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还没有黑下来,谢涯几人又里里外外仔细找了一圈,可到处都没有看见瞿芮的身影,眼瞧着暮色开始四合,一股不祥的气息向着四面八方弥漫开。
“手表!这里有个手表!”俞剑英从礁石的阴影下找到一块手表,非常新,表带断裂,遗落在这里。
俞剑英将手表递到钟苒面前,问她这个手表是不是瞿芮的,钟苒双手颤抖着接过手表,声音哽咽:“是……是他的……”
谢涯将手表翻过来,众人这才看清,手表内侧沾着血迹。
瞿芮怕是凶多吉少。
钟苒拿着手表崩溃地嚎啕大哭。
明知道不安全,瞿芮独自一人出来做什么呢?
谢涯思索着,他看向神情各异的其他人,或许瞿芮不是独自出来,而是被谁约出来见面的也说不定。
三起命案,三种不同的死法,和这三个人都有交集的人并不存在,在瞿芮之前,谢涯比较怀疑俞博飞,可瞿芮出事后,谢涯却想不通了,凶手为什么要对瞿芮下手,他想起今天俞博飞和瞿芮发生的争执,难道只是因为这个?还是说三起命案其实并非同一个人所为?
钟苒泣不成声,俞静蕾揽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或许因为两人经历了同样的悲痛,俞静蕾先是轻声安慰钟苒,后面她们俩则抱着对方互相倾诉,一起落泪。
孟阳雨有点看不懂这两人的友情,说塑料吧似乎也不完全是那样,可她们俩没少彼此伤害,撕破脸后没过多久又会恢复如初。
今天还没有过完,已经死了两个人,死亡的恐惧将所有人笼罩,钟苒甚至精神失常得又哭又笑,从酒吧里搬来酒,在客厅里放肆地喝起来,“反正都要死了,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还不如趁着现在能喘气,多喝几杯。”
俞静蕾见劝不住她,也没再劝,她脸色难看地注视着钟苒,她知道钟苒说得是对的,谁也不知道下一把刀会落在谁头上。
谢涯叮嘱大家晚上睡觉记得把门锁好,最好结伴有个照应。
这次他再这么说,没人还会反驳他,沉默着回到房间,将门窗锁死。
俞剑英不放心俞静蕾,陪她去了客房,俞博飞夫妻俩依旧住在三楼,谢涯和孟阳雨回到房间,丁盛文刚将门关上没多久,他的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谁?”听到敲门声,他心头倏地发紧,不敢贸然开门。
“是我。”慵懒中带着几分醉意,明显是钟苒的声音。
丁盛文心下一松,大概猜测到钟苒来找自己的目的,直接将门打开。
钟苒面色酡红,倚靠在门框上,风情万种的对他笑了笑,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垫脚亲了上去。
丁盛文抬手挡住她的亲吻,“你做什么?”
“别假惺惺了丁盛文,我还不知道你吗。”钟苒拉下丁盛文的手,再次亲上去,这一次丁盛文没有拒绝。
门被关上,钟苒勾着他的脖子,食指在他的嘴唇上描摹,“苟新白死了,邢洪滨死了,瞿芮也死了,你猜下一个是谁?”
丁盛文烦躁地拧起眉头,扯下她的手,钟苒笑出声来,“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或者……你。”
“死前最后的狂欢,你不想吗?”
她主动解开扣子,靠了上去。
一直压抑的恐惧与焦虑,所有负面情绪,在这一瞬化作欲望,将丁盛文拉入漩涡中。
“艹!”孟阳雨洗完澡去阳台晾衣服,正好听见隔壁传来的动静,吓得他差点没把手里的湿衣服给扔出去。
“你脸怎么红成这样?”谢涯将手机放下充电,这会儿依旧不能通讯。
孟阳雨结结巴巴地说:“太丧心病狂了,隔壁居然在干那档子事!”
“这个情况下还有心情办事,丁盛文也是心大!”
谢涯听了后却是眉头一挑,问他:“丁盛文和谁?”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孟阳雨目瞪口呆,“卧槽!”
“好像是钟苒的声音!”
