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律院大牢。
何言在宁南两人离开后,第一时间便找上了看押宁南的那位狱卒小头目。
“听说给宁南下毒的,是一个外门弟子?”何言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话,可实际上,却是直奔主题。
“回何言长老的话,的确如此。”
“呵,发通告,说有外门弟子擅闯刑律院大牢,犯下宗门门规第十三卷第七列第八条,理当问罪,然拒不受法,现已逃走,责令全宗追捕!”
何言冷笑一声,说道。
“啊?!”
那狱卒懵了,根本不知道何言这老家伙为何突然如此作态。
“还有,杂役院与外门有人就宁南一案试图贿赂堂审刑律长老,犯下宗门门规第三卷第二列第四条,理当问罪.......”
何言说罢,脸色一厉,心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将自己从这事儿抽身出来。
毕竟,眼下除开他声名要受损,就是他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了!
先前何言想得还没有那么透彻,还只是怕自己收了好处没办事儿会让一些人恼羞成怒,发散一些对他不利的言论,而在见到之前看押宁南的狱卒后,他却是一下子,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猛地一下就回过了神。
那宁南现在他已经不可能偷偷搞小动作针对了,此时更是已经都去了内门,到时候,若是那小子嘴不把门跟某些人说了对他何言不利的话,那不是一切都完了?
要知道,云浮宗的内门别的部门没资格管,不代表内门不能管别的部门!
内门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云浮宗高层所在地,那千绝峰之上,有一个名叫紫光阁的地方,就是云浮宗真正的决策之地,拥有莫大的权利!
但凡是从里面走出的人物,一旦到这些地方来,那都是众人要呼啦啦跪一地的存在!
何言之所以突然发了狠,就是想起了这一茬,加上之前宁南对他表现出来的怨气,他如何敢赌宁南不会嚼舌根?
为了自己的小命儿,他当然要做一些让宁南舒服的事儿!
至于其他的,他现在哪里会管那么多!
“还有,那赵凌云现在被怀疑为魔修,或者是入魔,人虽然已经死了,但并不代表没办法处置他,但凡跟他有关系的人,通通彻查!”
“这个......”
那狱卒已经被惊呆了。
这位何言长老先后的态度,是不是变化也太大了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而且,这些公告,为何要他这么一个小小的狱卒去发布?这是不是太离谱了些?就是做啥,也轮不到他去发这个啊!简直闻所未闻!
何言又细细碎碎的说了许多,每一条都让狱卒听得胆战心惊。
最后,何言重重拍了拍狱卒的肩头,感慨道:“现在做这些还不会太晚,然而,必然会引来许多人的反对,美人愿意,也没人敢站出来发布这些公告,想来想去,还是你最适合......”
“何言长老说笑了......”狱卒脸上的笑容又几分僵硬,他有些勉强的说道:“我就是一个狱卒,哪里能做这种事儿?这事儿已经超出了我的职责范围了啊.......”
“是么?”
何言淡然一笑,道:“那你受贿导致宁南被人下毒之事,你打算如何解决?不会真以为主动通报就能免去你的罪过吧?!”
“啊.......这.......”
狱卒脸色微变,心底剧烈的思索起来,良久,终于是颓然点头,答应了何言的要求。
不答应,他还有其他的办法吗?在这刑律院,他的地位,跟何言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拿什么跟何言斗?
所以,还不如听话些。
此时此刻,狱卒还没有想到,他发布的公告,会照成怎样的大地震,会影响到多少人。
.............
内门,千绝峰。
千绝峰乃是浮云山脉主峰,巨大无比,像杂役院的观云峰,要是跟千绝峰比起来,那就真的是一座小山丘而已。
其逶迤陡峭,山势如剑,直插云端。
茫茫云海像是千绝峰粗壮腰上裹着的细腻绸带,此峰,壮丽无边,要想登峰,只有一条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岁月的栈道能够上去。
“此为前峰,千绝峰,实际上是两座山峰,一座地上,一座天上。”
梵千逢简短的说道。
宁南不明就里,但也没有出声询问,因为,他怕唐突到梵千逢。
说实在的,这位内门弟子之前的时候宁南也不是没见过,那时候,宁南真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他却是觉得这身穿红袍的家伙带给他的压迫力,实在是有点太充足了些。
这让他莫名的就变得拘谨了起来。
对于宁南的样子,梵千逢倒是并没有在意,只是领着宁南,在前面走着。
那登峰栈道只是堪堪挂在岩壁上,看上去极为险峻,宁南本想问梵千逢为何不直接飞上去,偏要走这栈道。
然而,当他细细思量过后,便没有多说什么,他还不知道这梵千逢带他到内门来究竟是怀着好意还是别的什么,防人之心不可无,加上那家伙身为炼气境修士的气势确实太过于迫人,所以,宁南终究是咽下了一肚子的话。
不过,他这边不问,梵千逢却是主动聊起了这栈道。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这栈道设置得太麻烦了些,毕竟,过了这栈道,后面还有铁索桥,没点本事,还真的上不去,偏生千绝峰上空又有着宗门历代大能设下的防护结界,不到特殊时刻都是处于禁空的状态,不然,以我炼气大境纳气期的修为境界,一天能上山下三几百次......”
梵千逢自顾自的叨叨着,完全没管宁南。
“结果现在,每天一个来回就能把人累死,每次都还要走一遭那该死的铁索桥,呸,说是铁索桥,实际上就是丫的一根万年寒铁,修为实力达不到炼气境的,在上面连站稳都很困难,更别说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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