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刘武周军队慢慢停住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每个人眼睛里都有一种不安的惊恐,远处滚滚黄尘,漫天飞舞,一支骑兵队如出海的蛟龙,向他们掩杀而来,一双双冷酷的眼睛,闪亮的盔甲,锐利的长矛,奔腾的战马,那种摧毁一切的冲天杀气使刘武周的军队惊恐地纷纷后退。
这支军队都是刚刚被刘武周强征入伍的农民或者小商贩,两个月或者三个月前,他们还在地里种田,还在酒肆里当伙计,他们没有经历过战场的杀戮,对死亡有种深深的恐惧。
他们想到前面杀来的骑兵便是击败三十万突厥人的丰州军队,人未战,胆先寒,前面的士兵调头便跑,无论军官怎么叫喊吼骂,也喊不住士兵们逃奔的步伐,俨如雪崩一般,前面百余人的逃奔引发后面上千人的逃跑,紧接著整支军队都崩溃了。
三千士兵兵败如山倒,丢盔卸甲,没命地奔逃,叫喊着向四面八方逃跑,向树林里钻,向高地上逃,实在跑不快便跪在地上,手高高举起投降。
四百骑兵从投降的士兵身旁呼啸而过,乱箭齐发,十几名军官奔不快,被乱箭射翻,向再向前便看不到一个士兵,这是令丰州骑兵们想不到的一幕,他们原想着冲击步兵,狠狠杀戮一场,却没有想到战未展开,对方便崩溃,这令隋军士兵们既有点遗憾,但同时也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得意,这是一种欺凌弱者后的快感。
当天晚上,杨巍率领一万丰州隋军和战马渡过了黄河,一万隋军皆是骑兵,他们一路横扫离石郡,在离石县南一战击溃了一万五千刘武周的军队,斩敌三千余人,俘敌八千余人,占领了离石郡,这也是丰州军东征以来的第一场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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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阳宫位于楼烦郡最北面管涔山的东北山麓,管涔山延绵数十里,山林茂盛,山势陡峭,在东北山麓有一片高山湖泊,当地人叫天池,湖面数百亩,就在天池再向上数十丈便是著名的汾阳宫,依山势而建,从最上面的仓城到最下面的宫门,落差近四十丈,是杨广的行宫之一,这里风景秀丽,常年云雾缭绕,俨如仙境一般。
汾阳宫修建在陡峭的山间,只有一条专门的御道盘山而上,这条御道在山下部分长约两里,直接和驰道相连,是北上驰道的一条分支。
在汾阳宫山下和山间各有一座军营,其中山下军队占地数百亩,可以容纳三到五万军队,在前两年,军营内长年有两万驻军,但此时军队都已消亡在高丽的山水之中,军营已崩坏,杂草长得齐人腰间了。
不过山间的军营依然在用,军营很小,最多只能驻扎两三千人,是骁果军驻扎之地,去年刘武周攻打汾阳宫时,三千骁果全军覆没,现在变成了刘武周的一千军队驻扎。
事实上汾阳宫已是一座空殿,值钱的物品都已被搜刮而走,几百名宫女也被刘武周带走,只有几十名宦官生活在空空荡荡的宫殿内,之所以有驻军,是因为汾阳宫还有军事上的价值,占据汾阳宫,可以随时袭击驰道上的运输辎重队。
汾阳宫当年是杨元庆和李渊所建,杨元庆负责前半程,后半程由李渊负责,而李琼带的地图却是汾阳宫匠李春绘制,当年李春参与了前期对管涔山的全部勘探,对那边非常熟悉。
天色渐渐黑下来,在管涔山的一处山坳中,秦琼带着三千骑兵隐藏在这里,这一带人迹罕至,原来的十几个村庄在修汾阳宫时全部被迁走,方圆数十里内,没有一户人家,这里离汾阳宫直线只有五里,但要绕过去至少还要一个时辰。
在一座帐篷内,秦琼在和副将程咬金商量夺取汾阳宫的方案,秦琼一脸严肃认真,没有一丝笑容,而程咬金却吊儿郎当,斜躺在地图旁,嘴里咬一根草根,目光散漫,秦琼在介绍汾阳的道路,他脑海里却想着汾阳宫里还有没有剩下的宫女。
“我已经说了三遍了,好好听着!”
秦琼没好气地给了他头上一巴掌,这个浑蛋除了怕从前的大帅张须陀外,其余人他谁都不怕,好像现在有点怕杨元庆了。
“秦大哥尽管说就是了,我听得清楚呢!”程咬金长长打了一个哈欠。
秦琼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继续向下说,“地图上画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向汾阳宫,但战马上不去,只能用小队人马上去,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二人分工,你走后山小路,我走前面大道,我们约好一更时分同时发动进攻。”
“秦大哥,你攻小路吧!我走大路,我这人是路盲,走小路我会迷路。”
秦琼对他这种懒洋洋的态度终于忍无可忍,要是罗士信在,他绝对不会有半点推辞,会抢着去最难的事情,而这位爷.....秦琼一拍桌子,怒道:“军令如山,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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