他自言自语道:“俞学姐还怀着孕不可能,裴阿姨更不可能,就剩下钟学姐一个女人,除了她似乎也没别人了……”
“可……可她男朋友不是刚出意外吗?!生死未卜她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
孟阳雨一个大好青年的三观炸裂,这到底是怎样混乱的关系。
“破罐子破摔了吧,反正都要死,不如醉生梦死。”谢涯大概能够猜到这两人的心理。
提到这个,孟阳雨的脸也逐渐僵住,接二连三死人,偏偏凶手到现在都没有头绪,他能不害怕吗?他连厕所都只敢在房间里上,还必须选谢涯在的时候。
谢涯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出去一下。”
“什么?你要出去?你去哪儿?把我也带上!”孟阳雨既不放心谢涯一个人出去,也不敢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说什么也要跟上去。
谢涯没所谓,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别墅里灯火通明,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房子里的电能够坚持多久?
走下楼,客厅的长餐桌上还散落着钟苒喝剩下的酒瓶和一些零食袋子。
站在一楼往上看,“一二三四五……”
依旧是五幅画,一幅都没有少。
苟新白和瞿芮死时都没有少画,独独只有邢洪滨死时,无缘无故少了一幅画,为什么?
“老谢你在数什么?”孟阳雨抓着他的衣角警惕左右。
“没什么,回去吧。”谢涯怕吓到他,没直接告诉他,孟阳雨知道谢涯不告诉他自然有他的道理,没有追问。
夜色渐深,两人盖上被子准备睡觉,隔壁突然传来床头撞击墙壁的声音,因着隔音好,声音并不是很响,可在这寂静的夜里,依旧清晰可闻。
“我真的想骂人了,这么久了还没有搞完,我看没被凶手弄死,这两人就先死在床上了。”孟阳雨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青年人哪儿能一直听这动静,心烦气躁地嘀咕着。
他侧头去看谢涯,想要找点共鸣,然而谢涯一副得道高僧,心如止水的模样,着实让孟阳雨一惊,“老谢你不会有问题吧?”
谢涯掀起眼皮瞪他一眼,“你才有问题。”
“我就是没问题才烦啊!你看我额头上汗都出来了!”孟阳雨指着自己脑门上的热汗说。
“我一个gay,你需要我有什么反应?”谢涯差点没冲他翻白眼。
“哦,我忘了。”孟阳雨拍了一下脑门,随即又有点好奇的凑上前八卦:“你和季灵渠谁攻谁受啊?”
谢涯睨了他一眼,“可以啊,你还知道攻受。”
“嘿,那不是听我前台的姑娘们聊天说的吗,她们老爱在网上磕什么cp,就最近演那个刑侦破案电视剧刚红起来的男一男二,她们成天说他们好配,好萌什么的,听多了也就知道了点。”孟阳雨咧嘴一笑,摸了摸鼻尖。
“里面有你喜欢的姑娘?”谢涯调侃道。
“没有,哪儿啊……”孟阳雨别开头。
“你一撒谎就喜欢转移视线,这么多年也学不会掩饰,难怪每次你撒谎都会被杨姨抓到。”谢涯话音刚落,就看见孟阳雨的耳朵通红。
“也不是喜欢,就是觉得她有点可爱,是小周的表妹,在念大三,这不是放暑假吗,来我店里做暑假工的。”孟阳雨果然毫不察觉的被谢涯成功转移话题,开始说起店里那个可爱的小姑娘。
半夜大雨倾盆而下,雨珠打在树叶上,异常响亮,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坏了,闷热的夏日即便在一场凉雨中也令人难以忍受,孟阳雨的衣衫被汗水打湿,热汗流淌,将身上的被子蹬开,无意间把隔了一米远的谢涯给踢醒。
谢涯半梦半醒间睁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蜷缩在床边,身子已经探出去三分之一,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到地上。
他隐隐约约听见板凳摇晃砸着地面的声音,像是有人坐在椅子上剧烈地摇晃抖动,伸手拿起手机,刺眼的光线让他眼睛发疼,半眯着眼,等习惯光亮后才慢慢睁开眼睛去看时间。
凌晨三点半,隔壁两人也真是精力充沛,这个点还在继续。
将手机放下,谢涯往里挪了点,孟阳雨的腿刚好砸过来,他一脚蹬过去,孟阳雨和他一样挤在床边,他这一脚正好将孟阳雨送到地上去,幸好地上堆积着孟阳雨踢下去的被子,没把他摔着,反而翻了个身继续睡。
谢涯见他睡得这么熟,没再管他,闭上眼睛没过多久意识便开始模糊,迷蒙中他好像感受到一股阴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就在他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时,那倒视线瞬间消失,好似他的错觉。
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谢涯随即沉沉睡去。
第二天谢涯是被尖叫声惊醒的,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立刻掀开被子光着脚跑出去。
隔壁丁盛文的房间门大敞着,鲜血一路从他的房间里延续到别墅大门口,地板上的血迹应该是拖行造成的,这样大量的出血量,怕是凶多吉少。
屋子里鲜血飞溅在雪白的墙壁上,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眼珠暴凸,面目狰狞,大张着嘴,她的嘴里血肉模糊,空洞洞的没了舌头。
她身上绑着绳子,绳子缠绕着脖颈,双手被反捆在椅子后,整个人被固定在椅子上无法起身,更无法逃脱。
这个女人赫然就是钟苒。
电光火石间,谢涯记起半夜里他好像醒过一次,隐隐听见隔壁传来晃动椅子的声音,一股刺骨的寒意爬上背脊。
那不是钟苒和丁盛文在亲热,而是钟苒在挣扎时弄出的动静,如果他昨晚没有误会,而是察觉到不对劲起来看一眼,有没有可能就不会发生在这种事?
