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节(1 / 1)

唐璜松开了左手,在兔咒符向下坠落的过程里,他的左手已经具现了左轮手枪,他朝着馨德脚下的地面开枪,让秋之少女一下子腾空。馨德本能的用她的力量解除了魔法效果,却惊恐的感觉到自己下坠之后,她的后背对准了唐璜剑尖的方向。

男人没有给她弥补错误的机会,用左轮手枪发射的法术远比馨德填装秋之少女力量的速度要快,除却第一枚是浮空弹,剩下的弹巢里都是重力弹。子弹连续从枪管发射,命中馨德的后背爆裂,在土黄色的光芒里,馨德被重力引导着更快的速度坠落,她咳出一口血来,身体像热油里的虾一样弓了起来,逐渐涣散的瞳孔里映出胸口染血的剑尖。

固定唐璜身体的手掌重新化为泥土,唐璜把剑拔了出来,把馨德的尸体推向一边。正在与雷蒂娅交战的白姬惊讶的挑了挑眉毛,看着馨德尸体上的秋之力脱离,飞向远方。

“无论如何,四季少女之力都代表了这颗星球的自然法则,唐璜那一剑不可能杀了她的,除非......”

她向着更低处掠取,伴随着唐璜飞行。借助兔咒符快速行动的男人无奈的看了眼这个喜欢变装的ON视角解说员,继续追逐着雷蒂娅的方向,银色的丝线在男人的身体上延展,月光的颜色从瞳孔向着周围扩散。

沿途,森之黑山羊看到黑色的残影从唐璜身上剥离,委顿在地面,很快化为无形的烟尘消散。作为伟大种族计划的成品,唐璜一共拥有六百六十六个人格模块,除却“幸福”,这些人格模块逐渐融合为一体,现在却随着男人身体的变化再度分离,排出体外,化为尘埃。

唐璜正在死去。

第七十九章实轴LII

艾露可看着唐璜掠去的残影,黑色的死亡脱落,银色的新生展开,两种对立的状态在他身上完成有序的交替,把唐璜勾勒成另一个人......不,只是拂去镜上的尘埃,让人能看到相对真实的镜影。

她看向白姬,后者正在收拾馨德的尸体,塔之魔女使用了一个奇怪的法术,让原秋之少女的尸体被琥珀色的膜覆盖,融合、凝固,化为晶体再打碎它。

经历这几个步骤之后,馨德的尸体不见了,只余下片片琥珀的碎片。

“四季少女的存在是秘密的,不管生前关系如何,在死后我们都要这样处理掉她的尸体,以免被拿去提取样本。当公共政权不再是我们的守护者,而是企图支配我们的时候,这样的处理就更有必要了。”

白姬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轻薄的烟雾,烟雾里有细小的冰晶映着上午的阳光,五角星的图案在她头发与披风上游走着,为纯白的塔之魔女点缀几分桃红的色彩。

艾露可仰望着真身超过两米的塔之魔女,后者也俯视着她,赤红与桃红的眸子映出彼此的脸庞。白姬率先挪开了目光,看向唐璜的方向说:“我猜,你想问的是关于那个男人的问题对吧。”

“我看不清他的本质,围绕他的雾气正在散去,朦胧的映出他的本来面目......我无法理解的面目。所以我想问问曾被困住他体内超过六年的你,在你看来,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很重要吗?”白姬的精神满是懈怠,“如果是为了满足好奇心,那你见到他的时候就能明白了。”

“前提是我还能见到他,而不是归来的陌生人。我见过花花公子的唐璜,见过末日使者的唐璜,见过失忆的唐璜,也从他的叙述里也了解了过去的唐璜。他们都是唐璜,但唐璜不是他们,只是某一个角度的平面投影。”

“遗憾的是,他很难回来了。那两个充满恶意的存在一直诱导着他取回真正的自我。你以为那些枷锁,那些封印是为了守护核心的宝藏?不,那是为了诱导冒险者,让他们以为自己有富可敌国的机会,在贪婪中解开封印,门户洞开,关在里面的绝不是宝藏,而是恶龙。”

唐璜的心灵从未有如此平和过,在这场短暂又漫长的追逐战里,他的身体正卸下负担,无用的烦恼、愤怒甚至连愿望本身都在归于虚无。他隐约感觉到,这些事根本无关紧要,尽管之前他曾为此奋斗不止。

雷蒂娅穿过了萨菲萝丝与萝克珊的交战区域,而当追逐着她的流星也要路过的时候,萨菲萝丝一刀弹开萝克珊,朝着唐璜移动的轨迹上甩出数道紫色的刀气,弧形的光交错编织为牢笼,硬生生让唐璜停了下来。

“让开。”

“不巧的是,我想找你麻烦。”萨菲萝丝的刀尖指向唐璜,“只要杀掉你,我才能结束作为你配偶与备份的使命。”

“那你应该去找真理研究会,而不是我。”

“嗯,我会去的,不过不把你处理掉,他们是不会死心的。”

在萨菲萝丝说话的功夫,萝克珊坠落的位置燃起冲天的茜色火焰,萨菲萝丝试图做些什么,反倒是唐璜率先一步冲上去,用手中的白雪公主架住了野太刀。两人的身影在半空里交错,当刀剑再一次碰撞时,震荡的余波甚至让萝克珊身上的火焰发生了动摇。

“秋之少女的力量.....你杀死了馨德?”

