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全差点跳起来了:“锦衣卫?天子御驾亲临?”
脑瓜子里猛然想起前些天武昌府传过来的消息说皇帝微服私访,而且很可能是南巡。
刘春全一瞬间有些懵逼。
皇帝来长沙了?
“快快……快请进来!”刘春全有些着急起来,“不不不,我们要出去迎接。”
说话间,刘春全带着人连忙朝外面走去。
到了门口,有三个锦衣卫现在那里。
“你可是长沙知府王应功?”
刘春全道:“下官同知刘春全。”
“知府王应功何在?”
刘春全顿了顿道:“知府大人有紧急公事在处理,下官立刻派人前去同知知府大人,请天使稍等片刻。”
无法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正的天子特使,刘春全决定先相信,若真是,自然没问题,一切都好说,若不是在处理也没有损失。
“且速速去通知,天子圣驾半个时辰之后便会抵达。”
“是是是!”
说完,锦衣卫便快速离去。
那衙差道:“大人,真的是天子特使?”
“先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去通知知府大人。”
“是!”
“对了,顺便去通知一下胡指挥使。”
“可是咱听说胡指挥使已经整顿人马,正要出城去。”
“他出城是他的事,通知到位是咱们的事,他自己要不要迎接圣驾,也是他自己的事。”
刘春全这个同知显然比荆州府的同知李昌贵办事更谨慎,该自己做的做到位,不该自己被的祸坚决甩出去。
“是!”
下面的衙差赶紧分头行动。
刘春全心中担忧起来,天子突然御驾亲临,到底是要做什么?
怎么北边完全没有消息传过来?
天子就这样突然来,有没有遇到什么?
会不会知道什么?
一切都是未知的,一股不好的征兆浮上心头。
犹豫了一下,他立刻转身进了衙门,去翻账本。
此时,长沙府知府王应功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左拥右抱。
衙差跑到王应功府邸门口,被守门的拦下。
“我是衙门里的衙差,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知府大人禀报。”
守门的赶紧进去禀报,王应功府邸的管家大袖一甩:“老爷正在睡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老爷的脾气,谁打扰了,就要挨鞭子,不见!有什么事,都得等老爷醒了再说!”
衙差吃了闭门羹,也不敢再做声,只能回去向刘春泉复命。
此时,另一个衙差,已经跑到卫指挥使司。
那胡凤翔已经整理好了人,正要出城,见到了这衙差。
“胡大人,刘大人让我来传个话,说天子御驾已经抵达长沙府。”
胡凤翔微微一怔:“天子御驾?这怎么可能!刘春全说的?”
“是的!”
显然,他不是很相信,长沙离北京三千里,天子高坐庙堂之上,即便最近传闻有南巡,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长沙来。
他怒道:“危言耸听!滚!”
那衙差吓了一大跳,连忙告退。
两个衙差都回了衙门复命。
刘春全一看知府和卫所指挥使都没有个踪影,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来。
不行不行!得早点整理一份汇总。
到了上午的时候,胡凤翔带着人刚出了长沙府的北城门,正准备去益阳杀他个天翻地覆,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崇祯。
崇祯带了多少人?
4500人!
而且各个都是骁勇善战的铁骑。
胡凤翔多少人?
3000人!
而且是3000地痞流氓,欺负老百姓倒是可以,但真正遇到了军人,而且遇到了劲旅,只有一个下场。
那田浩仁一看见崇祯,先是一怔,随即道:“大人,就是那人,就是他杀了少公子!”
但他再一看崇祯后面跟着的人,顿时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胡凤翔骑着马,带着人走过去,冷声道:“我是朝廷亲派的长沙卫指挥使胡凤翔,你是什么人,胆敢带这么多人到长沙,是要谋反不成?”
崇祯道:“哦,原来你就是胡凤翔,你是哪一年任职的长沙卫指挥使?”
“本官是哪一年任职的,还轮不到你来问吧,你速速下马,束手就擒,否则以谋逆罪论处!”
“谋逆罪?”崇祯冷笑道,“那我要问你了,你带的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本官是长沙卫指挥使,这些人自然是卫所的军户,听说你在益阳杀了我儿,我便是要来缉拿你的,没想到你自己倒是送上了门来!”
“你一个长沙卫指挥使,不上报朝廷,不请示军委会,怎会调动卫所军户?”
“这还轮不到你来操心!速速下马就擒!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
崇祯已是面色铁青,他心头一紧。
并不是对胡凤翔的忌惮。
实际上,胡凤翔带的这些虾兵蟹将,分分钟都可以摁在地上摩擦,全部围起来用刀子砍成碎片都没有问题。
问题是什么?
是胡凤翔居然能凑来这么多人,还美其名曰是卫所的军户!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地方上的卫所不仅仅是腐烂了,而是被人借着名义,私下形成了一股不可控的武装力量。
虽然这股武装力量在正规军面前不值一提,可绝对不容忽视,因为他一旦成型,就会威胁到地方上正常的行政和民生。
长沙府是这样,别的地方可能也是这样,而且不仅仅只有几个,情况严峻的话,甚至许多地方都可能有这种情况。
崇祯冷声道:“张之极,把这个胡凤翔抓活口!”
“是!”
张之极立刻道:“儿郎们,杀!”
张之极一声令下,虎贲卫瞬间齐呼道:“杀!”
那气势,震天动地,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出杀气。
拔出刀子,锋利的刀子在阳光下映照出耀眼的冷光。
胡凤翔微微一怔,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直接,说动手就动手了。
胡凤翔没有上过战场,他这军官的职位都是恩荫(祖上传的,明朝的武将有恩荫制)下来的,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顿时,双腿就软了,差点连手里的刀都掉下来。
硬着头皮道:“杀!”
结果他话音刚落,张之极已经第一个冲了过来,一枪朝他横扫而来,瞬间便将他扫落下马。
其余卫所的人还没有开始沸腾,虎贲卫的刀子已经上来了。
只是一瞬间,就有十几个人被当场砍死。
咔嚓,那是骨头被砍裂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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