“学……学长……丁哥不见了……”俞剑英颤颤巍巍的提醒道。
谢涯猛地回神,屋子里除了钟苒,的确没有丁盛文的身影,也就是说地上的血迹是丁盛文的。
孟阳雨看见钟苒的死状差点没吓晕过去,谢涯弯腰从钟苒的衣服堆里捡起一部手机,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应该是瞿芮的手机。
按亮屏幕,瞿芮的手机竟然没有密码,为什么?他不像是不设密码锁的人,而且瞿芮的手机为什么会在钟苒这里?
很快他就从手机里找到了答案,那是一份体检报告,收到的时间在前天下午五点,也就是他们等船来的时候,断绝与岛外联络之前。
浏览完这份体检报告,谢涯终于明白瞿芮在得知当天不能离开后,情绪为什么会那么激动,行为又那么反常。
而杀死瞿芮的凶手,应该就是钟苒。
……
昨天夜里的暴雨将外面一切痕迹都冲刷干净,血迹消失在别墅门口,谢涯回厨房拿了一把刀,孟阳雨见状,双手哆嗦着也去拿刀。
“刀放下,你用这个。”
孟阳雨猝不及防接住谢涯抛过来的东西,定眼一看居然是一根擀面杖。
“啊?”
“你用这个防身就行,刀你不趁手,容易被人夺走,反倒是会让你陷入危险。”谢涯解释道。
听到这话,孟阳雨接连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对!我可干不过杀人狂魔。”
其他人虽然不情愿,但又不想留在屋子里,不得不各自拿上防身武器出去找丁盛文。
虽然草地上的血迹被大雨冲刷干净,但地面上还是残留有人被拖行的痕迹,他们顺着痕迹走进别墅背后的树林里,谢涯一路在树上用刀留下痕迹,避免回去找不到路。
“你很熟练。”俞博飞眼神晦暗不明地凝视着他。
谢涯哪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一下死两个人,剩下俞家四口和他与孟阳雨两个外人,显然凶手不是他就是孟阳雨,说不定他们俩还是同伙。
俞博飞怀疑他们俩,谢涯何尝不也怀疑他们四个姓俞的。
“我是本地人,小时候没少跑去灵渠山里玩,做标记是常识。”谢涯平淡地解释,也不管俞博飞到底信不信。
俞博飞大概信了一点,不过凝视着谢涯的目光依旧带着审视和警惕。
进入树林后,拖行的痕迹便消失了,树林广袤,又神秘莫测,不知道里面是否藏着猛兽,他们不敢走得太深入,只在外围打转。
孟阳雨累得直喘气,单手扶着一棵大树,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好热啊,鬼影子都没一个,丁盛文真的在这里面吗?”
太阳已经升起来,烈日当空,照射在身上每个人都热得汗水直流。
俞静蕾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可她又不敢独自回去。
俞剑英搀扶着她,让她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休息,还不忘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上面。
一滴水忽然砸落在孟阳雨的脸上,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疑惑,“下雨了?”
