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华慌忙摆手,“这不行,我可没那么老。”
两人又走了几步,江佩华轻轻咬一下嘴唇,低声问:“元庆,你好像很喜欢乐平公主,是吗?”
杨元庆点点头,微微叹息一声,“她的逝去,是我最大的伤痛,她最后给我留下一首诗,更令我痛彻于心。”
“什么诗?”
杨元庆沉默片刻,“以后吧!有机会我告诉你,今天说了会令人哀伤。”
江佩华默默点头,她不再多问,这时,两人走到了后宅门前,江佩华停住了脚步,“我有点冷,想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江佩华回头嫣然一笑,快步向自己院子走去,杨元庆望着她柔美飘逸的背影,宛如莲花仙子一般款款而去,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杨丽华那风姿绝世的身影,她们竟是如此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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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原的秋试如期举行,虽然叫做秋试,可此时已是初冬时节,天还没有亮,卯时不到,数千名住在官学学舍内的士子便纷纷起床了,尽管凌晨时分天气寒冷,但士子们谁也顾不上严寒,纷纷围着水井边打水洗脸,用刺骨的冰水清醒头脑。
来自荥阳郡的士子张亮也早早起床,他精神却有点不好,因为紧张,他几乎一夜未睡,头脑昏昏沉沉,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心中又急又恨,一连打了自己两个耳光,骂道:“你这浑蛋,怎么都忘了,你拿什么考试。”
这时,他的舍友韦纶端了一盆清水快步走进来,“张兄,洗个脸清醒一下吧!”
韦纶是京兆人,是韦氏家族的远房偏亲,家境贫寒,父亲在韦氏族学教过书,留下几亩薄田,他一边读书一边务农,奉养老母,这是五原郡取士,无论寒门贵族,一视同仁,他便毅然卖了土地,前来五原郡谋前途,他和张亮住一间屋,两人都是贫寒出身,惺惺相惜,关系极好。
他见张亮目光呆滞,便用拳头在他肩窝轻轻敲了一记,笑道:“怎么,还没有睡醒吗?”
“没有呢!”
张亮叹了口气,“我昨晚一夜未睡,头脑一片混沌,真不知拿什么考。”
“先洗脸,头脑清醒一下,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张亮只得用麻巾洗了脸,头脑确实稍微清醒一点,便问道:“什么好消息?”
韦纶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道:“听说这次主考官是前两天遇到的高颎。”
“那又怎么样?”张亮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你真是笨啊!若考上了,咱们不就是高颎的门生了吗?”
张亮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考上再说吧!这时,外面走廊上传来了学监的吼声,“时辰到了,准备出发,别忘记拿考牒!”
考试的时刻终于来临,成群结队的士子走出学舍,向一里外的郡学学馆走去,五原郡郡学是一座占地约二百亩的大学堂,位于九原县南门外,可容纳六千士子就读,大业七年建成,所有的教授都是从中原聘请。
五原郡的教育制度是太守杨师道创立,他规定每个乡必须有多座学堂,五岁以上孩童进学堂读书,十二岁参加童子试,无论贫贱,只要能通过童子试,都可来郡学免费读书,官府提供食宿和日常用品,童子试又叫县考,每年春天举行,所以叫做春试,考中者称为郡生,便有资格来郡学读书,学制五年。
但大部分人家让孩子读书,只是为了让他们识几个字,在考完童子试后,便回家务农了,只有一些大户人家才愿意让孩子继续读书深造,因此,目前的郡生只有六百余人,大多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因为遇到考试,这六百多少年郡生便被组织起来,为这次秋试做事。
而今天参加秋试的士子和郡生无关,年纪都二十岁以上,除了五原郡的近两千读书人外,其他三千余人都是来自关陇地区。
卯时三刻,天还没有亮,五千余考生排成五队,验身入场,除了考牒,其余物品一概不能带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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