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小姐知道吗?”
“知道,不过我看她是不想管了,毕竟一直咸鱼的妹妹终于懂得用双手创造啊财富,赚的钱问心无愧,花的钱坦坦荡荡,这里面又有什么可指责的呢,北宅小姐甚至给自己买了十年的年金,足够她继续宅十年了。”
“……还行。”
因为有曼联的比赛,所以提前加更了。
第三十章巴黎人在外省(4)
虽然对提尔皮茨能养活自己悄悄有些惊讶,不过藤乃的情绪还算稳定,她把封存在油画的木箱扛起来回到提尔皮茨的寝室,提尔皮茨唯一的变化就是翻了个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满是芥末味薯片的味道。
“虽然是在家里,但至少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吧。”
“姐姐说我们船精是不会衰老的,既然年轻漂亮那么怎么传都无所谓了,反正除了提督也不会有男人进来。”提尔皮茨挠了挠头,“在我看来,提督真的麻烦死了,跟个没断奶的小孩子一样,看漫画都不方便,不过搂着提督睡觉蛮舒服的,比抱枕感觉还要好,啊哈,我承认我的睡相没他好。”
某种意义上,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北宅称得上精神属性强大,藤乃没接话,放下了木箱,伸手把封条打开,粉色的火焰在指尖跳跃,钉住木箱盖子的钉子很快就不再是阻碍。
木箱里边仍然是一层木箱,桐油的味道传来,她打开第二层箱子后,发现厚厚的油帆布填在箱子里充当缓冲物,而里面的油画又被丝绸布套与油纸守护着,最终,出现在藤乃面前的是香艳的希腊神话故事,布歇最喜欢画的调调。
“提尔皮茨小姐,画挂到……”
藤乃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北宅侧身抱着抱枕睡着了,耳机被放在电脑边,闪烁着的屏保是她、俾斯麦与唐璜的合照,那是很久以前的一张照片,在唐璜还被虚假的记忆所困,即将前往巨宋的时候拿手机拍的一张,那时候的男人还十分青涩,他的双臂被船精姐妹一边抱住一个,提尔皮茨踮起脚调皮的亲吻了唐璜的脸颊,男人惊讶的试图转身,而俾斯麦越过男人的手臂瞪着没个正经的妹妹,而当时还没对唐璜动太多心思的黎塞留就抓拍到了这有趣的一幕。
藤乃明明什么都感觉不到,但一种混沌的情感却充斥在她的心里:虽然短暂,但曾经何时唐璜是她的少年,只属于她的少年,只是青春不回来,无论谎言多么美妙,总会被现实裹挟着真实击碎。
她把油画放到画架上,轻手轻脚的替提尔皮茨盖上被褥后离开,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俾斯麦。
“你妹妹已经睡了。”
“唔,真是活的随心所欲,她哪里是什么德意志人,简直像是从快乐星球来的。”俾斯麦苦笑着吐槽了一番妹妹,然后说道:“她没给你添麻烦吧。”
“我们之间不讲究这个,你是来看你妹妹的吗?”
