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墨拿着一根笔直的小树枝她环视了周围一圈,看到周围之人一脸严谨之色很是满意。
暗中点了点头,收回目光来:“此次行动,以灵煞阁为中心点。分成前后左右四方。”
千墨伸手挥着树枝指向沙盘中一个地方:“后方是左公子所在之处,这里也是被掳来的人关押之处,与左公子距离并不远。因此后方由本楼主与无忧少宫主,月沉一少宫主亲自镇守。”
宫无忧,月沉一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听到千墨如此说,都点点头,表明自己知晓。
千墨继续道:“灵煞阁前方由夜影楼派人镇守,左方由玄极宫派人镇守,右方由月无宫派人镇守。四方严丝密合,务必要把灵煞宫全部包围起来,绝不允许一个人逃出来,特别是那左公子。“
千墨声音清冽,带上了几分煞意,沉声道:“听懂了吗?”
“懂了。”其余的人都吓得一激灵,连忙正色应道。
千墨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在详细部署部署,云沫就进来在她身边禀告风兰求见。
千墨微扬眉,点了点头,示意云沫带风竹进来。
这微一打岔,千宁就分了心。
她看的是跟月沉一一样一脸面瘫,浑身散发着冰块气息的月无宫人。
千宁是第一次见到月沉一的属下们,于是很有兴致的问道:“月无宫这几位侠士怎么称呼?”
月无宫人沉默了一瞬,其实他们很不想提起自己的名字来,因为那名字真的特别随性。
月沉一一听千宁在问他们叫什么名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知晓内情的宫无忧脸上也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笑意,他轻咳了一声,举目往其他地方望去。
千宁感觉到仿佛一瞬间下降了许多的温度,奇怪的眨了眨眼睛。
夜影楼人也很感兴趣的看向他们,夜影楼与月无宫交集并不多,平日里月无宫这四位也是以月无四使的身份行走于江湖之上。
真要说他们的本名,还真是没多少人知道。
四人都沉默了,最后为首的一个人开口了。
他低垂下目光,平静无波的说道:“回千宁小姐,属下名为月一,其次依次是月二,月三,月四。”
他话音一落,整个帐篷中鸦雀无声。
刚刚走进来的风竹被这气氛弄得一愣,但她很快回过神来,走上前来,向千墨请安之后才递上风莫依写好的信:“墨楼主,这是阁主让奴婢转交给您的信。”
出门在外,风兰等人称呼千墨都是中规中矩的墨楼主来。
千墨接过,道:“辛苦了。”
风兰摇了摇头,福了福身:“奴婢不辛苦,信已送到,奴婢还需向阁主复命,奴婢先行告退了。”
“天色已晚,歇息一晚在走吧。”现在时辰已经不早,山路崎岖,风兰刚刚才送信前来,又连夜赶路下山的话也太过于危险。
风兰微蹙眉,纠结道:“这”
“就这么定了。”千墨不待风兰拒绝,看向风沫:“带风兰姑娘前去休息,明日派人护送姑娘下山。”
“是,主上。”风沫点头领命。
风兰看千墨如此决断,口中的拒绝也咽了下去。
她盈盈一道谢:“多谢墨楼主。”
风沫一扬手:“姑娘请跟我来。”
“多谢。”风兰点头,转身跟在风沫身后出去安歇去了。
经过这么一打岔,月一,月二,月三,月四的名字风潮也正好可以盖过去了。
月一等人也很是无奈,他们一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虽一向对这些不是太过于看重,但是这个名字真的是他们一生的痛。
月沉一也很是无辜,当初他还年少,正是想要反抗家中诸事的年纪。
那时他因为一件事很是生气,偏偏遇上宫中命令他给自己座下的月无四使命名。
每一任月无宫宫主在年少时就会挑选出自己的月无四使来,他那时正怒意难消,看到还要给别人取名字更是心烦。
于是月一,月二,月三,月四就被他写了下来,那几个名字端是豪放异常,张扬大气。
刻字的老师傅看到这几个名字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没想到,这一任少宫主竟然如此狂放不羁,这字一看就是好字,至于这名字嘛,嗯不做评价。
不过可能这几个名字是历任月无四使中最简单明了的名字了吧。
做令刻字的师傅叹息着,手中动作却很快的开始做起令牌来,这名字简洁明了也是很有好处的。
看,一二三四,真的是一下子就可以做好,这也是刻字师傅做令牌这么多年做的最快的一次了。
最后当按照月沉一的字一模一样刻画出的令牌,发放到月一,月二,月三,月四手中时,当年同样年少的他们也沉默了。
没想到,自己的主子,竟然能取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字。
想到上一任月无四使酷帅狂霸拽,不可一世的名字,在看到自己一看就特别随便的名字,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心中,不上不下,很是悲伤。
