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我疑惑,但还是蹲下身拿着手电去照他的腿,他穿的是直筒长裤,之前一直扎在靴子里,但现在裤子却是盖在靴子上面,整个裤脚松松的。
我见外面没事,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不是耍我吧,但他满脸痛苦到扭曲的表情也不像是作假。
深吸一口气,我撩开他的裤腿往里看,立刻我便脊背发麻,一股寒意直窜上头顶,“怎么会这样?!”
我的惊呼声刚出,一个人就蹲到了我旁边,宋蕴看着被我撩起裤子露出来的腿,忍不住也是眉头紧皱。
康谷的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块不大不小的绿色苔藓,紧紧的黏在肉上,样子很渗人,而且随着他腿的抖动,那苔藓像是活的一般,也在不停的动。
“你碰了什么?”宋蕴语气很不好,低声喝斥康谷。
康谷已经站立不住,靠在一边的墙上使劲的摇头,满脸的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掉。我看他腿上的苔藓觉得眼熟,半晌才看出来,那像是我从地上踢掉的两块。
我立刻往我刚才踢苔藓的地方看去,果然那地方已经找不到那两块苔藓,只有灰白色的石砖还露在外面。
“是地上的苔藓,怎么会到他腿上去了。”我也顾不得心虚,立刻把刚才的事又说了一遍,说完,宋蕴看我的眼神明显带着点警告,我缩了缩脖子,没敢跟他继续对视。
宋蕴伸手在口袋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口中不知道念了些什么,之后把符纸贴在了康谷的腿上,很快,那些苔藓就开始慢慢的有脱落的迹象。
我震惊了,一张跟道士骗人一样的黄符纸就可以治住这苔藓,这也太扯了吧!还有,宋蕴为什么随身带着这东西?他难道是道士?
“我只能做到这里,拿到东西尽快出去或许你还有救,否则......”宋蕴皱着眉说完这些话,慢慢的起身准备往前走。
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康谷腿上脱落的只有苔藓的外围,中间指甲大小的范围依旧绿油油,丝毫没有要掉的意思。
他跌跌撞撞伸手一把抓住宋蕴,神情乞求的说,“你能除掉吧,你刚才不是......”
宋蕴不耐烦的甩开他,声音冷淡到了极点,“我再说一次,我只能做到这里,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他的眼神很冰冷,还有一种让人胆寒的戾气,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宋蕴,心中不由对苏静之前的话信了三分,她让我小心宋蕴,大概是知道些什么的。
但我过于天真,觉得那么温和的宋蕴有什么好小心的,她那严肃叮嘱的样子也太小题大做了,现在看来,不是她小题大做,是我根本不懂得看人。
“扎紧裤腿,小心些脚下。”说着宋蕴率先整理起自己的裤腿,我们没有说话,蹲下身子快速的把裤腿给扎得紧紧的。
之后队伍里没人再说话,都默默的跟着宋蕴往前走,我注意到康谷已经恢复了平静,腿上的疼痛应该也减轻了不少,动作稍微有一点不协调的跟在后面。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点愧疚,要不是我把地上的苔藓踢下来,说不定他也不会这样,但我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什么都像是风凉话。
前面的宋蕴走的比之前更快了,估计也是担心万一再有苔藓作祟会招架不住,我们队伍本来人就少,若是因为已知的危险折在这里一个半个,那就划不来了。
走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的腿越来越沉重,心想就算是累也不至于才这么点路就累的跟装了沙袋一样吧。
我觉得奇怪,停下脚步把手电光往腿上照,立刻我就定在了原地,双眼大睁,出口就喊道,“卧槽,什么时候爬上来的!”
听见我的喊叫,其余人立刻停了下来把手电光聚集在我腿上,看到我腿上绿油油一片时,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并迅速照自己的腿。
我这才发现,不止我腿上爬满了苔藓,其他人腿上也同样爬满了这东西,绿油油一片,就像是常年生长在潮湿地带的小树干。
宋蕴脸色凝重,反手把那把短刃拔了出来,在自己的腿上挑了挑,那些苔藓立刻就被他挑到了地上,它们似乎并没有像康谷腿上那些一般牢固。
我没有短刀一类的工具,只好使劲的踢腿,发现这样也能踢下去,不由更加欢实的蹦达,没一会儿就甩的差不多了。
“这些东西可能只能紧紧吸附在肉上,我们这种面料的裤子大概是无法依附牢固。”我见腿上甩的差不多了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杨朔拍了拍我的肩,一脸的欣慰,“虽然你说的是废话,但勇于思考和直言是好事。”说完也不等我炸锅,扭头去看宋蕴。
宋蕴吸了口气,示意继续走,不过却是比刚才走的更快,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跟后面有鬼一样,当然,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情况跟遇见鬼也差不了多少。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会主动往人身上爬的苔藓,这么稀奇的玩意儿居然没被人拿去研究,感觉有点不合理。
接下来的路我们每走一段就要停下来抖下腿上的苔藓,到后来几乎是五分钟一次,走路没浪费我多少力气,但频繁抖苔藓却把我累的腿肚子直抽抽。
就在我抖了不知道多少次腿上已经没什么知觉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阵阵幽光,见到这幽光,我身后的康谷突然惊呼一声,“撒旦的花园,前面就是撒旦的花园。”
他一出声,我们立刻全部把目光投向他,康谷双眼圆睁,满脸的恐惧之色,似乎是看到死神一般不住的重复着之前的话。
我伸手在他脸上拍了一巴掌,想让他稍微清醒些,“前面就是你说的很美丽很可怕的地方?”我一边说一边扭头去看有幽光闪动的地方,怎么看怎么像墓地鬼火,哪美了?
康谷被我一巴掌打的有些懵,等了会儿才语无伦次的说,“是,不是,前面快到了,我们遇到它时看到的就是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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