“不,你知道的,菲蕾丝带来的货物里有一半涉及到安布雷拉修道院那边,他们终究是土著,银纹姐妹会的名字叫的好听,但终究不如自己人来的可靠,正好我对付那些文件也累了,正好散散步去看看他们物资转运的情况。”
不得不承认,一板一眼说话的女汉子俾斯麦不是那么容易让人喜欢的角色,用黎塞留的话说,俾斯麦严肃过了头,头顶的猫耳好不容易带来了一点可爱的气氛,又被那对红瞳里压迫性的目光给抵消掉了,从当时来看,俾斯麦是唐璜的受害者,但把时间拉回到现在,说不定吃亏的反而是唐璜。
想起活的宛如宠物主子的宅女,想想女子力低下的女汉子,想想唐璜以前常常因为船精姐妹不良的睡姿腰酸腿疼,藤乃对黎塞留的调侃深以为然。
德国船精出门的时候穿上双排扣大衣戴上宽檐帽,双手背在身后,走路的姿态就像老干部,藤乃目送她远去,漫无目的的走在城堡里,每天放空心灵的散步是她行程里的重要一环。
她下意识的来到了唐璜的房间,里边有细微的响动,运用魔眼的透视能力,她能看到是杜洛瓦在抱着唐璜的衣服贪婪的嗅着,尾巴在床铺上扫来扫去,说着“最讨厌你了,坏东西?”之类口是心非的话,这可怜的女人已经再也离不开唐璜了,而且也不再抗拒这个事实。
这时候实在不好打扰狼女仆的兴致,藤乃悄悄离开房间,从三楼的玻璃窗看到在俾斯麦视线的压迫下,安布雷拉修道院来的人手行动效率高了一倍,脸庞冻的红扑扑的安洁莉娜似乎看到了藤乃,于是高兴的招招手。
安洁莉娜长了一些个子,身材也更完美了,过去她是让人只可远观的信徒,而现在则是楚楚动人的青春少女,唐璜永远的改变了她的人生,她既是为了唐璜而活,也是为了自己而活,这样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与充满活力的安洁莉娜相比,变成巫妖的云岭就消沉的多,巫妖讨厌阴冷潮湿的环境,那会让她们的身体变得迟钝,所以云岭几乎把自己包裹成了坦克车,用魔力升起箱子移动到手推车上。
银纹姐妹会里有两人不在现场:一位是巴麻美的同胞晓美焰,她是最初的银纹使者,不过被困在移动都市金陵无法来到这个世界,陪着晓美焰的还有黎塞留的母体玛蒂尔达,元春以及苏倩文,不知道她们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另一位是威尔玛丽娜,她负责与前途无量的医学专家贺拉斯·毕安训保持联络,又因为维克托跟随唐璜南下,所以基佬杀手维克托支援舔斗士们的工作也交给了女勇者。
女勇者忙的要死,因为舔斗士们自身不太给力,所以更多时候是躲在掩体后面呼叫空中的威尔玛丽娜支援,这时候女勇者就抄起两柄光剑俯冲轰炸,把敌人或者不是人的敌人砍成两半。
在一系列战斗的历练里,她的实战能力大大提高了,然而她总能感觉到一双视线盯着她,让她不寒而栗,被伪装成迪妮莎的异神一剑击坠的可怕噩梦时常伴随着这股视线被女勇者想起来。
然后,她的火气就发泄在了无辜的加鲁什身上。
女勇者现在作息和舔斗士们一样白天睡觉,下午起来,藤乃掏出怀表看了看,差不多是威尔玛丽娜起床的时候了,她住在唐璜的城堡里,入夜后进入巴黎,天亮十分再回来。
闲来无事的藤乃打算去叫醒女勇者,却难得在这个冬天看到了风见幽香,进入十二月以来,她总共和妖怪小姐见过三次面,说过七次话,其中只有一次对话超过了三十秒。
“幽香小姐,你好。”
“嗯,哈~”妖怪小姐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翠绿的头发卷曲着蜷缩在脖颈处,她看了眼窗外说:“下雪了呢。”
“是啊,从三天前开始就一直下。”
“这应该是三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雪吧,应该是三年,我对时间的观念一直很模糊,总感觉记忆里有同样的场景啊。”
“1779年,在布里埃纳过冬的时候,那时候只有幽香小姐、我还有唐璜,那时候雪下的也很大,所以幽香小姐有印象很正常。那时候,幽香小姐也和现在一样呢,要么去摆弄一下花草,要么去裹着毯子在客厅里入梦。”
其实,真正让藤乃印象深刻的是在她离开之后,妖怪小姐枕在男人大腿上撒娇的那一幕,不太符合风见幽香人设的发言确切的从风见幽香嘴里说出——
“别给我忘记你的机会,好吗?”
原来,老实记不住东西的妖怪也会有不想忘却的事情。
“你倒是没有变,三年前的你,四年前的你,在东海市的你和现在的你毫无区别,你的存在让我想起了旧地狱里一对妖怪姐妹,妹妹也基于某种原因封闭了自己的心灵。”
“可我封闭的是痛觉。”
“都一样啦,你们都莫德感情,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抗着时间。”
风见幽香提着伞从藤乃身边走过,她的谈兴开始与结束的都很突然,率性而为,刚刚还在和藤乃聊天,很快就决定要去庭院里散散步,最好有个触霉头的人能陪她热热身。
在风见幽香萦绕在藤乃身上的香气渐渐消散的时候,藤乃问道:“幽香小姐,你会怀念某段时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