乎害怕自己的孩子听见,他强忍着没有叫喊出来。
嘴里只是在颤颤惊惊地喊着:“孩子!快跑!快跑……”
男子倒在地上,死了。
西班牙士兵连忙朝前面的两个小孩冲过去。
他们一人一刀,刺穿了那两个孩子的后背,完全无视孩子痛苦的叫声,将两个孩子挑起来,兴奋地大笑起来。
周围到处都是西班牙士兵,他们在各个街道屠杀汉人。
原本说的是逮捕,但很快局面就失控了。
在混乱和反抗中,逮捕轻而易举就演变成了屠杀。
西班牙的神职人员在一边看着那些汉人被杀死,一边做祷告:皈依吧,天主为原谅你们的。
西班牙人的举动只是这才悲剧的开始。
当地的土著,有一些是非常仇恨华人的。
因为华人实在太聪明了,做生意简直是无敌。
很快,一些土著也趁乱加入进来。
鲜血和杀戮让这些人变得异常兴奋起来,一场血腥的狂欢正在上演。
有的华人甚至被从家里拖出来,乱刀捅死。
有的女孩子也被没有被放过。
街头竟然还能看到正在打滚的人头,一些人用脚踢那些人头取了。
还有人被杀死后,被拖到大街上暴尸。
残忍在血海中,疯狂起来。
当天下午五点钟,突然被袭击的汉人开始结队的反抗。
但是反抗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时间太仓促,根本无法组建起来。
有的组建起来了,甚至打了一波反击潮出来。
西班牙人感觉那些汉人的战斗力有些强悍,不愿意消耗自己的战斗力,他们开始向当地的土著发出悬赏令,
当地土著立刻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
消息传到总督府,瓦德斯得知事态失控,似乎也没有很震惊。
毕竟他的前前任也屠杀过许多华人,对他们来说,华人是他们在吕宋岛最大的危险。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对李昌隆说道:“这样会不会激怒明军?”
李昌隆硬着头皮说道:“总督阁下放心,明军又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们现在就逮捕一样华人,然后给明军写信,要求他们退兵!”
“好,就这么办。”
黄昏,残阳如血,染红了海平面。
一艘小船在海边快速启航。
十二月初九早上,天微微亮,郑芝龙就被人叫醒了。
叫醒他的人是陈立。
明军在海上发现了那艘小船,小船上的人叫刘真,他是陈立安插在西班牙总督府里的情报人。
“郑帅,出大事了。”
郑芝龙穿好衣服,说道:“发生了什么?”
陈立脸色阴沉,他说道:“弗朗机人在城中搞大屠杀!”
郑芝龙一只手微微一颤,双瞳收缩成两个点:“你说什么!”
陈立看着刘真:“你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郑帅。”
刘真便将在总督府听到的说了一遍。
“你如何判定是李昌隆出的这个主意?”
“李昌隆去了一趟总督府,随后总督就下令全城逮捕汉人。”
郑芝龙脸色阴沉下来了。
刚刚问完话,下面的人又来报:“报,我们发现了一艘船,正在向我们靠近。”
郑芝龙举起望远镜看过去,果然有一艘船,看样子就知道是吕宋岛的商船,不大,小型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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