这么热怎么会下雨?他下意识抬头往天上看去,对上一双爆凸的眼珠,正惊恐狰狞地瞪着他。
“啊啊啊!!!”孟阳雨差点被吓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前挪动,眼泪随着他撕心裂肺的尖叫不断往外冒。
众人闻声下意识抬头,紧接着树林里接二连三响起尖叫声。
丁盛文大张着嘴,和钟苒一样,嘴里没了舌头,口腔内一片血肉模糊,他被倒吊在树上,全身的血液已经放干,宛如一具干尸。
等众人缓过劲儿来,谢涯带头打算将他从树上放下来,可谢涯刚爬到树上,准备解开绳子,丁盛文的尸体就突然拦腰截断,上半身直直往下坠落,正好掉到俞静蕾面前,凸起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像在问她,你怎么没来陪我?
尖叫卡在嗓子眼儿里,极度的恐惧让俞静蕾大脑一阵缺氧,眼前一黑直接晕倒过去,幸好被站在她旁边的裴晓蓉抱住。
孟阳雨几乎是哭着帮丁盛文收拾,他太害怕了,处理过不少小动物的尸体,可人类的尸体还是头一次,而且死状还这么恐怖,但让他任由丁盛文的尸体吊在这儿他也不忍心。
好歹是校友,虽然暂时无法让丁盛文入土为安,可任由他曝尸荒野,孟阳雨也做不到。
俞剑英帮忙将丁盛文搬进屋后,冲进卫生间吐了半个多小时,小脸煞白。
跨进屋内,谢涯下意识去看墙壁上的画,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汗湿的背脊抵在门板上,呼吸困难。
画少了两幅,是谁取下的画?因为俞静蕾晕倒,俞博飞背着俞静蕾和裴晓蓉一起先回来,是俞博飞还是裴晓蓉,又或者是未知的某个人?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俞静蕾已经醒了一会儿,坐在客厅里喝着糖水,看见谢涯的脸色剧变,开口问道。
谢涯收回视线,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学姐,墙上原本有六幅画,现在只剩三幅了。”
“画?”俞静蕾猛然回头,墙壁上的画真的只剩下三幅,她盯着墙上那三幅神态各异的绿狗仿佛灵魂都在颤抖。
“不……不会的,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俞静蕾失控地尖叫起来,情绪激动地摔了手里的杯子。
玻璃渣飞溅起,将她光滑的小腿划破,流出血来,整个屋子里原本就弥漫着血腥味,可俞静蕾流血后,整个屋子都像是“活”了过来。
谢涯看见浓郁的黑气不断地往俞静蕾身体里钻,它们似乎很亲近俞静蕾,如同粘人的小孩儿,缠着俞静蕾嬉戏。
视线中的一切开始扭曲,谢涯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往后靠,好半晌才将那种心悸发慌的感觉压下去。
他有点想吐。
“学姐,关于这些画你知道些什么吗?”谢涯缓过来后,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
俞静蕾神情慌张地摇头,整个人连带灵魂都写满了抗拒,“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学姐,我觉得这些画可能和接连死人有关系,希望你不要隐瞒。”谢涯循循善诱,俞静蕾听见这话果然犹豫了。
“学姐我才二十五岁,家里有一个老人需要照顾,我不想也不能死。”谢涯目光真挚地望着她。
俞静蕾双手握在一起,紧了紧,半晌后嘴巴开合,如同黏了胶水似的,嘴唇反复几次嗫嚅,才吐出一句话来,“这些画是新白的爱好,他喜欢收藏画,还开了一家画廊,来到这座岛上后,我就告诉过他我不喜欢这些画,希望他换掉,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我们俩因此闹得有点不愉快,他……走的那天晚上,我就是因为这个和他吵了一架,才去酒吧喝了会儿酒,想要冷静一下。”
“没想到……”她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从她的指缝往下流,“如果我早知道会这样,无论如何都不会因为这个和他吵架。”
谢涯递给她一张纸,试探性地问道:“学姐你不喜欢狗?”
