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绝峰。
陆淳与薛璞一路回到小院中,脸色很是难看。
两人坐在凉亭之上,久久不语。
今日的情形,其实很早之前他们便预料到了。
甚至,他们连之后陈玄之要做的事儿,也都卜算了出来。
这是最坏的结果。
卜算从一开始的朦胧到越来越清晰,云浮宗走向深渊的步伐,现在看来,已经是无法阻挡。
哪怕,中途他们试过了无数的办法,但终究逆转不了结局。
“陈玄之一直都是一个极端的人,但之前他或许是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按耐住了性子......可能......若不是程老今日的出手,到达这个地步,至少还需要好些日子的......”
沉默许久之后,陆淳开口叹息起来,道:“我们,还是着急了。”
一旁,薛璞摇头不语,没肯定,也没否认。
“老薛,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陆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声。
虽然薛璞年龄比他小,修为比他低,可是,那家伙的卜算之道却是远超于他。
一些事儿,他看不清楚,所以,只能问薛璞,找他拿主意。
“该怎么做,便怎么做罢。”
薛璞的声音有些沉闷,“孩子们都离开了宗门,我们这些老的,自然要为他们争取些时间。”
“唉......”
虽然心头早有预期,但陆淳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不要心存侥幸,陈玄之,就是放过谁,也不会放过你我二人,因为他知道,卜算一道虽为小道,但只要走到了高深的地步,便能起到不少的作用。”
薛璞叹了一口气。
陆淳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反驳一下,但终究找不到能够反驳的点。
于是他也就闭上了嘴。
“再者,那陈玄之一直以来就看不惯我文脉,尤其是祖师他当年强行镇压了此人,要说此人最想除之而后快的,自然便是我文脉。”
“之前他只是要消灭文脉这个说法,对文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害,但今日之后,他可能就要采取真正的行动了......”
薛璞叹道:“冯泊那群小子,是不可能从他手中逃脱的,所以,只能靠咱们尽可能的为他们拖延时间罢。”
陆淳认真听完他的话,苦笑起来:“看来结局终究是无法避免的,命运已经注定如此,本来,我还说去看看她的......现在看来,恐怕是没时间了罢。”
薛璞听到这儿,也感慨起来。
半柱香之后,两人忽的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向天际。
“来了。”
陆淳忽的笑了起来,“是时候让世人重新看看我陆淳的风姿了罢。”
“尔等叛宗之人,依令斩之!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天边,一个声音浩然而起。
一名内门长老踏空而来。
“是你?”
陆淳愣了一下,随后摇头道:“林席,没想到,一向软弱的你,当了陈玄之的狗,语气都硬了许多啊,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说着,陆淳竟是冲天而起。
煌煌之威弥漫开来。
若是有人见过曾经名动天下的陆淳,再见到这一幕,想来,定会油然生出感慨之意。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那个男人,他又回来了。
“返虚?!”
林席显然没想到陆淳的实力竟然突然恢复到了巅峰,他不敢置信的狞声道:“这么多年,你难道一直都在藏拙?为什么?!”
“藏拙?”
陆淳淡然摇头,叹道:“我又何必藏拙?心念通透,剑心自然重塑,而且,你真以为我只是回到了当初的境界么?你一个人就敢来杀我,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说着,陆淳缓缓踏出一步。
他身上的气势,竟然再度暴涨!
在他对面,林席的表情,可谓是一时间精彩纷呈!
地面上,薛璞摇摇头,虽说一个林席并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但是,他知道,自己与陆淳终将要面对陈玄之。
这林席,也就当是短暂的拖延罢。
天上,陆淳似乎与薛璞心念相通,虽然气势摆的很足,但实际上,动起手来却是留了不少的余力。
他当然能够以极快的速度击败林席。
只不过,可以,却没有什么必要。
要是击败了一个林席又来了下一个林席,岂不是陷入了长久的苦战之中?
倒不如慢慢拖着,能拖多久拖多久。
一剑斩下。
林席微微后退了些,规避开来。
他的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不屑,“陆淳,看来你也只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什么狗屁剑仙,啥也不是!”
陆淳并没有搭理林席,只是按照着自己的节奏,压制着林席。
地上,薛璞忽的遥望远山,叹了一口气,道:“小子们,可要走得快一些啊.......我们这些老家伙,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罢......”
........
云浮宗发生的事儿,宁南一行人已然不清楚了罢。
他们身上穿着内门弟子的红袍,所以,哪怕被人觉得面生,一路下来并没有遭遇到什么特别的盘问,行进速度极快。
梵千逢,尹菱雪,舒舒三人默默的跟在宁南身后。
而阿青,则是吊在最后面,走走停停。
真要说起来,它其实都没有离开过千绝峰。
山下的风情,自然也没有见识过。
一路走来,它对许多东西都表现出了特别的好奇感。
因为不知道情况究竟紧迫到了什么程度,所以宁南没有催它。
反而自己也不紧不慢的走着。
在他想来,云浮宗就算要发生变故,那也不可能突然之间就一下子大变天,最起码最起码,要有一段过渡期吧?
那样的话,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就能知道。
宁南甚至都还觉得自己这么早的离开,是绝对安全了的。
直到,他们走到了前方阵线处。
被一直对外并不会拦住宗门内部人员的修士军团拦下后,宁南才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但因为看到了熟人,觉着是不是对方故意为之,
所以他心头的警惕又是消失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