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大人要往哪里跑呢?”
“嘻嘻嘻……”
“来陪我们玩呀”
越来越多的黑雾将季灵渠包围住,季灵渠瞳光凌厉地扫过去,“滚开!”
他长臂一挥,无数风刃飞出去,将这些黑雾打散,然而这些黑雾却源源不断地向季灵渠涌上来。
它们像是知道季灵渠现在很虚弱,打算用车轮战将季灵渠拖死在这里。
心绪越发不安宁,季灵渠似乎能感同身受谢涯现在的痛苦,冷汗顺着他瓷白的皮肤往下滴落,季灵渠手腕转动,下一秒一把瑶琴出现在他的掌心,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随着“铮”的一声,排山倒海的力量向着四面八方的妖邪秽物碾压而去。
季灵渠强大的神力,遽然让它们怕了,不是说季灵渠现在很虚弱吗?为什么还是这么强?
“他不过是虚张声势,你们难道不想要自由吗?”
“吃了他,我们就能主宰人间!”
“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密密麻麻的声音从周围传来,季灵渠的手指不断拨动着琴弦,天空中雷声轰鸣,伴随着破开天空的电光,大雨倾盆而下,将整片大地淋湿。
雨珠蕴藏着季灵渠的神力,这对妖邪秽物来说是致命的,雷雨交加,紫电天雷接连不断劈下,大地上的污秽逐渐在这场大雨中被消灭净化。
雨幕中,季灵渠银发金眸,肤白胜雪,衣着对襟长袍,扣子以红玛瑙雕作,黑色的大氅上盘踞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寒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衣衫下银色的鳞片泛着幽蓝的光,从脖颈一直蔓延到面颊,拨动瑶琴的手背上也爬满了鳞片。
他的长眉紧缩,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倏然间,琴弦崩断,心跳停滞半秒,一股锥心刺骨的痛让他吐出一口鲜血,喷到琴身上。
季灵渠瞳孔震颤,剧烈的疼痛在全身蔓延,让他睁不开眼。
“小涯……”他抬起颤抖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鲜血不断从他嘴角溢出。
季灵渠悬浮在空中的身体,倏然如断线的风筝直直往下坠落,身体于半空中变回银色的巨龙,仿若泰山崩塌,轰然倒地。
雨势逐渐变小,雷电也开始消失,那些未被完全消灭的邪秽仿佛嗅到了什么美味的珍馐,贪婪地朝着银色的巨龙涌过去,眨眼间便将巨龙包裹住。
“哈哈哈哈……吃了他!吃了他!”
镇压着灵渠山的力量被彻底冲破,天空被开了一个硕大的黑洞,源源不断的妖邪秽物们聚集在一起,远远望去,如同末日来临。
“那是什么?”
“我的天啦,是台风要来了吗?气象局为什么没有预警?”
“快拍,快拍!好吓人啊!”
越来越多人出现在街上用手机拍摄着这一幕,他们并不知道危险正在来临,街道上开始不断有人晕倒,又重新站起来,只是再醒来后,他们浑身被黑气笼罩,满眼阴邪。
“总部,请求支援!”梅疏彤不断给妖管局总部打电话,电波似乎是受到了干扰,好不容易才打出去。
妖管局总部那边接到消息,立即派人往这边赶,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镇压在灵渠山下的妖邪秽物冲破封印后,竟然在不断往全世界扩散。
马速和水墨通知了附近的妖,让他们安顿好妻儿老小,有能力的并肩抵抗这场浩劫。
卓小寒扒着栅栏担忧地望着灵渠山上空,这股气息他知道,他曾经被它们引诱过,如果不是谢涯替他将邪秽净化,他根本不可能安稳地在这里学习。
“谢涯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卓小寒抓紧衣领里爷爷留给他的护身符,祈祷着爷爷能够保佑谢涯。
“这是怎么了?台风要来了吗?”杨茵和孟勇正将摆在外面的东西搬进铺子里,外面狂风大作,差点把他们家的招牌给吹下来。
“赶紧进去,别出来了,外面太危险了。”孟勇将最后一个盆子搬进屋里,将妻子喊进屋里。
杨茵递给他一张毛巾,一边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
“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我给土豆打个电话。”孟勇扶着杨茵坐下,又给孟阳雨打了个电话,让他在店里别出来,应该是台风要来了。
杨茵心绪不宁,喝了一杯水,依旧没有好转,她拿起手机给谢涯打了个电话,但一直未能打通,她眉头紧皱,越发的不安,“小涯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可能有事吧,你别瞎担心,小涯每天按时上下班,能有什么事,这会儿信号也不稳定,我刚才给土豆打了好几个才打通。”孟勇抚着杨茵的背,安慰道。
杨茵低垂下眼睫,眼中是浓得抹不开的担忧,“希望是吧。”
……
“谢涯……”
“谢涯”
是谁在叫我?