俞静蕾的身体一僵,用纸巾擦着眼泪,闷闷地应道:“嗯。”
看不见她的表情,谢涯也不清楚她真实的情绪是什么,不过他记得一件事,念高中的时候,他记得俞静蕾家养了一条狗,经常到学校来接她,哪个男生要是敢对俞静蕾吹口哨,那条狗一定会冲上去追他整条街。
那狗很有灵性,只是吓吓对方,从来没有伤过人,即便如此,也引起了很多家长的不满,俞静蕾母亲还亲自去道过歉,从那以后那条狗就再也没有在学校附近出现过。
“老谢,这是丁盛文的手机吗?我刚在草丛里捡到的。”孟阳雨洗完澡从楼上下来,用保鲜袋装着一个黑色的手机。
谢涯按亮手机,上面是丁盛文的自拍,不过有密码锁,无法打开。
这让他想起瞿芮的手机,谢涯从兜里拿出瞿芮的手机地毯式翻找一番,果真让他找到了隐藏文件。
孟阳雨伸长脖子去,差点没瞎掉。
“卧槽,我瞎了!”
俞静蕾也好奇的凑上来,瞠目结舌的捂住嘴,“瞿芮是gay?!”
“那他还和苒苒?”
俞静蕾怔了怔,忽然反应过来,“瞿芮应该是为了苒苒家的钱,苒苒特别喜欢炫耀她的家世,其实有钱的是她的继父,但她的继父和姐姐都很不喜欢她,瞿芮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谢涯和孟阳雨闻言,不禁有点一言难尽。
隐藏文件里全是瞿芮和各种男人的床照,谢涯忍着恶心往下翻,居然翻到了瞿芮和丁盛文的照片,依旧是不堪入目的那种,拍摄时间在去年一月份,只有两三张,看来不是男朋友,是炮友。
“丁……丁盛文也是?!”俞静蕾惊呆了,难以置信地喊道:“那他还想找我复合?!”
谢涯和孟阳雨双双看向她,俞静蕾赶紧捂住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我和他没什么,他说他来参加婚礼就是想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当时出轨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这么多年他最爱的人还是我,即便只是当我的备胎也无所谓,只要我愿意回头看他一眼。”俞静蕾拧紧眉头说:“说得比唱的都好听,幸好我没有信他的鬼话。”
“艹!那瞿芮去找丁盛文那天晚上,其实不是因为钟苒?”孟阳雨一拍脑门,顿悟过来,不是为了钟苒那是因为什么?再续前缘,约一次?
谢涯想起苟新白出事的那个晚上,瞿芮来找他,那让他不舒服的触碰,果然不是他的错觉,瞿芮当时就是想和他发生点什么。
他不禁有些反胃,从他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后,他就遇见过不少类似于瞿芮这样的人,找你玩玩,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赶紧去找下一个,总有答应的,只图一时的快乐,至于以后,那肯定是要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谢涯厌恶他们这样的人,自然从来不会答应继续接触,当然他也遇见过认认真真想要和他谈恋爱的人,但谢涯的心好似一汪深潭,一颗石子掉下去就再也浮不起来,别人也不会总在一个不会给你回馈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一来二去自然不再有后续。
他原本已经做好单身一辈子的打算,只是没料到季灵渠会从天而降,出现在他面前。
“你没想错,他就是去找丁盛文鬼.混的。”谢涯调出瞿芮的体检报告。
孟阳雨定眼一看,哑然失声,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艹啊!这傻逼一定是故意的!”
“艾……滋病,瞿芮确诊了艾.滋病?!”俞静蕾大惊失色,突然想起他爸和瞿芮打了一架,身上还留下了伤口。
瞿芮那个疯子,他就是故意的!他自己死不足惜,还想拖人下水,钟苒,丁盛文,谢涯都是他的目标。
“瞿芮的手机我是在钟苒那里发现的,应该是钟苒发现了瞿芮故意将病传染给她,将他约出去杀死然后抛尸大海。”谢涯拿出另一部白色的手机,这是钟苒的,他将手机保护壳取下来,细碎的沙子落在桌面上。
“所以钟苒的情绪才会那么失常,她怀疑自己被瞿芮染上了病,现在被困在这里,无法去买阻断药,她的确是在等死。”
听了谢涯的话后,孟阳雨大脑混乱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后,才感慨道:“她和瞿芮可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呀,染上病的第一反应都是赶紧传染给别人。”
昨天晚上,钟苒应该是被绑在椅子上,亲眼目睹丁盛文是如何被凶手杀死的,所以她才会那么剧烈地挣扎,她知道丁盛文死后,下一个就该轮到她,她疯狂地晃动椅子,企图让这些动静传出去,奢求有一个人可以发现异常,来救她。
虽然钟苒人品不好,但谢涯依旧为昨晚没有察觉到她的求救感到内疚。
他望着墙壁上的画,猜测着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季灵渠会来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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