唐璜没有回答,白雪公主上的诅咒发动,在先后饱饮克西拉与馨德的血液后,汲取强者力量的吸血鬼开始进化,萨菲萝丝用刀弹开了瞄向她脖颈的诅咒,诅咒却顺势切开了她的左臂,在撕裂的血肉上留下一道银色的线,不断的扩大着伤口。

在萨菲萝丝试图用春之少女治愈伤口的时候,银色的线破碎,对伤口进行了一次二次伤害。女人利用武器的长度优势压制了唐璜,然后用春之少女的力量修复了自己的伤口。

“我还是更喜欢十年之前,你在黑夜里抱着另一位春之少女奔跑的样子,弱小、可怜又无助,我一直跟随在你们后面,心血来潮决定留下你一命。结果,在小巷里你们上演了无聊的生离死别,浅神藤乃决定留下来为你拖延时间,而你深一脚浅一脚的去追逐自己心仪的人。

我当时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就像买了电影票后发现是一部烂片,所以我折断了藤乃一条胳膊算是刷了差评,她并不能阻止我,所以我很快追踪着你来到老家,城中村有很多地方可以遮掩我的身形,让我安心当个观众。”

唐璜握紧了剑柄,萨菲萝丝说着男人过去的故事挑动他的神经,她就是要让对方愤怒,因为唐璜不是战士,愤怒并不能成为他的燃料。

女人的手伸向天空,乌云汇聚又被编织为螺旋的形状。紫色的星辰由此坠落,对上唐璜构建了几何图形,一连串的火光在半空里出现,组成火焰的虹桥。在光与尘之中,紫色的气幕与银色的气幕碰撞,一同坠落到大地上,把附近夷为废墟。

唐璜站在一块混凝土上,脚下是染血的相框。萨菲萝丝张开一只黑色的羽翼在半空静滞,她歪着头打量着唐璜说:“听到别人说你的故事就那么愤怒吗?这些你应该没对你同伴说过吧,你心爱的女孩,你迷恋的女孩是被你亲手驱逐这件事。”

萨菲萝丝作为叙述者,说着说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很快又振作起来,把恶毒的笑容重新挂在脸上。

“真讽刺呢,那个女孩一直嘱托你要幸福,结果你却用匕首刺进了她柔软的小腹里,她平静的看着你,最后一个要求是让你刺进她的心脏,痛快的、彻底的了结她。

对于那样一位存在而言,她一定对结局有所预感,即便是掉入死局里,她也要制造一个尽可能好的结局,那就是你的‘幸福’。可你呢,在诅咒控制着你刺进女孩的小腹之后,你被刘璐解除了异常状态,她要求你杀了她,你却辜负了她的希望,下不去手,让她离开这颗星球之前承受了更多的折磨。

所以作为代替,她为你编织了谎言,构建了虚假的记忆,让你的心理负担尽可能小一些。”

随着萨菲萝丝的描述,唐璜脑海中渐渐浮现那个画面。他是真理研究会引诱刘璐的诱饵,亦是针对刘璐的最终兵器。奈亚拉托提普在他身上打入了两个诅咒:第一个是刘璐尝试转变男孩的结构,抹去其他人的印记把他转变成自己的私人物品时,发现的所有权转变便会立刻销毁唐璜个体的诅咒;

第二个诅咒看起来隐蔽又奇怪,因为它的无害,刘璐虽然捕捉到了它的端倪却没有放在心上。当诅咒图穷匕见之时,她也为她的傲慢付出了代价。因为那诅咒只有在她对唐璜产生人类一样的感情,并试图转变自身的形态时才会发动,它会驱使着唐璜去排除刘璐,如果刘璐存活,唐璜就会就此消亡。

等到刘璐从未来看到这段景象的时候,一切已经无法回转了。所以,女孩才会对唐璜说莫名其妙的话,让他预先熟悉她的身体结构,以便他能够精准的刺杀她。

因为这一切对一个十三岁的男孩来说太过沉重,所以她略去了原因与过程,只让他面对结果。

这就是唐璜的原罪,因为弱小,他只能躺在幸福的摇篮里等着从梦境里醒来,面对冰冷的现实;因为懦弱,他无法回应刘璐的期望,让她毫无痛苦的被了结掉。

枕着墙壁,在灵魂从肉体脱离,被驱逐出这颗星球之前,刘璐断断续续和他说了许多话,说了他们的过去,说了他的未来。因为女孩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去,所以她的离别虽然伤感,却也称不上悲痛欲绝。

“要幸福啊.....在你明白这句话的真意时,我会带着愿望归来。”

这是女孩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在夜尽天明时,她的身体变得冰凉。唐璜紧紧搂住了她,却猛地向前倾倒,他怀里的刘璐化作发光的泡沫消散,他拼了命的想把泡沫聚拢起来,那些泡沫却向着天空,最后一颗泡沫折射着晨曦的光,男孩呆呆看着,看着它在湛蓝的天空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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