谢涯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雾蒙蒙,他这是在哪儿?
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的脚缓缓落地,踩在一片草地上,周围是一片鸟语花香,犹如人间仙境。
“谢涯”
那个声音又在叫他,谢涯转了一圈,映入眼帘是一棵巨大的树,盛开着淡紫色的花,清风吹过一场花雨纷纷扬扬而下,不似人间。
这棵树有点眼熟。
谢涯赤着脚走上前,他将手放在树干上,忽然福至心灵,“是你在叫我吗?”
“是我。”大树回应了他。
谢涯一个激灵,猛然记起,这棵树不就是妖管局门口的那棵玄铁树吗,他还卖过人家的花瓣,小赚了一笔。
“你为什么叫我?”谢涯问道。
玄铁树反问他:“你知道你现在是魂体吗”
谢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他似乎真的有点透明?
记忆回笼,他突然回忆起,他被谢毕昇拖了回去,重新放在法阵上,然后他的魂魄弹了出来,他眼睁睁看着谢毕昇的身体闭上眼睛,他的身体重新站起来。
谢毕昇夺舍成功,占据了他的肉身,然后谢涯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他,他不受控制地追着那道声音来到了这里。
所以现在他是……死了?
这个答案让谢涯灵魂震荡,难以置信,他死了季灵渠怎么办?
季灵渠曾经说过,他遇到危险他能感受到,自己去世季灵渠肯定更能感受到,在自己遇到危险时季灵渠并没能赶来救他,要么是季灵渠被绊住了脚,要么是谢毕昇使了什么手段让季灵渠找不到他。
想到季灵渠最近的情况,谢涯不禁心生担忧,想要飘去看看季灵渠。
可他这是在哪里?这里看起来不像是人间,更像是一个幻境。
玄铁树见谢涯大受打击,久久无法回神,出声唤回他的神志,“你应该听说过我的作用,用于储存物品,有一样东西,是时候该给你了。”
谢涯回忆起,梅疏彤曾和他说过,玄铁树有很强的储存物品的作用,若是做成棺材,可保尸身千年不腐,它有什么东西要给自己?
沉吟间,脑中精光一闪,在“尤雪簪”的幻境中,他曾看见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对他说:“记得来取。”
或许这并不是幻想,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谢涯张了张嘴,喉咙发紧,“是我寄存在你这里的吗?”
“是的,我守护了这样东西太久,这是我最后的使命,现在我将它交给你。”玄铁树的声音沧桑而充满故事。
它从树身上张开一个大洞,让谢涯伸手去取,那是一块平平无奇的木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谢涯的心潮却莫名涌动,他尝试着将自己的力量注入进去。
随着一阵白光乍现,手中的木头开始龟裂,然后露出它的真面目,那是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玉石。
“我终于等到你了。”玄铁树见到他手中的玉石,含着笑意说。
谢涯侧头向它看去,只见玄铁树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化作荧光,它在消失。
他走上前,将手放到它的树干上,额头抵在上面,轻声说:“谢谢你。”
荧光消失,漫天紫色的花瓣纷飞,谢涯张开手,一枚小小的种子落在他的手心。
……
“谢涯!你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出大事了?”马速着实没想到自己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的谢涯,居然一个人在街上晃荡。
谢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有点私事。”
马速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反方向拉,“出大事了,灵渠山下的脏东西都跑出来了,妖管局人手不够,你快来帮忙。”
谢涯的能力正是他们现在急需的,事态紧急下,慌忙的马速并没有注意到眼前之人有什么不对劲儿。
“是吗?”谢涯咧开嘴角,忽然伸手一把掐住马速的脖子,“才六百年的道行,塞塞牙缝也不错。”
马速还未来得及反应这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浑身发软,妖力正在迅速抽离自己的身体。
电光火石间,他的脸色煞白,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之人,“你……你不是谢涯!你是谁?”
谢涯的脸上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我不是谢涯是谁?我就是谢涯。”
“你……不是!”马速的意识开始涣散,他确定这不是谢涯,至少灵魂不是。
那真正的谢涯去哪儿了?
难怪季灵渠的力量突然被压制,他肯定是感应到谢涯出事了,正好被那些妖邪秽物趁虚而入。
“这个小妖的身体不如留给我们分食吧?”一道黑影出现在“谢涯”身后,话语间充满了贪婪。
“谢涯”不甚在意地说:“好啊,正好我有一笔交易想和你们谈谈。”
一阵剧烈的疼痛让马速骤然睁大眼睛,“谢涯”竟然想要生生挖出他的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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