也因此,这月无四使在江湖行走时,更是生人勿进的冷着一张脸,惹得其他人纷纷退避三舍。
但是今日,千宁都已经问了,他们总不能对自家未来的少宫主夫人也冷着一张脸,在说出名字时,本来月一等人都已经做好了迎接笑声的准备。
却没想到,千宁就是那传说中的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她睁大了眼睛,赞叹道:“哇,你们的名字真好,简单好记又好听。”
月沉一:“”
其余人等:“”
众人纷纷对千宁报以敬佩的表情。
千宁一脸认真,特别真诚的说:“真的,我就是叔叔伯伯太多,光是记名字都要记好久。”
众人想到千宁的身份,再想到那几十万大军,都沉默了。
的确,不说几十万人,就是几十号人,记名字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看到千宁一脸真诚,月一,月二,月三,月四都很是不好意思,喃喃道:“谢谢夸奖。”
经过千宁如此安慰,其他人都明显感觉到那月无宫人身上的冷气收敛了许多,整个帐篷中的温度都上升了去。
千墨失笑,也没有在继续部署下去的心情了,夜色已深,他们风尘仆仆而来,该好好歇息歇息才是。
千墨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明日带人去今夜定下的地方好好探查探查,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是。”除了宫无忧,月沉一,和千宁之外,其余人都沉声领命,然后转身而出,整个帐篷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千墨这才有时间拆开风兰送来的书信看,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奇怪的“咦”了一声。
宫无忧一直关注着她,看她如此便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月沉一和千宁也转头看向千墨,目光中露出不解。
千墨把信递给宫无忧,手中树枝轻轻拍打着桌面:“这个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空空手如此老江湖都栽了跟头,风莫依来信也是为了提醒她,让她千万要小心行事。
不过,信中说雁南飞是空空手的徒弟,那还真的是想不到了。
原本在柳家庄看到雁南飞突然出现在夜沫身边,之后却只留下一句师父急招四个字,就消失不见。
原本千墨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闺中雅燕很是怀疑,但他之后一直没有出现,千墨也就渐渐忘了这个人。
没想到,他再次出现却是以空空手徒弟的身份来。
“空空手?还有”宫无忧皱眉:“这柳家庄的左公子和灵煞阁的这位左公子感觉是两个人?”
“嗯。”千墨点点头。
书信在帐篷中传阅,看到里面所写内容之后,月沉一和千宁也是一惊。
“上次夜探刘家庄之后,你与沉一兄都再次去过那里。”千墨把树枝放在桌上,慢条斯理的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是。”月沉一道:“我和无忧两人去探过,当时并无异常。”
“但当我们准备去端掉柳家庄,活捉左公子时,却突然听闻庄主暴毙的消息,而一夜之间,整个柳家庄就被人夷为平地。”
千墨此话一落,千宁心中念头闪过。
她惊讶的看向千墨:“姐姐,你是说?”
“哼”千墨冷笑一声,手中茶杯放到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如此看来。”宫无忧面上带上一丝奇怪之色:“天行道中有人在暗中助我们,但是,我们这边也是出了某个内鬼?”
千墨眸色幽深,眼中黑色深不见底:“我不想如此怀疑,但是”
从上次左公子提前得了消息,灭了刘家庄灭口之时,千墨就已经有所怀疑。
就跟她不相信恰好这个词一般,恰好有跟练一行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所以她才会写信给风莫依,让她暗中放出消息,想引人上钩。
现在,果然是把雁南飞引了出来。
想到空空手现在的境遇,千墨反倒是不太担心。
左公子现在很是需要空空手来假扮练一行,才会以药前来控制住空空手,牵制他的行动。
现在就必定不会危害空空手的性命,空空手送出令牌加一枚药,想起以前他说过的一句话。
千墨勾唇一笑,眼中闪过冰凉的神色。
她能够明白空空手所送东西暗中蕴含的意思,风莫依自然也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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